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十年（海贼王索路）》微微墨香

13、第 13 章

　　索隆家的阳台能看到星星和月亮。
　　夜风已经微冷，但没开空调的房间还是嫌闷。路飞裹着毯子缩在躺椅上不肯进屋。索隆陪着走神。
　　“索隆，我们来交谈吧。”路飞坐起来，脸上是一脑袋乱麻急需梳理的纠结。
　　交谈呢，对路飞来说，和聊天很有区别吧。
　　看他没有笑容的神色，索隆也不由正色：“哦。”
　　“艾斯和斯摩格是在同一段时间消失的。”
　　索隆点头。
　　“他们以前是好朋友...他们以前关系很好吧？”
　　索隆点头。
　　“那就是这样没错了，嗯。”
　　索隆：“......”你在嗯什么？...
　　“可是索隆。斯摩格那天，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艾斯不在？你为什么被发现了？那几个第三方的人是什么背景？为什么他们也在那儿？还是他们本来就约好的，索隆我们才是第三方？”【吐槽：疑惑全在这儿，那你刚刚想通的到底是什么啊 喂
　　索隆静静的看着他茫茫然抓耳挠腮，微笑。
　　还是，放不开呢。
　　说了不去理会，遇见与他相关的，还是会格外关心。
　　嘛，这样才对。经历是比同龄人多一些，但也只是比他们稍稍‘放得下’一些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没心没肺。
　　裹着毯子抱他躺下轻拍，索隆嗓音有意无意的低哑轻缓，颇为催眠的阐释着一个个迷惑：“灰色交易，无非毒品军火。这种场合，艾斯几乎是不出现的。
　　你在下面砸锁时候我就在窗口看到你了，想着怎么提醒你不要进来时候走了神，就被人发觉了。
　　当时正值下班高峰期，他们借着外面的吵闹声，同时也受外面耳目众多的限制，不敢太招摇。所以，我们才会赤手空拳的打起来。
　　后来你看到了，人声可以被掩盖，但枪声就不行了。所以他们动用了刀匕却没使枪。
　　其实呢，没有第三方。因为我一直是站在艾斯那边的。我从未怀疑过，他那样坚韧执着的人，会背叛他自己。”
　　路飞没有回应。凉凉的风拂过，缩缩脖子，更深的贴着身边暖烘烘的胸膛埋进毯子里。确是已然入睡。
　　索隆满意的笑。小心的抱他走回房间，锁窗，掩帘。
　　月华星辉流泻，覆满无人的阳台。空寂中一片安宁。
　　他轻吻他悄悄道晚安。他们睡的很安心，很满足。
　　第二天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后，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想起在一起最后的时间，心中充满温暖。竟然，没觉得遗憾。
　　而很久很久以后，路飞一直想着那天劫后重生的拥抱，索隆当时的眼神。
　　在那段黎明前那样，似乎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光明的黑暗；漫无边际的浓重到无法喘息的久远时间里。
　　想着还有值得等待的东西，再坚持一下，很多很多的一下之后，云开月明时，竟觉得那些时间就那么短暂的，晃眼即逝了。
　　原来需要的，真的很少。刺破黑暗的光线，一缕便足够。

　　早起时候，那个家夥还睡的香甜。舍不得吵醒他，索隆悄悄出门上班。
　　冰箱里还有足够的食物，是前一天下班从山治那里拿来的；每天下班亲自给他换药，伤口恢复的很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索隆确定确定这些之后，深呼吸，压下心中下坠沉积的无力感，安慰自己一切正常，不用想太多。
　　————倒退十分钟。与索隆吃早餐时间同步。
　　斯摩格跟在艾斯身后，走进楼梯口蹲点。
　　“过段时间，我要想个办法退出秘党。”沉静的脸上是不易察觉的微微疲惫。
　　艾斯愣了下：“活着退出秘党？”
　　斯摩格自嘲的嗤笑：“对，因为我不想这么活着。”
　　艾斯扭头，他脸上没有表情里的表情，模糊在烟雾里，看不真切。
　　突然有些失措。因为猜不到斯摩格想要怎么活着，猜不到他想要的生命里，还有没有他的存在。
　　突然很在意，他要不要自己存在。因为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里没有他的存在，是怎样的活着。
　　斯摩格熄了烟对上自我状态中失神的艾斯，忍不住揉揉他头顶，笑：“只是这样界限不明的活着，经常的，质疑自己的信念，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真的如自己以为的那般值得坚定，很累啊。黑或白都好。我只是想要简单明快一点。”
　　“我不会离开你的。艾斯。”除非你的生命里，我开始多余。
　　艾斯的眼睛亮了起来。继而眯成一条线咧开嘴笑：“真是的，斯摩格是艾斯的无处不在呐。”莫名心安。
　　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总之后来就流传开了。大家看到那副白衣人落下半步的跟在黑衣人左后进进出出的场景时，总是不约而同的想起这句话。
　　斯摩格挑眉叹气：“还要好几年呐......总之，先脱离秘党再说吧！”
　　相对于黑暗来说的光明，没有绝对的太平。背后阴影可能比光明本身更庞大。
　　一批批任务中悄无声息死去的党员。被美其名曰为和平献世。但从来，就没有过活着脱离组织的前例。
　　艾斯耸肩：“你决定了的话，我没意见。”
　　————索隆拐过楼梯，就看到墙根那儿蹲在一白一黑俩人，晨光洒入，镀了暖暖的金色轮廓，非常美好——如果忽略他们看到他的眼神不计的话。
　　“索隆。”艾斯起身。严肃的像要结冰。
　　索隆歪着头咧嘴坏笑：“呦~，好久不见。艾斯。”
　　艾斯没有笑：“索隆，送路飞回学校。”
　　“...很快就回会的。”
　　“马上。”艾斯瞪着他：“你们在一起，一刻都不行。”
　　“我拒绝。”毫不犹豫。
　　“愚蠢！”艾斯上前一步拽起索隆衣襟怒道：“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我和斯莫格，改天就可以是...任何人！你根本就护不了他周全！”
　　“那么能让任何人走近路飞身边伤害他，你这个神话在那边伏蛰一年多，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再不济也不至于保护不了个人吧？！”
　　艾斯欲言又止，怔在当场。表情就像被人在心口狠捶了一拳，钝痛蔓延。
　　斯莫格跟着心抽了一下，上前扯开二人，挡在艾斯身前向索隆怒道：“你以为艾斯是去那边做太子爷吗！？你以为俯瞰群魔都可以世袭吗？！
　　那些人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命之徒。偌大天下，能者居之！那里才是只讲究实力的世界！
　　艾斯在那边，一个二十多岁的见习，他能做什么？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个会自欺的人。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怎么做最好。”
　　他当然比谁都知道怎么做最好。那次在广场要不是路飞无意中发现，他必死无疑。
　　通常人要‘死过’，才会知道将来要怎么活。但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这种迷茫与思考，早就麻木。
　　所以才，只有‘每多活一天都是恩赐’的觉悟。
　　索隆抿着唇不出声。因为他的牵连，害路飞置身险境这种事，早就意识到，只是不敢承认...
　　斯摩格回身拍拍艾斯的肩膀：“我们走。”
　　艾斯像个任性的孩子，瞪着索隆，得不到答复应是不肯动。
　　索隆沉默着迈开步子绕过他，走出。他...要考虑。
　　“索隆。”艾斯在他经过时，颇为失望道：“莫欺心。”
　　空气很宁静，但索隆听到这三个字时却恍惚的，心口有大风呼啸着灌进，刮的生疼。

　　路飞啃着苹果听到叩门声的时候。电视屏的右上角显示九点整。
　　还以为索隆忘了包括钥匙在内的什么东西，笑着跳过去拉开门，怔住：“汉库克？”
　　汉库克笑着走进去：“是我。伤好些了么？”
　　路飞关门挠挠头：“皮外伤而已，筋骨都完好，没大碍啊。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索隆不是说大家都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么，索隆骗人...
　　“没大碍就好。那么，我们走吧。”
　　“走？去哪？”
　　“回你宿舍，或者你家，我那里也行。”
　　“不要。我喜欢住这里。”路飞坐回沙发，面无表情的拒绝。
　　“路飞...”汉库克努力不让自己情绪化：“你不可以和索隆在一起！现在不行，将来不必。从前是客人，现在连朋友都不是！”
　　“嗯。索隆确实是个特殊存在呢。无缘无故哦。”路飞眯着眼睛咧开嘴，却看不出笑意。
　　“路飞...”汉库克蹲下身扯着他的胳膊，近乎哀求的小声说：“拜托你好不好，离开索隆吧。你不应该有任何危险，你是无辜的。
　　真的那么坚持的话，至少，等艾斯回来再做抉择，可以么...”
　　路飞歪着头迷惘的看她：“你说，索隆有危险？”
　　“他本来就是个危险人物。”汉库克抓着他的手急切道：“路飞，让你被连累这种事，我不允许！我不会允许你有任何危险的。”
　　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守护不再是使命，更不是还个人情那么简单。
　　因为习惯，已成了一种羁绊。
　　路飞推开她的手，低头：“已经晚了，汉库克。我对索隆，是像你对我这般不顾一切的想保护了。”

　　哄我入睡后你轻声道晚安；早上起床看到了你准备的早餐。同样不可取代的你们，同样是我舍不得放手的温暖。
　　————路飞。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