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重生文里的朱砂痣女配》昭越

59、第 59 章

　　如愿吃到了裴渡烤的山鸡，谢轻鸿心满意足，捧着水囊喝水时突然想起两位长辈，她一愣：“母妃她们吃什么？”

　　裴渡正在收拾烤鸡的残局，闻言并不担心：“母妃自然有父王操心，父王也是从行军过来的，不过母妃不喜欢烤物，所以方才没留。”

　　谢轻鸿这才放下心来，但抿了抿唇有些意犹未尽：“你说，我能不能再去母妃那里蹭一点吃的？”

　　裴渡愣住：“没有吃饱吗？我还可以抓兔子来烤。”

　　谢轻鸿摇摇手，原汁原味的烤鸡固然美味，可吃多了就觉得有些腻，只是肚子里没饱，她总还想着再吃点什么，也不用大张旗鼓再弄，直接能蹭一点就最好啦。

　　裴渡斟酌了会，总不能让谢阿幺饿着，还是背着她下山去寻父王母妃，还没到山脚下，谢轻鸿就闻到了一阵香味，她眼睛亮起来：“好像是糖醋鱼，还有菌菇汤的味道，好香。”

　　到了近前才发现，南王命人搬了桌子放在平地处，桌上摆满了珍馐菜肴，都是出自南王府的大厨之手，此刻他正在盛汤，若不是南王妃皱了眉头，怕是要亲手喂她喝。

　　南王妃嫌他腻歪，捧过汤碗自己吹了吹，抬眼就看见儿媳刚被儿子放下地，看模样被照顾得很好，她弯了眉眼招呼道：“阿幺快来，有你喜欢的糖醋鱼。”

　　南王轻啧一声：“这菜可是我为你准备的，阿渡那小子半点没想到要给自己媳妇准备，你还惯着她们。”

　　南王妃横他一眼，转头又笑眯眯招手：“阿幺刚刚吃什么了？”

　　谢轻鸿熟门熟路在她身边坐下，和她说起林间趣闻：“刚刚阿渡给我烤了山鸡吃，他好厉害，烤的鸡很好吃，不过我还没吃饱，只能来母妃这里蹭一蹭了。父王好贴心呀，这都是母妃爱吃的呢。”

　　南王心平气和接受夸赞，虽然逆子没用，但这儿媳妇讲话真好听，姑且让她蹭吧，不过裴渡那臭小子半句话都不说，那就别想吃他一星半点！

　　谢轻鸿已经在南王妃的照料下喝起了暖身的菌菇汤，又夹了一筷糖醋鱼，只是她觉得这味道和以前不大一样，应是送过来有些凉了，她只是略动了动就没再用，只陪着王妃用膳。

　　另一边南王把裴渡叫到一边，问他：“刚刚传来的简报，兴德帝旧疾发作，钟丞相已经上奏请立储君，如今皇室衰微，按照血脉来看，清河郡王当为储君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裴渡道：“我能有什么想法？钟丞相的孙女是清河郡王未婚妻，清河郡王是皇室血脉，亲姐姐又是为了大义舍身的和亲公主，这储君之位除他之外也没有旁人了。”

　　南王看他半晌，又带他离远了一些，告诉他：“当初生下你时，霞光漫天，有高僧批命，说你是帝王之相。”

　　裴渡匪夷所思：“高僧怎么没给您批一下命？”

　　南王噎住，顿了一会才找回话：“那我出生的时候又没霞光满天、一看就是不凡的奇象，我也不是唬你，只是如今形势逆转，高僧批命这事当初虽然压下去了，但还是有人知晓，我担心在这节骨眼上有人挖出这事搅混水。”

　　对于什么帝王不帝王的，南王倒不是很关心，裴氏一族组训是为国为民，只要守护好南地生民，保一方平安就对得起裴家先辈。只是如今这时机太过巧合，兴德帝无后却偏有旧疾，皇室唯有清河郡王是储君热门人选，偏偏此时当年高僧批命又流传出来，只怕是朝中有人并不想推清河郡王上位。

　　就兴德帝那个多疑的性子，哪里容得下旁人觊觎皇位。

　　裴渡不以为意：“等过几个时辰，这天也要漫天霞光了，父王快去查一查有没有人家生孩子。况且兴德帝还没死，钟丞相如今就上奏，也不怕牵连钟家。”

　　南王也不知道钟丞相怎么想的，毕竟兴德帝刚即位才两年，虽说膝下无子，可年纪也才过而立，谁说就生不了孩子了？这时候请立储君，也是真不怕兴德帝治罪啊。

　　他就不懂这些玩弄权势的人，心又脏胆又大。

　　不过那漫天霞光的奇观还真不是以讹传讹，南王在现场，以人格作保，当天天象确实不同凡响，那霞光就比一般霞光红，通红一片——高僧说这是帝王之象，还是举着历代帝王传记告诉他的——书上写的，准没错。

　　南王年轻时候也不喜欢读书，学渣本质看不懂，只记得开国祖皇帝出生时有喜鹊绕梁报喜，前朝文王出生时满屋神光，前前朝圣帝出生前他母亲梦见太阳落在了肚子里。通篇看下来，豁！各显神通啊。

　　他语重心长：“你出生的事便不说了，只是兴德帝若知晓，定然怀疑我们家有不臣之心，这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父子俩低低说了几句，回身就看见谢轻鸿捧着一碟腌渍梅子，一口一个，旁边南王妃端着茶盏温声嘱咐：“慢点吃，别噎着，不够还有桃脯杏脯。”

　　南王没忍住，道出憋在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你觉不觉得，你媳妇很像是你母妃的亲女儿？”

　　裴渡默默无言，他曾听说过下属家里的婆媳争端，从来没想过落自己身上是这样的，夫人太讨人喜欢了怎么办？但面对父王的质疑，他坦然道：“阿幺和母妃处得好，又孝顺，母妃自然喜欢得紧。”

　　南王想不通：“那你母妃怎么都没这样对我？！”

　　裴渡同情道：“喜欢也分轻重吧。”

　　南王冷冷一笑，不和逆子一般见识，他和王妃是举世皆知的鹣鲽情深，反观裴渡和他媳妇，到如今外边还传说他冷落发妻，十分可恶。

　　回城路上，谢轻鸿头靠在裴渡肩上昏昏欲睡，经过长街时突然闻到烧饼香，立时清醒过来：“我想吃烧饼。”

　　裴渡缓缓转头：“？”他今天已经眼睁睁看着谢阿幺吃完半只烤鸡，喝了两碗菌菇汤，吃了糖醋鱼，又吃了腌渍梅子杏脯桃脯牛肉干若干，方才还被母妃哄着吃了饭后糕点三块。

　　这个饭量，与往日天差地别，若是运动量大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人今日没走一会就嫌累，上山下山都是自己背着的，怎么能饿这么快？

　　出于谨慎，他提醒道：“还吃得下吗？前阵子你还嫌胖，说要饭后绕花园走几圈才行。”

　　谢轻鸿瞪大眼睛：“你嫌我胖？”

　　裴渡：“……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要烧饼是吗？我这就叫人去买。”

　　谢轻鸿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冷不热道：“我不要了，就知道嫌我胖，都不愿意给我买烧饼吃，当初说的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春光易消逝，夫婿仍未归。旦闻鸿雁至，暮望北风吹’。”

　　裴渡：……
　　《闺怨》这诗可不兴随便念，一念这满腹怨气就飘出来了。

　　“是要什么馅的？我现在去买，好不好？”裴渡轻哄，“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要不要红豆汤圆？”

　　谢轻鸿想了想，开始点菜：“烧饼要素馅的，还要点心斋的山药枣泥糕和桃皮酥，觅食记的蜜渍樱桃，三鲜楼的春卷。汤圆就算了。这些母妃也爱吃，我带回去和母妃一块吃。”

　　裴渡心道，母妃只会哄着你吃。

　　他下了马车，先去街边烧饼摊买了两个素馅烧饼，那小贩也认得世子，手一抖烧饼差点摊糊了。裴渡淡淡道：“世子夫人爱吃你家的，不错。”

　　小贩立时红光满面，飞快包了两个刚出炉的烧饼递过，等世子一走，立时和旁边人道：“谁还说世子冷落夫人？世子和夫人感情多好啊！”

　　谢轻鸿先把素馅烧饼盼回来吃了两口，迫不及待让裴渡继续去买其他的，等在长街上逛了一圈，天都擦黑了。谢轻鸿才意犹未尽：“该回府用晚膳了。”

　　裴渡直到回府都皱着眉头，看谢轻鸿欢快地去前厅找母妃用膳，他转身就去寻了府中大夫，详细描述了一番世子夫人的好胃口，大夫迟疑：“能吃也是好事，若担心积食，那便让世子夫人服用药丸，以免难受。”

　　裴渡不置可否，只问：“她吃这么多真没问题？”

　　大夫犹豫，前阵子世子还来问世子夫人吃的太少了怎么办，硬是让他开了食补方子，如今不过多吃了一点，又来让他控制。唉，世子心，海底针。

　　大夫取出丸药，叹了一声，世子这控制欲也太强了，这样不好。可他作为大夫，也不好对夫妻相处之道指指点点，毕竟他自己到如今还未成家。

　　裴渡拿过丸药，立时闻到了山楂味，不由怀疑：“这是消食的？山楂似乎更开胃，若她吃了消食丸开了胃，又想吃其他东西了怎么办？”

　　大夫：……
　　不给她吃呗，这也要来问大夫？

　　谢轻鸿正在前厅和南王妃闲话：“阿渡今天说我吃的有点多，我觉得也是，就是控制不住。”她垂着眼，失落又可怜。

　　南王妃一惊，逆子竟敢嫌弃，多吃两口怎么了？她忙宽慰，又拿自己举例子，说道：“我当年有阵子也特别想吃东西，还是王府里没有的小吃，偏那时候和你们父王闹别扭，不想低他一头，还自己乘车出门去店里吃。食欲一阵一阵的，过了那阵就好了，后来还什么都吃不下呢。喜欢吃那还是要多吃一些，吃不下才苦。”

　　过来人的经验既真诚又实用，谢轻鸿好奇：“后来为什么就吃不下了？”

　　南王妃正欲开口讲述，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看向谢轻鸿，眼底有一丝不可置信。

　　谢轻鸿奇怪：“怎么了？”

　　南王妃：……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悲愤，又有一种猪能拱白菜的欣慰。

　　总结来说，心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