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费奥纳故事集》平底锅上的蛋黄

23、登基

　　关于魔枪迦耶柏格认主后也有着一段曲折的故事。

　　迦耶柏格原为传奇英雄库丘林所用的兵器，是其父亲卢诃特意命弗摩与达奴二族以海兽骨骼与古老咒语锻造。
　　虽然是死去之物的遗骨但也有灵智，嗜血又高傲，既渴望着能制造杀戮死亡，但若不受它认可就擅自以主人身分自居挥舞，便会遭致可怕惩罚。

　　在漫长等待岁月中，迦耶柏格成了诸王争夺用以宣称其王位正统性的象征宝物，被供奉、被收藏，似乎那段过往已不复存在。
　　但至高王的德鲁伊西昂预见了未来，在他的安排下，丽芙公主进入了深海魔兽打造的藏宝库，历经重重危险才将迦耶柏格取出献给了公主的兄长科普雷。
　　因为科普雷王子正是预言中被迦耶柏格选中的新主。
　　既是王子，又是命定之人，再合理不过的安排。

　　可不同于卢诃之子库丘林有一位达奴与弗摩双重血脉的父亲，肉体凡胎的人界王子在第一次使用迦耶柏格击退了敌人以后就遭到了反噬，他的意识被拖入了黑暗危险的梦魇，灵魂时刻承受着灼烧一般的折磨。

　　“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吗？”丽芙公主大为震怒，她和叔叔西昂出现了激烈的冲突，他们用魔法、咒语，“公主塔”惨遭波及顷刻之间倒塌。
　　两位精通魔法者都无法真正伤害对方，西昂不愿这么做；而丽芙，面对老奸巨猾的前辈她也做不到，且她总算找回了些许理智，她的最后一次攻击割断了西昂的一只耳朵，然后站在瓦砾堆上命令，“一定要找到办法唤醒雷伊，否则你也用不到自己最后一只耳朵了。”
　　西昂并不畏惧侄女的威胁，“我伤害了自己侄子，理当承受一次伤痛。”他承诺：“你的兄长一定会清醒。你就在他身边守护他。”
　　“我会找到最安全的静养地。”丽芙说。
　　“不，公主，有你陪伴王子不会遭遇到任何危险。但王子必须留在塔拉，他的支持者都在观望，若他像个逃兵一样躲起来，他们便会像你们的父母一样奉奥凯德为王。”
　　“国王的居所现在已经归奥凯德所有，我们在宫殿里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城外的凯尔斯堡依旧属于你们父亲的，妳就去到那儿与家人一同生活。”西昂说。

　　.***

　　接下来的三年，西昂找遍了无数方法，任何草药、咒语都无济于事，书籍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记载，在科普雷之前，魔枪的主人只有库丘林这一位，二人之间的差别是毫无疑问的——凡人、混血，西昂也知道问题的症结，可究竟如何让凡人能媲美达奴、弗摩的精力与身体素质？西昂苦寻无果。
　　渴望安宁的达奴神族纵然以礼接待了他，可听说了他期望与目的纷纷拒绝。

　　米底尔说：“我不知道，可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迦耶柏格只会给世间再次带来痛苦。”
　　达格达说：“人族的西昂啊，你依然是我仙境的贵宾，你只管好吃好喝，享尽所有美好，可你要的答案我不能给你。”
　　银臂之王努亚达则是震怒，“把这愚蠢的东西扔进地牢！你怎能用着自己的智慧见识蛊惑旁人碰触迦耶柏格？”
　　“你以贵宾之礼接待了他，怎么能打破待客之道呢？”努亚达的伴侣莫莉根阻止，“驱逐他离开便是。人类啊，这是你最后一次踏入此地，往后你再也找不到我们国度的大门，我送你出去吧。”
　　话虽如此，肆意制造着战乱纷争的莫莉根女神依然在边界、在丈夫耳目之外给了西昂提示，“弗摩族的胸口有一枚蕴含着他们力量的龙鳞，越高等则威力越大，依你们人类之躯要从纯血弗摩族身上取得必定是天方夜谭，你可以找到混血，将他们的龙鳞夺去后嵌入王子心脏，如此便也能自如驾驭迦耶柏格。”

　　西昂回到塔拉时便将情报带给了耐心所剩无几的丽芙公主。
　　“女神的话必定不会有错。”丽芙欣喜不已，可他们尝试过西昂带回来的龙鳞，这些混入人族血脉的残缺、脆弱的鳞片一触及王子的胸口便化为粉尘。
　　“必定是这些混血太过弱小，”丽芙说：“我有了人选。这回就由我出马。”她抱怨，“等待你完成任务的时间足够再换一位至高王。”

　　公主的人选是博因宫赫赫有名的混血战士黎安，后者父母中的一位是位高等弗摩族。
　　黎安与丽芙儿时都由爱神安格斯养育，亲如手足，他以着最真挚的喜悦接待丽芙，可丽芙的要求让他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骂：“你知道少了那东西会要我的命吗？竟然能如此理所应当的向我索取。”
　　丽芙惊讶，“我不知道。”
　　“为了你的爱人你知道也会这么干吧！”黎安大吼，“你想动手便来吧，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丽芙摇头，她终究做不出残害手足之举，只能仓皇逃离布鲁纳波恩。

　　***

　　丽芙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转移目标。在北部的泰隆，既是她妹妹艾尔蓓的统治地，里头也住着许多弗摩混血，那些寻常平民的龙鳞西昂已带来证实无用了。丽芙将主意打在了上一任领主格兰卡的两个子女奥格与狄纳丝身上。
　　他们的生父不详，但身上的弗摩族特征与黎安相似，尤其是金色狭长瞳孔，是高等弗摩的象征。
　　奥格与狄纳丝的身分敏感，失去了父母后成为艾尔蓓的财产，艾尔蓓大可以将他们囚.禁虐.待甚至杀害，以防有心人打着他们的名义威胁自己的统治，但艾尔蓓只是将他们带在身边，请费奥纳的优秀骑士们教导他们如何成为战士，培养他们以守护泰隆为荣。
　　两个年幼的孩子对艾尔蓓有种敬重与畏惧，他们往后必然可以成为她最忠诚的臣子。

　　那日丽芙找到了两个孩子，孩子们身边还跟着费奥纳骑士，她假用奥斯卡骑士的名义支开骑士们，且她是艾尔蓓的姐妹这点让孩子们对她失去戒心，所以她顺利给他们喝下了掺入致使昏迷的药草的饮料。
　　丽芙想，这足够让他们在睡眠中毫无痛苦的死去。
　　可她错了。
　　她给每个孩子下了可以让两个大人都昏死的剂量，但弗摩族斯伦的子女身体素质自然不一般，他们只是躺在地上虚弱挣扎，张大的嘴无法发出任何气音以外的声响。
　　“房间外都是人啊，要是打晕了他们会引来更多麻烦的。”丽芙暗叫不好。

　　丽芙不能忍受科普雷在迦耶柏格反噬下痛苦死去，两个毫无关系的孩子的性命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所以她在孩子清醒着，眼神写满痛苦绝望的情况下，以小刀将他们胸口那枚珍贵的鳞片挖出来，然后抛下二人任由他们失去魔力核心后痛苦死去。

　　人有时做出一点错误，那错误就像个缺口，要他们由命运推动着走向不可逆的结果。
　　丽芙正是如此，从她为一己之私选择站在科普雷身边起她已经没有退路。

　　***

　　丽芙曾在奥斯卡的指示下从他的心脏挖出以坦埋入的守护宝物，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特殊的操刀经验，想不到又派上了用场，她满怀着期待不安，利刃一层层划开皮肤肌理，然后两枚还沾着孩子们鲜血的龙鳞被她放置在科普雷跳动的心脏上。

　　一些繁琐的咒语仪式在丽芙、西昂二人的合力下成功施展，鳞片一左一右的镶嵌进去一瞬间，跳动的心脏停滞半晌，接着是猛烈的鼓胀、收缩，科普雷反射性睁开双眼，眼白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瞳孔缩小放大反覆着，痛苦呻吟。
　　“失败了吗？”丽芙不安。
　　“不要惊慌，我按住王子！”西昂要丽芙将科普雷左胸的破口缝起来，但一阵金光乍现，科普雷的伤处自动愈合，然后他伸手就将两个人推得老远，抱住自己的头发出野兽一般的哀嚎。

　　究竟是迦耶柏格反噬力尚存还是两枚位在心脏处的异物带来痛苦？他们没有头绪。
　　只知道科普雷的挣扎与破坏持续了一个夜晚。
　　一夜过后，王子粗喘着气、身躯蜷缩在一片狼籍的房间角落，他的意识似乎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力，不再捶打地面、撕碎床铺、砸毁触手可及的物件。
　　“雷伊！”丽芙再无顾忌，她上前紧紧抱住爱人，亲吻他冷汗淋漓的前额。
　　“...丽芙。”

　　很久过后，科普雷从她的怀中抬起头，与她四目相接。
　　丽芙的喜悦出现了片刻迟疑，她曾经看过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冰冷的眼神，遥远逐渐模糊的梦境片段被唤醒。
　　鲜血、战火和科普雷。
　　一切便照着她梦中所见发生了，她也总算知道梦中的那把长.枪——不管是否被鲜血染浸，迦耶柏格原先就是鲜红色的。

　　丽芙小心翼翼问：“你还有哪里感到不适吗？”
　　科普雷摇头，不管他有多少的不对劲，他接下来的动作做打消了丽芙所有的不安。
　　王子冰冷的嘴唇轻抚丽芙的嘴角，然后与她十指紧扣，哪怕他的任何一个碰触都湿冷、令人生理性不快，但丽芙全然不当一回事。

　　...

　　科普雷甦醒的同一日，就是至高王位易位之日。
　　在决斗中，王子的面颊长出了深色鳞片，深色的眼睛变成金色，手脚都出现了魔兽般的利爪，手臂背脊有一节节的倒刺——这是只有弗摩族战斗时才有的外貌特征。
　　科普雷轻易的操纵着迦耶柏格，一枪穿透了至高王奥凯德的心脏，后者来不及求饶就失去了性命。
　　需要知道的是，奥凯德是康马克坚定的支持者、忠诚的拥护，他要码迎娶康马克的女儿或侄女继续统治，要码在时机成熟后禅位给康马克的后代。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科普雷的威胁。

　　科普雷身上的鳞片、倒刺与兽甲般的皮肤退去，又是人们熟悉的英俊面容，但本该温柔谦和的神情此时只有一种纯粹的嗜血的激动。
　　他将长.枪从尸体的胸口拔.出，审视着众人。
　　如果想，他大可将眼前黑压压一片的围观群众屠杀殆尽。

　　“雷伊！”
　　丽芙兴奋的提着裙摆推开人群，她一路小跑到科普雷身边，他们高举彼此十指紧扣的手，接受众人敬畏的目光与跪地效忠，宣告新王与伴侣的紧临。

　　—————*fin

　　后记：
　　接下来的故事非常的...总之很不符合jj 口味，是完全放不上来的，我要真的硬改了故事性完全呈现不出来。毕竟不可能指望魔女丽芙和魔王科普雷搭在一起只会牵个手、亲小嘴（摊手
　　最初写这篇的时候也是把科普雷x丽芙故事线拟了八成，剩下的芬恩x艾尔蓓是五成，最可怜的本该成为最核心角色的迪卢木多x格兰妮只列了几条大纲（泪目
　　没办法，枪哥我是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或许等到哪天我找到感觉了，这篇又会重新连载了

　　我一开始开这篇也只是想把初始设定留个纪念，想不到还是有少少人在看，总之感谢耐心看到这里的各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