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哑巴》凋寂烨

26、小夏

　　翌日清晨，灰蒙蒙的天气总是能带动消极的情绪，在夏筏眼里也是一样。
　　今天更甚。
　　“我去工作了，晚上会回来。今天阿姨会过来给你做饭，你在家好好的，还有什么想吃的给我发短信。”
　　细碎的发丝刮蹭着娇嫩的肌肤，夏筏下意识偏头躲开，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陆融钻着空就啄了口夏筏的脸蛋。“想我了也可以，我随时有空。”
　　心情莫名低落，从自己离开了陆融的怀抱开始，夏筏一直闷闷不乐，裹紧被子盯着陆融健硕的肌肉出神，直到陆融穿戴整齐关门出去才明白这种没来由的情绪叫舍不得。
　　正欲闭眼，卧室门突然传来声响，夏筏朝门口看，正好对上陆融带着笑愈来愈近的眼神。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猝不及防轻轻落在夏筏嘴唇，夏筏呆了一大会才反应过来，脸腾得热了，瞪着眼睛看陆融，眼底藏着惊诧和喜悦。
　　唇瓣的柔软和清澈的眼神瞬间将陆融魂勾走，陆融笑意不减揉揉夏筏露出的发顶。“记得吃早餐，有你最喜欢的阿胶糕。”
　　目送陆融再一次开门出去，夏筏才回味似的点点头，意识到自己竟然对着空气点头顿时羞耻万分。
　　这样好傻。
　　脸颊泛红，嘴角上扬的夏筏紧闭双眼蒙着被子开始了胡思乱想。

　　吃完早饭又是一觉睡到中午，夏筏是被楼下传来的饭香味道馋到饿醒。没了陆融在身边，夏筏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眼睛都不想睁开，骨头酥软地下楼，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便走过去想和阿姨打声招呼。
　　“哎呦！”
　　油烟机的声音盖住了夏筏的脚步声，阿姨正欲接水便看见死气沉沉的脸近在咫尺，不由得惊叫一声，把夏筏也吓得一哆嗦，直到阿姨反应过来是夏筏时才露出亲切的笑容。
　　“原来是夏先生，好长时间都没见了。”
　　夏筏笑得很甜，拿着物件打了几个字之后递给阿姨。
　　——叫我小夏吧，他们都这么叫我。
　　面对之前让人觉得疏离感十足的夏筏突如其来的亲昵，阿姨愣了好久才诧异地点了好几下头，“好好好，小夏。”
　　察觉到夏筏的眼神若有若无往锅里瞟，阿姨瞬间就读懂了其中含义。“小夏来的正是时候，饭菜一会儿就好，也就洗个手的时间。”
　　夏筏舔舔唇角，内心早就按耐不住想大快朵颐，点过头后便洗了手乖乖在餐厅等着。
　　“饭菜好咯。”
　　阿姨最先出来端了一盘油焖大虾，特有的油香混合着虾的鲜甜气瞬间窜进夏筏鼻腔。夏筏吞咽了好大一口，忍着强烈的腹空冲动去到了厨房帮阿姨把其他盘子端过来。
　　“小心点儿，太烫了。”
　　夏筏稳住托盘朝阿姨笑，示意自己可以，将餐盘里的饭菜小心翼翼地端上餐桌，又把对面的靠椅搬出来，站在桌旁乖乖等着阿姨从厨房出来。
　　阿姨拿着两个勺子和一盘摆放精致的阿胶糕出来，看见夏筏像个木桩一样站着，有些不明所以，“咋啦？怎么不坐下来吃？”
　　夏筏手伸直做出“请”的动作，阿姨这才明白夏筏站着的原因，哈哈笑了两声。“虽然我在这里干了好几年，陆总对待我胜过我儿子对待我，我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里家的氛围，但是你和陆总才是当家的主人，不用对我太客气。”
　　这一段话夏筏听进去了，如果说之前的自己能理解阿姨的所思所想并尊重她的一切行为的话，那么如今的自己则持有与之相反的意见。如今在他眼里逐渐弱化了低人一等的概念，更不用说是之前照顾自己每日三餐，亲如母的阿姨。这种想法在夏筏脑里成型时就连夏筏自己都大吃一惊。
　　对上阿姨欣慰的眼神，夏筏拼命摇摇头，努力向阿姨表明自己的立场。看着夏筏急得头快冒汗，阿姨心里一暖，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道：“我知道，你和陆总都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自己生来命苦，和老伴吵了好几十年，没一天消停日子，家里还有个好吃懒做的儿子等着我养活，遇见你们这种愿意收留我的好心人已经不多了。我也没什么能力，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只有去庙里祈福希望你们善良的一家人可以健康平安。”
　　说着阿姨的眼眶隐隐发红，夏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从餐桌上抽一张纸递过去，十分局促地站在她身边，看着阿姨擦去眼角的泪水。
　　“哎呦，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饭菜都凉了吧，我拿去热热……”
　　夏筏及时捏住阿姨的袖口，力道小得可以忽略，却还是让阿姨停下脚步。
　　看见夏筏慌乱地掏出口袋里的物件开始打字，阿姨心里了然夏筏要做出什么回答，却还是十分耐心地等着夏筏打完。
　　出于对夏筏的尊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想到了陆融临走前交代给自己的事项，几乎全与她面前这个人有关。
　　“阿胶糕在厨房，他最喜欢吃这个，记得吃饭的时候端出来当零嘴吃。”
　　“大中午的如果他想出去了就带他去市区转转，去的话你们都穿厚点，尤其是他。他身体不好，着了凉他还得受罪。”
　　“有空的话把屋内的山茶花换了，换盆新的进来。”
　　“他要是想说什么需要打字交流，在旁边等着就好，别嫌他慢，也别催他，越催他越急。”……
　　晃神之间，夏筏已经将物件举到自己面前。
　　——不用了。
　　阿姨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来喽——
迟到的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