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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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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坐在遣云宫宽大宫殿内书几旁打盹,“铛铛铛”的敲门声吓得他一激灵,睁眼迷迷糊糊看向姬挚,发现正在画画的姬挚也在看他,他赶忙谄媚讪笑:“师父,还需要磨墨吗?”说着,起身去帮姬挚磨墨,姬挚摇头:“快去开门吧!”
素白愣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刚想问,敲门声又响起,他才听到,疑惑走向门边,打开门
阿一站在门外说:“我都喊了你多少声了,你才出来。”
素白问:“有吗?”
阿一瞪着他说:“有,我都喊了不下二十遍了。”
素白挠挠头:“真的?”
阿一使劲点点头:“嗯。”
刚想指责他几句,素白已抢过饭菜往里走去,阿一气得追上他,但看到坐在书几前温文儒雅的姬挚,什么也不敢再说,转身又端菜去了。
不多时,桌子上已摆满美味佳肴,素白放好筷子转身对姬挚说:“师父,该吃饭了。”
姬挚并不搭理他,继续画那副山水,素白等了好久,都没见他有停笔的打算,他悄悄瞟了姬挚一眼,看他并没有注意他,他就偷偷地撕下了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吃完又怕被发现,他掩饰地把那只鸡调了个位置。
好久姬挚才放下笔,过来吃饭,素白站在桌边幽怨看着他,他轻笑坐下:“你也坐下吃饭吧。”
素白立刻转忧为喜,开心坐下:“师父也吃。”不等姬挚动筷子,他已撤下一只鸡腿,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正吃着高兴,忽听姬挚问:“你的《上清诀》炼的怎么样了?”
素白脸立刻垮了下来:“师父,那只是本炼运气的仙法,好像没多大用。”
姬挚依旧温和,只是轻轻皱眉:“气法乃是修炼的根基,如若这个炼不好,是很难有突破的。”
素白在旁边吃边嘟哝:“师父您炼了,我也没见您有多厉害啊!”
语罢又觉自己失言,赶忙赔笑道:“师父,我觉得修炼啊,还得需要找一些上级仙法来炼一炼。”
姬挚摇头:“有些事情急不得,如果根基打不牢,容易外强中空,倘若遇到弱者是能糊弄一下,若遇强者恐……”
见他说话还留一半,素白来了兴趣:“会怎么样?”
姬挚看他一眼:“应该不出十招,就会丢掉性命。”
素白眨巴着眼睛问:“真的吗?” 兴致上来,他拿起《上清诀》边翻边说:“那我得好好修炼一下。练好了,说必定能与战神较量一下。”
姬挚失笑:“你老是想成为厉害的神仙,我也没见你认真修炼”。
素白装傻:“没有吗,我很勤快的。”
听他此言,姬挚无奈,低头继续吃饭,素白撇嘴,心内腹诽:就你这里的入门仙法?糊弄糊弄凡人行,我想要修炼也得你这里有好的仙法书籍才行啊。
想想回天界一个月来,姬挚每天不是让他磨墨,就是让他打扫整个遣云宫。他都累死了饭后,素白偷偷爬到庭院中的桃树上睡觉,梦中她从阿一处偷了一大盘鸡爪,搬着一坛秋月酿躲在遣云宫的屋顶上喝酒,秋月酿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他开心地喝光了一整坛,然后困得想睡个懒觉,谁知,他一躺下,身子如坠楼般滚了下去,等他疼得抬起头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做梦从桃树上掉了下来。
想想梦中香醇的秋月酿,他叹了口气,刚要起身,一双脚杵在了他面前,他疑惑抬头,出乎意料看到的竟是祝融最得意的手下刑天。
素白连忙飞身而起问:“刑天星君,你来我们遣云宫有何事吗?”刑天眼睛高抬轻蔑蔑瞅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径直往里走去,观他态度不善,素白心里来了气,立刻挡住他的去路:“没有师父的口令,谁也不能入内。”
刑天连瞧都没瞧他,甩开他的胳膊继续往里走,素白无语只能紧随其后,他们倆一前一后来到前庭,刑天向正坐在书几后画画的姬挚俯首:“大殿下,二殿下请您过府一聚。”
正画着画的姬挚抬眼问:“祝融的身子怎么样?”
刑天回道:“二殿下身子已无大碍,所以命属下来请大殿下。”
姬挚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放下笔就打算跟他走,谁料刑天又说了一句:“二殿下也请素白一同前往。”
姬挚心疑,却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刑天,回头对素白说:“那你也一同去吧!”
素白非常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扯到自己身上,急忙回:“师父,我院子还没有扫完,我就不去了。”
一向万事不管的姬挚,这次却很坚决:“你也去吧,院子回来再扫。”
姬挚说完就向外走去,素白无奈,只能也跟着去了。
到了太明宫,刑天直接把他们带到了祝融寝室,素白见到祝融时,他正坐在床边,身体应该是恢复差不多了,但脸色依旧苍白,他见姬挚进来,立即起身,姬挚担心他的身体连忙扶他坐下问:“你的身子可无大碍?”
祝融微微点头:“已无大碍。魏蚩耀可有消息?”
姬挚回:“魏蚩耀已回莫干域,魔界余众也跟他回了莫干域。”
祝融疑:“那魔界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
“莫干域已被魔族封锁,看来他伤势不轻。”
祝融皱眉:“那一枪虽刺穿了他的右肩,但以他的法力,不应该如此严重!”
说完,他猛然转向素白,眼神锐利:“你怎么知道砗磲剑能挡住弯月镰梃?”
素白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赶忙看向姬挚,姬挚注视着他眼中也布满疑虑,他赶快跪下:“师父,我、我不敢说?若师父不惩罚弟子,弟子才敢开口?”
姬挚迷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观他脸色迟疑,姬挚知他要说的话绝对是天界禁言,可此事重大,不容有半点差池:“你但说无妨。”
素白知他首肯才缓缓言:“我们东海一直有个传闻,说上古先神、不、不、是上古恶神轻茉颜和定海珠衍生于东海砗磲居,砗磲居之所以能衍生像上古恶神轻茉颜和定海珠那样厉害生灵,是因为它本身汇集了天地海水之灵泽,是六界中最坚硬之物,据说砗磲剑就是上古恶神轻茉颜从砗磲居上取下的一角做成的。所以砗磲剑才当之为六界第一利器,它能斩断六界所有兵器,并能、并能”,他边说边看了看姬挚和祝融,察觉他们神色稳定,方鼓起勇气说:“并能斩杀所有妖魔,甚至能一剑使神仙仙灵破碎,我原本觉得这只是传说,可当我在东海遇到你们时,才察觉这个传闻或许是真的。”
他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可祝融和姬挚还是满眼怀疑,素白无奈只能竖起右手起誓,他二人才算相信。
“起来吧!”素白听到姬挚命令,才敢站起来。
“或许魏蚩耀在密谋着什么?”姬挚知再问了问不出什么,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魔界上。
“没有办法进莫干域吗?”祝融问。
姬挚摇头:“父帝已经派昭胤帝君守在了莫干域入口。”
祝融听此话才略宽下心,姬挚怕他大病刚愈,说多了费神,嘱咐他多休息,就带着素白回了遣云宫。
眨眼又过了一个月,祝融身子已大好,天帝昭众仙臣齐聚凌霄殿商议魏蚩耀之事,昭胤帝君回天界复命:“魏蚩耀用炼狱囚魂术封印了莫干域入口。”
天帝闻言脸色骤变,没想到魏蚩耀竟用如此歹毒之术,炼狱囚魂术是引地浆火焰为河,以血引亡者怨灵于河上,有生灵入内会被怨灵生生吞噬,若有幸生存,怨灵也会引其入地浆,使其活活被烧死。
天帝猜测魏蚩耀以血引出的怨灵,很有可能就是五万五千年前,被天界诛杀的魔界众魔的怨灵,这些怨灵因天界而死,怨念最重,假如有仙者入内恐几千里之外怨灵都能嗅到痕迹蜂拥而至,观昭胤帝君右臂血痕,很大可能就是入阵后被怨灵所伤。
“照胤,你右臂之伤?”
照胤帝君回:“臣本想潜入莫干域探查一下,谁料炼狱囚魂术如此厉害。”
说着躬身惭愧道:“臣并未如愿入内。”
天帝摆手安慰:“无妨,魏蚩耀开启炼狱囚魂术可见他伤得不轻,应该短期内不会再出莫干域。”
随转头问对祝融:“你的伤势如何?”
祝融拱手回:“父帝请放心,儿臣已无碍。”
清源帝君关心道:“二殿下还请珍重,弯月镰梃天界也无几人能承受。“
天帝点头:“祝融,身体要紧,若有什么需要自管提出来。”
祝融还未回话,天后月荻圣母已先言:“融儿,你父帝说的对,身子要紧,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提出来。”
清源帝君在旁帮腔:“二殿下不知天尊之忧,弯月镰梃之伤,肉身虽易治愈,但伤及的仙脉并不容易愈合,二殿下使用仙法时,可否有力所不及之感?”
祝融吃惊,他最近却感仙力倒退,还以为是伤口刚好之故,没想到竟是如此。心内恐慌赶忙问:“服用老君的九回丹可否能医治?”
清源帝君回:“九回丹可使人起死回生,仙者仙力大增,但对仙脉愈合却并无作用。”
九回丹是太上老君练就的最厉害的丹药,它要是没用,天界就再也找不出愈合仙脉之药。
一时之间,祝融有些接受不了,他仙力高深,自傲惯了,突受此打击目中一片绝望,清源帝君看出他的痛苦,宽慰道:“二殿下不用过于难受,天界虽无药可医,但六界还有一物可治?”
峰回路转,生机又摆在了眼前,天后关心自己儿子激动问道:“是什么?”
清源帝君清声答:“金芋曼罗花。”
向来端庄示众的天后难得愤怒:“清源帝君,你是在耍吾吗?“
清源帝君立刻矮身行礼:“臣再大胆也不敢口出妄言,戏弄天后。
“金芋曼罗花早已绝迹,连花界都无一朵,你让我们去何处找?”
“并不是一朵都无,六界还有一朵。”
天后看到了希望问:“在哪里?”
清源帝君回:“不知道。”
天后彻底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源帝君赶忙恭敬回:“天后息怒,听微臣说,天后可知逍遥散人。”
天后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回道:“略知一二。”
清源帝君继续他的话:“逍遥散人缘化于南域罗浮山,天界初成时被招入天界,但他性情洒脱随性,最喜喝酒,每日必醉,天界查他是个人才,从未因他自由散漫而怪罪于他,可他却还是不愿受天条天规束缚,竟自革仙级,逍遥自在去了,还为自己取号称为”逍遥散人“。
天后本就一心只顾儿子身体,听清源帝君讲一些无关要紧的故事,不耐烦地呵斥:“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清源帝君不急不慌:“天后请听微臣讲完,南域罗浮山盛产一种花,就是金芋曼罗花,虽当年魔界一战,逍遥散人献出了南域罗浮山所有的金芋曼罗花为仙将仙兵治疗弯月镰梃之伤,但还剩一朵?“余下的话,他就不再说。
天后彻底失了耐心催促清源帝君:“快讲!“
清源帝君也不再卖关子:“那朵花就是逍遥散人,因为逍遥散人本身就是金芋曼罗花幻化而成。”
在场所有仙将都没想到清源帝君所要找的金芋曼罗花竟是逍遥散人本尊,天后惊骇还未搭话,泓苍帝君先厉声斥责:“清源帝君的意思是要拿逍遥散人入药吗?”
清源帝君惶恐向天帝开口谢罪:“臣绝不此意,臣觉得现在再无更好办法,不如找逍遥散人一试,或许他有法子医治二殿下。”
天后沉思须臾:“天尊,这确实是唯一可行之法。”
有仙者疑虑:“逍遥散人早就消失五万多年,仙界无一仙知他的下落怎么找?”
清源帝君胸有成竹:“找他并不难?只需一人。”
天后急忙追问:“谁?”
清源帝君回:“降珠。”
泓苍帝君脸色冷寂:“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源帝君笑言:”泓苍帝君莫急,我并无别意,泓帝帝君应该知晓逍遥散人为何成仙,又为何甘愿献出整个南域罗浮山的金芋曼罗花。”
泓苍帝君自然明白他话中意思,当年上古恶神轻茉颜去南域罗浮山游玩巧遇逍遥散人,二人都爱喝酒打架,故常常聚在一起聊天畅饮,喝完酒就一块在南域罗浮山附近抓那些欺负弱小生灵的妖魔,在共同战斗中,他们结下了过命的友情。
轻茉颜一生就喜欢除暴安良,南域罗浮山附近的妖魔除完后,她又想云游四海,而逍遥散人生性 懒惰,不愿四处游荡,他们才就此别过。
后来,轻茉颜斩杀的妖魔越来越多,救得生灵也越来越多,这些生灵非常感激轻茉颜,就拥立她为主,这就是天界之初。
天界成立之时,轻茉颜就约请逍遥散人来天界,逍遥散人特别好奇天界时什么样的,也想过去玩一遭,就悻然答应,到了天上察觉与南域罗浮山无异,每天也都是和轻茉颜喝喝酒,谈谈天,哪里有妖魔俩人一起去抓一抓,非常逍遥自在,就留了下来。
谁知,越来越多的生灵来投奔轻茉颜,致使天界每天都乱哄哄的,轻茉颜又不喜管理他们,所幸把这些烦文琐事交给了她的大徒弟帝喾,自己每天和逍遥散人自在喝酒打架。
轻茉颜自己也不知道天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繁文缛节,等她觉察时,天界已分为不同仙级,帝君、上仙、老君、星君、真人、地仙、仙侍等等,她记都记不过来。最无奈的是所有的神仙见她不是跪地就是躬身,个个尊称她为先神。
这些礼数让她感到十分别扭,屡次对帝喾说不要把大家搞得如此拘谨,帝喾每每恭顺作揖说是,过后仙仙见她依旧如常,说过多次不见效果,她也烦了,就躲着众仙不再见他们,只有实属无奈必须见时,才短暂露一面。
逍遥散人出走是有一会魏蚩耀喜欢上了花界花主牡丹,想要把她绑了去做夫人,牡丹坚贞不屈,奈何又打不过魔界,随命紫藤仙子来天界向轻茉颜求助,轻茉颜二话不说带着逍遥散人迅速赶去花界救出了牡丹。
牡丹知轻茉颜喜欢茉莉花,就把花界中所有的茉莉花送给了轻茉颜,轻茉颜用自己的仙力把所有的茉莉花栽到了八十一天的水河之上,并把八十一天她住的砗磲宫改成了仙茉宫。
回到天界后,轻茉颜与逍遥散人自是无例外的大醉一场。酒罢,逍遥散人踉踉跄跄回自己的罗浮宫,谁料途中遇一星君正在惩罚自己的仙侍,逍遥散人英雄气概顿生,亲自教训了这位星君。
此星君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告到了帝喾处,帝喾虽没有表示什么,却亲自去了罗浮宫,给逍遥散人讲了一大推道理,讲得逍遥散人头都大了,从此,见到帝喾都躲着走。
又有一会,逍遥散人喝醉后,四处瞎溜达,无意中闯入了凌霄殿,当时帝喾正与众仙商议魔界之事,逍遥散人却晃晃悠悠调侃一下这个帝君,又晃晃悠悠地调侃一下那个星君。
致使帝喾彻底愤怒,亲带众仙封了罗浮宫,并没收了罗浮宫内全部的酒,逍遥散人在坚持三天后,终支撑不住偷偷在结节上打了个洞,逃到了八十一天,见了轻茉颜后,只说了“后会无期”四字后,就飞离了天界。
当时轻茉颜早就听降珠讲了逍遥散人误闯凌霄殿之事,知帝喾做这样的决定有一定道理,也晓得逍遥散人自在惯了,就没有再勉强他,由他去了。
再往后,就是五万五千年前,天界与魔界大战后,逍遥散人念及他与轻茉颜的友情,献出了南域罗浮山所有的金芋曼罗花,自此消失不见。
轻茉颜用金芋曼罗花治愈众仙将后,也因损伤大半仙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