《当了宿管后发现住户都不是人》秦钏

11、鹿先生的宴会

　　她决定先把头砍下来，当她把前肢从幼鹿口中掏出时，突然发现左侧的眼睛似乎在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
　　这是活的？不可能。
　　秦念惜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便签上写了食材已经熟透，那这一定不会是活物。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谨慎地找来了绳子将幼鹿的嘴缠上。
　　她将砍下的头颅放在一旁，三双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经全部睁开，湿润的鹿眼里充斥着惊恐，它们死死地盯着她。
　　寂静的厨房只见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以及细小的抽泣声，秦念惜恍若未闻，只专心把砍下的肢体打包，躯干一份，头颅一份。
　　包装彻底隔绝了三双眼睛的视线，抽泣声也彻底消失了。
　　秦念惜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认命地将这些食材送上五楼，纵使她再好脾气也忍不住埋怨白小姐把工作随手甩给她，要是能投诉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离开厨房时总是能闻到若隐若现的香味，周围环境也比往常要安静不少，一般来说往常这个时间多少都会有住户来餐厅吃饭，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她下午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秦念惜敲响了鹿先生的门口，门很快就打开了，然而开门的却不是鹿先生，而是瑞。
　　瑞一见她便十分开心地打招呼：“是管理员呀！今天感觉还好吗？鹿先生今天办了宴会，要进来一起玩吗？”
　　房间内聚集了大部分的住户，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看见鹿先生坐在长桌的主位上优雅地品尝着红酒，类人猫在和旁边的住户交谈，视线一转看见秦念惜后对她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的邀请，但是我一会还有工作，如果不能准时到达会被罚的。”秦念惜适时地表露了遗憾。
　　“真的不来吗？太可惜了，鹿先生准备的食物都挺不错的，你还没吃晚饭吧？真的不留下来吃点再走吗？”
　　“真的不用了，而且我不觉得鹿先生会欢迎我，毕竟他看起来一直不太喜欢管理员。”
　　瑞睁大了眼睛，很惊讶地说：“怎么会，鹿先生现在很欢迎你的，放心进来吧，我们都很欢迎你哦，一直在等这一道菜。”
　　“进来吧，今天我的心情不错。”鹿先生走到瑞的身边从秦念惜手中接过食物后就径直走回餐桌，他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一瞬间难言的香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秦念惜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她又开始饿了，胃酸仿佛在胃里翻腾，饥饿难耐。
　　“真的不来和我们一起吃吗？”
　　她听见她如此回答：“我想我还是想尝尝晚宴的食物的。”
　　瑞侧过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房间，仿佛被蛊惑般，她毫无知觉地坐在鹿先生的旁边，一口一口吃着分下来的食物，她不知道自己在吃些什么，只知道要吃，要不停地吃，唯有满足食欲才能使她摆脱痛苦。
　　房间里升起袅袅薄烟，秦念惜看不清其他住户的脸，他们似在交谈，又似隐藏在薄烟中打量她，耳边满是细碎的交谈声。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排切好的怪异肉片，她不知为何停下了进食，只盯着食物，恍惚中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我精心挑选的胚子，虽然脆弱，但是味道口感极好，切成这样算是毁了这道菜。”鹿先生皱着眉，嫌弃地将幼鹿胚胎往外推了推。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都是吃的，切成什么样不是吃？像这样的食物要是往常我一口就吞了，别扫了大家的兴嘛。”类人猫将盘子勾到她的面前，伸出爪子几下将躯干撕碎。
　　咀嚼血肉，咬断筋骨的声音吸引了秦念惜的注意，她抬头看着鹿先生满脸勉强地敲碎幼鹿胚胎的半边脑子，乳黄的脑浆铺满盘子，幼鹿张大了嘴巴，尖叫声瞬间响起。
　　叫声刺痛了秦念惜的耳朵，疼痛中她无意扫落了不少东西，一双毛茸茸的手很快就捂住了她的耳朵。
　　“好了好了，没事的，喝点果汁就好了。”
　　秦念惜就着那双手喝下猩红的液体，她果然感觉自己好了不少，前所未有的好。
　　她怔怔地盯着瑞看了好一会，忽然说：“瑞你会吃同类吗？”
　　“哎？忽然问我这个问题吗？其实我无所谓了，我更喜欢吃点素的。”
　　“你尝试过肉片蘸脑浆吗？说不定味道不错。”秦念惜一脸认真地向瑞建议。
　　“肉片蘸脑浆的吃法不适合瑞这种怪胎，他会觉得这太野蛮了。”类人猫挤到她的身边，“不如和我聊聊天，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总是让我顶个皮囊走在人类中间说我就叫秦念惜，但是我常常看见秦念惜在吃着一些恶心的东西，但是我必须接受，太难过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悲伤地吃了一口菜。
　　类人猫稍显意外，思索了一会说：“原来是这样，真不容易，你现在每天还要工作，拉着自己一定很不容易吧？”
　　“我已经习惯了，只要天上的乌云每天少一点秦念惜就能平静下来，虽然我不能完全保证和她相处的够不够好，但是只要我还在她就一定还在。”
　　“你真厉害，我就做不到你这样，他总是在闹着出来，我讨厌他，每天去找小白玩总是被闹的心神不宁，好几次了。”类人猫一手撑着脸，尾巴搭在秦念惜的腰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尾巴尖。
　　秦念惜一听，停下了吃肉的动作，十分认真地建议：“你怎么不杀了他，他消失了会轻松很多。”
　　“我也很想，但是这太难了，他会像一条鱼一样挣扎，最后弄的到处都是脏东西。”
　　“会挣扎说明你喂的饲料不够多，应该多一点他就能接受你的好意了。”
　　类人猫眼睛一亮，舔了舔她的脸，赞同地说：“你说的真有道理，你果然比之前的管理员有意思。”
　　“之前的管理员不够细心。”秦念惜擦了擦脸，她闻到了一股腥味。
　　秦念惜与类人猫在餐桌上聊着天，鹿先生与其他住户在屋子角落里商谈某些事情，瑞站在门口保持微笑的表情看着一切。
　　直到某位住户将自己的内脏吐出来消化，气味刺激得秦念惜不停呕吐时，瑞便上前划破手腕将鲜红的血液喂入她的口中，她凭着本能吮吸着这甘甜的“果汁”，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瑞拦腰抱着秦念惜，对着所有停下了交谈一致看向这边的住户们说：“鹿先生，我提供的主食到了哦。”

　　铛——
　　低沉雄浑的钟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秦念惜双手交叠躺在房间的中央，身边漂浮着点点荧光，在钟声结束时她便倏然睁眼，光点也瞬间膨胀爆炸，灼目之光填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秦念惜直勾勾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刺目的光芒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沐浴在光中，身体都被光芒浸透变得透明，血管经脉清晰可见。
　　她坐起身，脸色极差的回想起一切，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正常，或许不是从今早开始，从喝下瑞准备的“果汁”时她可能就已经被影响了，只是一直不明显。
　　她不清楚溶解者和瑞到底对她的精神产生了什么影响，但是她清楚晚宴恐怕是某种契机，吃了她的契机，他们之间或许已经串通好了。
　　秦念惜神情凝重地抬起头，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
　　规整得像棺材的房间，洁白的墙壁和光芒，让她一下想到了印象极差的溶解者还有乌合的地下室。
　　说起来鹿先生的晚宴灯光同样开的很刺眼，丝毫没有一点昏暗的氛围，他们好像很喜欢光芒，难道因为他们只在白天活动吗？
　　她绕着房间走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能出去的地方，这是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没有门口也没有一丝裂缝，她被关在里面了。
　　墙壁是实心的，十分厚实，以她的能力根本没法打破，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发呆或者睡觉，毕竟她已经连自己是死是活都判断不出来了。
　　她现在的身体只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皮肤铺在上面，骨骼被半透明胶质黏液包裹，只有血管还是青色的，虽然她能看见手背上的血管在发光。
　　秦念惜靠在墙边静静地坐着，身体虽然发生了异变，但是她的精神异常的清醒，先前种种精神上的损伤好像得到了治疗，这令她昏昏欲睡。
　　就在她放松精神将要睡着时，眼前一黑，周围环境突然暗下，她被人推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诈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