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言不寐》易澈

10、臭味相投

　　叨叨到第十章，居然已经说了那么多人了，真真算是走马灯的流水账故事了，主要是很多细节确实记不清了，有些记得住的，又懒得一一去写出来，那么最后一个人了，确实应该写的细致一点了，一方面是因为还能记得的比较多，另一方面是因为“详略得当”（被初中作文支配了）。他还是我从一个群里认识的，好像稀里糊涂的就约出来吃饭，我们约好了在一个地铁站见面，是我下班路过的，他说他开车过去，穿黑衣服，我一开始以为是汽车，还问了车牌多少，见了面才知道原来是电动车，电动车上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在随意的抽烟，脸挺白的，身上有一些肌肉，五官一般，不丑不也帅吧，就是感觉身材比一般人壮一点，简单确认了一下身份后，我们去了一家大拍档吃饭，他喜欢侃侃而谈，主要是我听他讲话，具体说什么了我肯定不记得了，不过话里话外有一股子江湖气，听起来很坦诚，至少第一次见面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饭吃到一半他顺嘴就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个行为让我顿时觉得特别反感，不太想继续和他聊下去了，想找借口离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还是他洞察力真的很好，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随即就说：“你要是想走就先走吧，用我送你去地铁站嘛，不过你应该也不用。”被他一点破，我反而不好意思先走了，于是就告诉了他，我特别不喜欢别人随地吐痰。他讽刺的一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啊，你就是没看上我这人，就都是找借口，你们小姑娘都这样，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本质不就是瞧不上嘛。”彼时还年轻的我更是意气用事的典型，被激将得又坐了下来，继续跟他聊了起来。

　　他叫韩彬，整体来说，是我不太见过的那种类型，之前不管是俊，狗狗，还是大叔，至少都是正正经经生活的人，而韩彬呢，怎么说呢，是一个说好听点算放荡不羁，说不好听点就是一地鸡毛的人。他从小生活在四九城，算是一个胡同串子，爸爸是厨师，妈妈是工人，还有一个姐姐，那个时候在七八十年代的北京，甚至于全国正处在改革开放阶段，流行着一种痞气，他们那会有大哥，有保护费，据他说那时候他们在整条街吃饭都没有人收钱，后来因为打架进去了3年，在里边好好改造，辛苦劳动。

　　这些对我来说就已经够神奇的了，好像是只有在小说里才能看到了，而且充满了一种上个世纪的电影感。更精彩的还在后边，之后他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对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傲慢小姐，不爱学习，喜欢瞎玩，不过家里有钱，也不怎么管她，和韩彬通过朋友认识之后，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稀里糊涂就闪婚了，据说那时候他是过了一段骄奢淫逸的生活的，他的原话是：“去厕所都开车去。”不过两个人仅仅乱七八糟的过了半年多就离婚了，至于原因韩彬说是因为女方父母嫌弃他不思进取，他又讨厌被别人指指点点。当时的我，包括现在的我，都觉得韩彬的人生经历好丰富啊，甚至有一种说不清的崇拜感，之前说过我从小就是生活在框架里的孩子，好好学习，念书考试，又因为身材长相等问题，一直有很深的自卑，父母也基本不在身边，以至于久而久之本身性格就有点敏感，多愁，所以特别羡慕韩彬这种潇洒、肆意、充满破坏的人生。后来离婚之后，韩彬借酒消愁还出过一次车祸，头骨破裂，伤的很严重，头上至今还有钢板。

　　身体差不多好了之后，他就找了一份超市做面包的工作，自己在外边租房，勉强算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不再让年迈的父母操心，颇有一种枭雄迟暮的凄凉感觉。我听着他的故事，心里不免跟着唏嘘，更是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滤镜，于是当天晚上我就跟着他回到了他租房的地方，那是一片城中村，几栋彩钢的房子，十几平米的屋子，他住二层，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没有厨房，有空调，有一台电脑，当时我还没有住过这种自建的彩钢房子，虽然也是在外租房，但租的都是正经的楼房或者平房，所以觉得挺简陋的，不过没想到以后我还会住更差的地方，这些都是后话。当晚虽然我跟他回去了，但是我们俩个可能都没有想过要正式交往，不过我确实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那时候我是和一个女性朋友住在挺远的地方，为了夜不归宿还跟她撒了慌。就这样我和韩彬算是半推半就的在一起了。有一天我上班等电梯的时候，打开自己的□□空间，突然在留言板发现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希望你好好照顾他。

　　我就回复她，你是谁，照顾谁？我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呢！对方回复：我是韩彬女朋友……后来加上了她的□□，她说她是韩彬的女朋友！我顿时有一种我绿我自己的感觉，应该还有一点吃瓜群众的小兴奋，当时确实是兴奋大过其它感情，上一次直面别人女朋友的时候还是青，于是已经有了经验的我故技重施，跟她约好了一起去找韩彬，替她要一个说法，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当时感觉她非常爱韩彬，而且她给我发了照片，问了我：你看我丑嘛。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朴实的女孩，和以前的我很像，我心疼这样的女孩子，因为会让我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