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巫法吾天

20、尘封的往事

　　隘口。

　　阿列姆陈述的罪状都是客观事实，如果不是当前任务紧急，平时遇到樵夫这样的异端，银甲骑士拥有直接审判权。

　　而樵夫还在对勒察罗将自己的事透漏给银甲骑士银甲骑士耿耿于怀，他不相信勒察罗，更不相信银甲骑士。

　　就这样，银甲骑士和樵夫陷入僵局。

　　而并不知晓所有关节勒察罗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种僵持的状况，毕竟奥菲勒的悲惨遭遇会让一切解释担保都变得苍白无力，这不是一句误会就能冰释前嫌的。

　　但如果不化解双方之间的矛盾，在处理艾拉泽这种危险任务时发生变故和意外概率可以大到无法掌控，大魔法师不能接受这种平白无故的损失。这就是之前为什么浪费时间也要把话说开的意义。

　　变故……这里大魔法师突然想起来之前被忽略的一个细节——他在原地完善法阵时并没有察觉到萨德满都巫族的任何踪迹，而对方多半会悄悄跟着他们本身的行径方向移动，那么……

　　丛林中的所有植物都是勒察罗的触手。

　　大魔法师抬头，朝东南方向看去，“莱茵，东南二十六度二十一分三点二公里处，放箭。”

　　金色的箭矢划过黑暗的夜空，和冷寂的白在目的地炸裂出漂亮的亮弧。

　　下一秒，众人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个纯白而纤细的影子。

　　那样冷的颜色，即使是乌漆麻黑的喀斯特密林，他都在黑暗中安寂寂的发光，那样的光，似乎带着雪原特有的冰絮，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大魔法师先生，这可不是贵族打招呼的礼节。”

　　巫扬起细而黑的眉，死亡法则滚动在他眼尾额头，溢出的光辉将他的容颜修饰的冷冽而妖异，纯白的巫站在黑不见底的世界，强大而又弱不禁风，他仅仅只是矗立或者驻足，都像是一场极致恐怖的美学演出，夸张而又震人心魄。

　　“对于偷听者什么礼节都是多余的。”勒察罗惊叹与巫的速度，可他没空寒暄，“阁下不是要合作吗？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东北约四十四度左右误差区间五度，距离五十到一百公里，我需要您提供相关信息。”

　　巫自然有自己的神奇手段，他刚看了出好戏，当然知道勒察罗现在不过是要支开他，至于他去不去他提供的方位，不论是勒察罗还是巫，他们都不在意。

　　而那个方位范围，应当是艾拉泽的坐标。

　　哦对了，还有个叫西西里的小女孩，百花骑士和黑暗使徒的后代，如果他是艾拉泽的话，他会想要怎么处理这个不一般的小姑娘呢？

　　“哼～”

　　三分不悦七分漫不经心，那唯一的光源冷冷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呼——这大麻烦终于走了，脾气再好的大魔法师此时此刻也没法做出友善的表情，所以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无法调节的矛盾，但现在给你们所有人五分钟时间把心中的疑惑解开，五分钟之后……”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位年仅二十六岁的天才大魔法师！

　　“我希望诸位可以明白，不要干扰我正常执行任务，我讨厌一切不安定因素，如诸位未达成和解或者表面都维持不了和谐，那我将提前强制处理掉所有不和谐因素。”

　　共情能力极强的大魔法师同样有着极强的理智与目标感。在通往目的地的路上，粉碎任何阻碍是梅卡洛兰冷酷的传统。

　　不会有人怀疑大魔法师的能力，即使木系看起来不像是能好好战斗的属性，但这里是喀斯特密林。

　　勒察罗撂下话，阿列姆和樵夫都没有发言。剩下其他银甲骑士面面相觑，最后莱茵指着樵夫开口道：“他真的是弗伦恩·梅卡洛兰，曾经的百花骑士？”

　　兄长的身份泄露了？勒察罗皱眉：“你从那知道的？”

　　“阿列姆队长之前和他对峙是说的。”

　　“阿列姆？”

　　被点到的阿列姆一双鹰眼还在凝重盯着樵夫，他缓慢的咽了口吐沫，不情愿的说：

　　“是因为那个孩子……西西里，黑发黑眸，让我想起了最早流传的神话，再加上大家平常都会讨论一些翡翠皇都大人物的事迹，况且以您的身份又对那孩子态度不一般，我做了合理推测……不可否认，其中有些部分是受到艾拉泽诱堕的影响，但根据反应来看，我推测无疑，所以我没办法与一个因私废公背叛光明的家伙共事或者合作！”

　　这话其实是洗脱了樵夫扣在勒察罗身上的帽子，但樵夫并不觉得勒察罗值得原谅，如果不是他，事情根本不会变得这么糟！

　　“因私废公？”

　　“难道不是嘛！圣殿信任他光明神信任他让他做处死异端的执刑者，那个孩子为什么还活着？不就是因为那孩子是他的孩子吗！他因为那个孩子背弃光明，被圣殿除名，从□□讲，他勾结异端还生下孩子，这样一个公德私徳都有亏的人，凭什么要我们信赖！”

　　樵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勒察罗快速开口：“未知全貌，您的控诉我能理解但以上并不符合事实。”

　　“第一，弗伦恩·梅卡洛兰在任百花骑士期间并没有因私废公，他完美的执行了所有圣殿交给他的任务，包括最后一场对异端的行刑，其中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包括你所认知到的他的妻子。所以请阿列姆队长停止自己的想象与污蔑。”

　　“第二，他暂且没有理由处死西西里，你作为银甲骑士当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而不是一味偏听偏信。谁也不能只因为黑发黑眸和一些神话传说给一个小女孩定罪，即使她的母亲可能是一个信奉黑暗的异端。我知道这样的说辞说服不了银甲骑士，那么我要告诉诸位，白天我给小姑娘喂了圣水，你们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西西里绝对不属于黑暗。”

　　此言一出，樵夫和阿列姆都瞪直了眼睛！

　　圣水对光明及光明属来说是滋养修复的神药，但对黑暗来说是带有腐蚀性的剧毒，没有觉醒天赋的孩子并不代表本身没有任何属性，如果西西里属性是黑暗，那点剂量的圣水不仅起不到任何治愈的效果，反而可能会叫她送命。

　　勒察罗不是一个愚善的大魔法师，梅卡洛兰也不会轻易对不了解的人奉上承诺。

　　那时西西里的状态岌岌可危，他也是个正常人，如果绑住弗伦恩的枷锁永远的松开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回到翡翠皇都成为以前那个风光无两的百花骑士？

　　这种想法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但是刚认识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和自己从小到大崇拜的偶像，这样的选择题谁都知道怎么选。

　　所以他选择给西西里喂下圣水。

　　如果小姑娘死了，那弗伦恩便彻底自由，如果小姑娘活着……小姑娘活着兄长不是更有理由自由吗？百利中的一害他愿意承担这种代价——毕竟那也仅仅就是一个幼小而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指尖凉透而已……

　　他的行为光明吗？但大魔法师眼神中的坚定不可动摇！如果用一个没人怜惜的孩子换回曾经的百花骑士，绝对是划算的买卖！毕竟一个强大的百花骑士可以散发更多的光和热，而一个连属性都确定的孩子未来成长轨迹全盘全然未知！

　　勒察罗这样说服自己。即使他知道自己偏离了心中真正的光明！但只要愿意，就会在瞬间生出无数种为自己恶行开脱的理由！

　　温柔的大魔法师先生当初哭的那么声泪俱下令人动容，其中有多少是为忏悔自己的罪孽而祈求得到的释怀与宽恕呢？

　　勒察罗不敢看弗伦恩，黑夜能阻断视力却屏蔽不掉精神，他感知到兄长已经握紧了拳头和要吃人的视线！但他无悔……再来一百次，他都会那样做。

　　“第三，他并没有勾结异端，当时嫂……弗伦恩与其妻子结婚时踏过了光明之门……暂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长时间改变了自己黑发黑眸的状态，但光明之门已经足以说明对方与黑暗无关……六年前的翡翠皇都，并不是所有供奉黑暗者都被称为异端处以极刑，而是……”

　　“够了！”樵夫大吼，如果有光，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血丝密布的眼眶！

　　“兄长，我会调查这件事……”

　　“不用你多管闲事！听不明白吗！”这个自以为是的蠢猪为什么一定要来干预他的生活！

　　勒察罗察觉到樵夫极不稳定的情绪状态，他快速道：“这个问题搁议，您也想救西西里不是吗？”

　　大魔法师最后看向阿列姆，“还有，兄长不是被圣殿除名的，而是弗伦恩·梅卡洛兰自愿放弃了百花骑士的身份，但大主教以及祭祀最后相劝无果后一气之下颁布了除名教令。实际上弗伦恩·梅卡洛兰从未放弃光明。”

　　“诸位，没有时间了，如果你们不相信这样的事实，那佐证这些最好的答案就是西西里，我们只要找到西西里就能验证一切。这与我们的任务目标一致，请大家放下成见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