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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实验室迷雾 ...

  •   没错,应该没人进得来。

      齐煦从第一天来这里打扫的时候就特意看过,这楼虽然老了,但门锁是新的,就是防止有人进来,除了今天他为了让姜之言先来,把钥匙给他了以外,他没给过人家,钥匙只有一把,他进来的时候也以防万一反锁了,从前面人的反应看来也不太像是被踹门了...

      那保安又是怎么进来的?仔细一想,保安平时就不会到这里巡逻才对。

      齐煦停了下来,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还不走?” 姜之言回头说到,这个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出去了,姜之言也已经走到门口了,正要开门呢,“怎么打不开?”

      一句话把齐煦思绪拉了回来,他快步上前,使劲转了转,确实打不开。

      “谁前面最后一个啊?怎么把门关了?”

      姜之言没得到回应,他和齐煦本就走在最后,又在说话,他又等了齐煦,他根本没注意到谁走在最后,又或是谁关的门,嘟囔着怎么没声,锁该不是坏了吧。
      但齐煦很明白,这根本不是谁关的门的问题,也不是锁的问题。

      是有东西来了,也许就是三层那个东西。

      “不是吧?人已经走远了都没发现我两掉队了吗?”

      齐煦有时候很佩服姜之言的,嗯,可爱。

      这期间齐煦已经试图打开一楼窗户的锁了,但没有一扇可以打开,锁就像绣了一样完全弄不开。虽然齐煦觉得只要这一晚上没事,明天白天应该就能出去。
      但前提是这一晚上能没事。

      如果只是齐煦一个人,他还能冷静一点,甚至找飘飘手舞足蹈比划两下也许能找到线索。
      但姜之言在边上真是太吵了,一会抱怨手机没信号,一会吐槽队友没人性,齐煦让他别吵,再吵就再也不帮他看作业了,才得以让这间屋子里安静下来。

      外面的天比前面更黑了,显得月亮更亮了些,齐煦一直打着精神听周围的声音,偶尔也安慰两句姜之言,姜之言倒是没心没肺,坐在椅子上,脚翘在桌上,打起了瞌睡,还不忘咒骂几句猪队友。

      “你这么冷静,我也感觉没啥问题,我睡会算了。”

      偶尔能听见蟋蟀的声音,他甚至看见了老鼠窜出,窜出时碰到的试剂瓶,哐哐当当,在这个夜里就像雷鸣一样,实验楼的味道并不好闻,腐朽的木头,潮湿的地板,不晓得多少年前挥发的化学试剂,齐煦觉得他的感官都在无限放大,头都要炸了。
      而且从刚才开始,齐煦就没看见任何一个飘飘了,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嘶——
      齐煦太阳穴处的神经猛地一疼,感觉一根弦笔笔直得绷紧,下一秒就要断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的同时,感觉到周围的气压不太一样了。

      浓烈且刺骨的恶意。

      齐煦撑着头走到走廊里,除了气压更低了以外,有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其他没什么变化,他抬头看了看,仿佛透过天花板,能看穿这栋建筑一样,是从三层传来的。

      齐煦很头疼,他没有和飘飘交过手,只能凭感觉知道对方好坏,甚至不能交流,现在身边还有个姜之言,他不知道怎么在瞒住他的情况下,他们俩还能安稳离开这里。

      “你咋了?” 姜之言也听见了声音,起身看见齐煦一副要炸的样子站在走廊里。
      “没事,我们靠近点门吧,万一突然开了。” 齐煦说着把姜之言往门那边推,但说的话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然而步子就踏出去两步,原先他们休息的那间教室,就传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吗,满屋子的玻璃瓶,试剂管不约而同的全碎了,声音贯彻这栋楼,齐煦肯定是连外面都听得见的声音。

      “怎…怎么了??”

      齐煦咬了咬牙,这回是真见鬼了,原先以为只是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姜之言这家伙真的找到个厉害的。

      玻璃碎掉的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紧接着他们背后就有嘶啦嘶啦的声音传来,有浓雾一般的气体从楼梯上往下蔓延,教室里的桌椅也有不时得在动的,木质的椅脚在水泥地上,一下一下得拖拉,声音特别刺耳,挠得姜之言心慌。
      天真如姜之言也察觉到这回是有真的东西来了,想着自己彩票从没中过奖,押题从来没押对过,怎么这个时候就中了个大凶签,真是好的不灵坏的不灵。

      齐煦想带着姜之言跑,根本没地方,他们已经在走廊尽头了,门又打不开,踹上去都没踹出一点缝隙,他往这一头的楼梯上看了看,发现浓雾从另一头逼近,但这一边的楼梯是干净的。

      “先往上跑!”

      两个人跨着台阶向上跑,浓雾在后面慢慢逼近,彷佛一点不害怕抓不到他们,只是慢慢得穿过一楼走廊,然后从这一边的楼梯,朝着他们的方向,准确又缓慢地蔓延,像一位漫不经心的杀手,舔着刀刃折磨猎物。

      三层以上地的空气明显稀薄,不知道是这个boss的关系还是什么,等他们两逃到五层的时候,姜之言已经气喘吁吁了。齐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骑着重机车,但整个人还是偏瘦型的,加上常年睡眠不足,身体并没有想象中好,还得一路拽着姜之言。他拼力踹开了通往屋顶的门,毕竟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哈……哈…我真是跑不动了,这,这,所以这真的有鬼吗?这么大声音其他地方听不见吗?”

      “你可以喊一个试试。”

      不出所料,姜之言一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喊出去,沉寂的夜里没有任何回应,那一声呼救就像被这黑夜吞噬一般,连一声回声都不给他留下。
      齐煦咂了咂舌,虽然毫不意外,但他除了跑到屋顶以外就真的没法子了,以那股浓雾的蔓延速度,他大概只要两分钟的思考时间。
      他不知道是不是只要离开这栋建筑物就行,这里是五层,如果能以一个较好的姿势加上缓冲跳下去的话……应该也不是不行吧?他往下看了看,东面这一边下方的草丛长年不修整了,倒是茂密,也没有花坛会磕到,那如果能顺着管道爬到三层再跳下去的话……

      “姜之言,把衣服脱了给我。”
      “啊?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你到底要不要活。”

      齐煦话说得重,姜之言吓了一跳赶紧把身上价值不菲的LV短T恤脱了下来,齐煦把自己的T恤和他的T恤绑在一起,再抽了自己腰上的皮带,幸好他的皮带只是装饰效果,没了裤子也不会掉,这三样东西系在一起,有个2米左右,总比没有强。

      “你听我说”,齐煦头上冒着汗,能感觉到浓雾已经快到五层了,他把皮带的这一头绑在栏杆上,剩下的甩了出去,然后又把这一头打结的多余部分死死的卷在手腕上,“你拉着这点绳子往下爬,能爬多下面就多下面,这一头我会拽着的,这点大概能爬到四层和五层的中间,然后你再顺着管道下去,我知道你体育不太行,你凭感觉,能爬多少就多少。”

      “然……然后呢?“ 姜之言看了看下面,仿佛一滩沼泽,根本见不到底。
      “然后跳下去,跑。你如果能爬到三层左右的位置再跳,下面的草丛很密,不会重伤,只要腿没事,你就跑起来,其余都别管。但你要够快,爬下去的时候尽量屏住呼吸。不要吸到雾气。”齐煦扶着姜之言翻过栏杆,拉住绳子,他并不能确定姜之言能不能跑出去,但他并没有说。

      “你怎么办?”
      “你先走。万一真有什么事,我那辆川崎就归你了。”齐煦居然是笑着说的。

      虽然不合时宜,但姜之言内心还是说了一句,靠,那么帅。

      齐煦怕这“绳子”不牢,这一头紧紧拽着,看着姜之言顺利爬下去转移到水管上。
      稍稍放心了一下,背后关上的天台门猛地被吹开了,和先前没有形状的浓雾可不一样,这回居然有了那么一点人形?

      来了。

      齐煦刚准备也翻身到栏杆外,浓雾像是抓住了他行动的细节,突然加速朝他冲过来,像迎面而来的龙卷风,齐煦没有时间翻过去,只能下意识捂住了口鼻,一个滚地到另一头,想着等下再翻回那个位置,但没想到,刚才浓雾触碰的那一篇栏杆,竟然腐蚀了。

      老楼的栏杆经历风吹日晒,早就锈迹斑斑,那浓雾在那边飘过后,栏杆竟是像液体一样直接融化,T恤接成的绳索直接坠落下去,幸好姜之言已经转移了位置。

      好家伙,他还升级了。

      该怎么办?讲道理,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也听不懂,打架可能和打棉花没任何区别,这个时候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个跳大神的,唱两句妈咪妈咪哄就行的那种。
      什么对策都没想到,人形浓雾已经又朝他加速飘过来了,他只能又换了个位置,浓雾所到之处并不只是经过,它会留在那里一部分,齐煦并没有多少剩余的地方可以站立了。

      “齐煦!!!” 他能听见姜之言在楼下喊他。
      “你先走!”

      这个时候就别搞什么战友主义了。

      齐煦跑来跑去,手臂和脚踝都是擦伤,手掌在刚才翻滚的时候擦到了地上不知道哪一年留下的钢管,尖锐得马上就划破了他的掌心,血流不止,趁着浓雾没动的时候,齐煦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下意识地在找纸巾试图包裹一下。

      但他摸到的却是一张薄片,背面有一个凸纹。

      “名片……” 他清晰地记得,他把名片留在了家里,没有带出来。

      “迟秋……”他手抚过这两个烫金字体,无意识地喊出了名片上的名字,手掌心的血迹留到了名片上面,在这个名字上划过一道血痕,鲜血让本就冰冷的字有了温度一般,红色逐渐沾染了金色,每一笔每一划,沿着字体的痕迹,把原本的凹陷填满,这还不够,溢出的血铺满了大半张的名片,失血的掌心明明有些冰凉,但他失声叫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手中突然就炙热了起来。

      嘶。

      名片变得滚烫,一下子灼伤了齐煦的手指尖,从手中脱落,然后开始了自燃。那张名片在空气和雾气的混合中自燃,从一角蔓延,被血染红的迟秋两字一点点变成焦黑色然后变成黑金的尘,粒粒尘埃,带着一些火光在浓雾中飘散,随着阵阵的邪风散开,齐煦没有闻到一丝的焦味,也许是他今晚快疯了,他闻到了一股木质香,又好像带有一股老成的茶香。

      在这股香味中,从那片浓雾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浓雾好像包裹不了他,只能在周遭试探,但一丝雾气都没触碰到他。
      他像藏在鞘里的刀,杀气从内透露,却不露银色锋芒。
      迟秋穿着和白天一样的深灰色风衣,领子立了起来,里面也是白天那件黑色的衬衣,但此刻有一丝金色反光照到了齐煦的眼睛。

      齐煦听见一声不同于白天那套伪装的亲切声音,而是一声清冷又带着无奈的陈述句。

      “都说了,妥善保管,方便联系。”

      “怎么不听话呢?”

      是那位异瞳的男人。
      是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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