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巫法吾天

19、魔鬼的缔约

　　喀斯特密林的一处。

　　“你能不能进丽桑卓德？”

　　西西里问，和魔鬼做交易有风险，但能做交易不是最公平的选择吗？这要比从大魔法师那里谋求一丝偏爱靠谱的多，如果魔鬼愿意遵守规则的话。所以假如她赌失败了，樵夫没有进喀斯特密林，那么魔鬼是否能进入丽桑卓德？毕竟那是太阳的国度，信奉光明神。

　　“能。”艾拉泽回答的走不走心只有牠自己知道。

　　“你能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当然，这可是魔鬼的信誉。”

　　“魔鬼在人类这里没有信誉，你怎么证明你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哦～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西西里罕见的皱眉，这都不翻脸？还在跟她白话？牠不对自己动手真的只是因为大魔法师先生给的这颗有保护性质的珍珠吗？比大魔法师先生更强的魔鬼会害怕一个没有自己强的人给的魔法物品吗？

　　虽然不明白魔法物品之间的强弱关系，但在西西里朴素的认知里，强的人他的魔法物品应该也很强，弱者即使有魔法物品守护，那也很弱，比如她。

　　所以在这个逻辑关系里，比大魔法师先生还强的魔鬼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说话？魔鬼这种生物就应该像樵夫那样对弱者毫无怜悯与仁慈，他只有对比自己强的大魔法师先生时才会安静下来正常说话，魔鬼同理。

　　那自己身上，除了守护珍珠，一定有东西让魔鬼畏惧……或者有所求。

　　会是什么？

　　“你向你神启誓，你所回答我的一切属实我就相信你。”

　　向黑暗主神发誓？艾拉泽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可爱天真又无知的小姑娘啊，你是不是不知道黑暗主神陨落了多少年啊？要不然，他们这群黑暗生物能被光明打压了这么多年吗？

　　“好吧，我发誓，吾以艾拉泽之名向黑暗主神起誓，我对小姑娘……额你叫什么名字？”

　　这誓发的跟闹着玩似的，中途还能停顿重来……

　　“西西里。”

　　“哦好的西西里。吾以艾拉泽之名向黑暗主神起誓，我对西西里的答复全部属实，如若违背……好吧西西里，如果我违背了，你想我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小姑娘撇撇嘴，她耳朵里还一直响着“呲——呲——呲——”的声音，那个不长眼的小虫子又撞了上来？

　　“死吧，就像这虫子一样，渣都不剩。”

　　艾拉泽嘴角抽了抽，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做人可真狠啊！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哄着小姑娘玩。

　　“西西里你说的话和这些虫子死掉的样子一样可爱。那好吧我起誓。”

　　“吾以艾拉泽之名向黑暗主神起誓，我对西西里的答复全部属实，如若违背我便灰飞烟灭——”

　　在牠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惊惧凝固在牠黢黑的瞳孔！巨大的恐慌从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本不该给予这个誓言回应的黑暗主神……回应了这份契约！

　　黑暗里，星空照耀不到的喀斯特密林。

　　漆黑的符文在艾拉泽最后一个字停息时闪烁，然后消失在空中。而那消失的符文将永远刻在艾拉泽与西西里的命运轨迹里，若艾拉泽违背誓言，牠将灰飞烟灭，死得连渣都不剩！

　　牠刚才还在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时间才过去几息，而牠就已经变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这是从出生到现在两万年来，第一次在强大后，如此直观感受到消亡的压迫力！

　　“怎么会……黑暗主神没有陨落？那诸神黄昏是……不可能！不会有错！”

　　“黑暗主神陨落？黑暗主神死了？什么是诸神黄昏？”西西里明显抓住了关键词。

　　而这次，看不清楚脸色有多难堪的艾拉泽没有回音。这样不确信的答案牠不清楚回答后自己会不会真的灰飞烟灭！

　　如果因为这种东西挂的连渣都不剩，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艾拉泽不回复西西里也不能强制要求他回答，毕竟那个誓言里，只要求艾拉泽回复她的答案都是真的，却不强制要求他回答某些问题。

　　不过，黑暗主神死了？主神也会死？

　　也许，会。

　　西西里又想起来了那个梦。

　　主宰一脚踩爆了神明的头，然后空中漂浮出一颗漆黑的神格。

　　所以……那是黑暗神格？那个被主宰踩爆头的就是黑暗主神？诸神黄昏……什么是诸神黄昏……

　　西西里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宏大的场面似乎要碾碎她的思维，原本好动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止运转……

　　她紧紧手心里的小黑石头……

　　你……是黑暗神格吗……

　　西西里不期待有任何回应……

　　就像艾拉泽不期待黑暗主神给牠回应一般……

　　可是艾拉泽收到了黑暗主神的回应……

　　所以，西西里收到了黑暗神格的回应……

　　那回应是刺骨的……孤寂……与恐惧……

　　一圈圈的从手心里散开……

　　仿佛置身于毫无光线里的……无尽黑暗……

　　整个世界弥漫着无边无际的——孤寂。

　　西西里无所适从。

　　西西里确信。

　　你是。

　　那么神格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样的作用？聚集下属或者信众吗？毕竟她现在知道了，艾拉泽是被黑暗神格召唤而来。

　　黑暗主神都可以死掉，而神格却不会，这会说明神格比主神更特殊吗？

　　这是现在得不到的答案，而有些答案，西西里却可以从艾拉泽的表现中获取，比如魔鬼的有所求有所畏，应当指的就是黑暗神格。

　　“艾拉泽，我如果和你做交易，那我们的交易会不会被保密，你不能向其他任何生灵透漏我们的交易？”西西里想了一下，觉得不够严谨，再追加道：“是不以任何方式途径让除你我以外的第三方知道我们的交易内容。”

　　这次艾拉泽没有立马回答，牠在思考答应她的利弊。以命做赌注，牠玩的太大了，已经吃过自傲的代价，牠也不会再给自己第二次愚蠢的机会。

　　弱小不是原罪，傲慢才是。

　　“我只能保证以我的角度，我不会以任何形式将我们的交易内容透漏出去。”至于别人会不会用其他方式知晓，这不该是魔鬼的责任。

　　果然，牠说完，天空中又闪烁起漆黑的符文，然后再次消失……

　　今后面对这个小姑娘的每一个提问牠都要小心谨慎的回复……再不能随心所欲侃侃而谈？可艾拉泽知道自己的嘴和脑子有时候并不靠谱……

　　那为了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桎梏……

　　艾拉泽眯了眯眼，牠看了看小姑娘。

　　只要解决了制造麻烦的人，是不是……就能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