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哑巴》凋寂烨

25、手机

　　夏筏从来没有碰过智能手机，唯一的通讯工具是自己打工挣下来的钱买的老年机，只能插卡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用途。
　　不过夏筏觉得这样单调的生活可以接受，毕竟自己也没什么朋友，父母打过来也只是让他回家干活，平常就用老年机给店铺老板发短信确认好上班时间，有时候无聊了玩玩里面仅存的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当解闷。
　　但是当陆融给自己介绍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软件，手不停在屏幕上滑动时，夏筏却有些紧张得吞咽，心里莫名酸楚。
　　他不是没见过这些高级玩意。在餐厅当服务员的那段日子里，夏筏不止一次看见到餐桌上那些比他还小但穿着得体的孩子。他们手腕戴着闪闪发亮的表，拿着比脸大的平板，吃着夏筏打工一辈子都不可能吃到一口的私房菜。夏筏偷偷在包间门口望着，突然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念头，浑然不知那就是羡慕。
　　愣神之际，夏筏的手上一沉，在陆融手上的手机就这么放在了他的手上，连带着那时的不堪和委屈一同被冰凉的机身浇灭。夏筏看了好大一会手机屏幕，一直看到屏幕熄灭好几秒才抬头看陆融。
　　“如果想给我打电话，就像这样。”
　　陆融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家用手机，用拨号键盘按了几个数字放在耳边，几秒后夏筏手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的话就按着屏幕上指示向右滑。”
　　夏筏尝试后放在自己耳边，陆融便朝着他笑：“好聪明。”
　　陆融的本音和手机传来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夏筏耳蜗。夏筏眨了两下眼，低头看自己手上属于自己的手机，好久都没回过神。
　　“我已经把家里所有人的联系电话都存进去了。其中我的号码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随时欢迎打扰。不说话也没关系，可以发短信……”
　　陆融刚说完就看见夏筏举起了手机扭头看他，同时自己的手机响起，陆融只是瞄了一眼就接起了电话。
　　“看来是学会了。”
　　却看见夏筏朝着自己张着嘴巴，看口型像是要说什么。陆融反应了好久才看懂夏筏的意思。
　　——喜欢你。
　　陆融愣住，不自觉和夏筏对视，而这一次夏筏没有躲避，依旧炙热的眼神像细碎的火苗，陆融从里面看到了夏筏千疮百孔的心和赤诚汹涌的爱意。
　　是只为自己而暴露出的，最真诚坦率的夏筏。
　　心口被撞击，陆融喉咙发紧，突然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夏筏的表白虽然只有简单三个字，可这其中需要跨越的刀山火海只有两人知晓。
　　“听到了。”
　　时间按下暂停键，两人拿着手机听里面传来的心跳声。明明房间里如此安静，可陆融脑子就像炸开一样，还依稀听见刺耳的声音越传越近，音量大到心绞痛。陆融合理怀疑自己正在梦游。
　　过了几秒陆融才回神，发现自己真是傻到家了，没有做梦，不是梦游，只是暂时性耳鸣在作祟。
　　夏筏表白，真要了命了。
　　“还想吃东西吗？比如阿胶糕？”
　　嗓子要被扼住一样难以出声，陆融舌头捋顺了才开口。夏筏却摇头一直看着他没有反应。
　　陆融好像早就知道夏筏会哭，对视几秒后便拿出预先抽的几张纸顶在夏筏的太阳穴，在夏筏蓄满的泪快要滴落时开口：“床和我的怀抱，选一个。”
　　夏筏几乎是立刻就抱住了陆融开始抽泣，才哭过的眼睛此刻成了万丈瀑布，冲刷自己仅存的理智。
　　他不敢想，如果父母没有将自己卖给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会改变吧，还是那样省吃俭用，呆木孤独，无依无靠，任人摆布。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感受到了爱。来自周围人的善意和陆融的精心呵护竟然也让荒芜一片的沙漠开出了花。
　　陆融抚摸着夏筏瘦削的后背轻声安抚：“好了好了，不哭了，像个孩子一样，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啊？”
　　夏筏抽噎着抬头看他，不知怎么的又有了想哭的念头。不过这次是在庆幸，庆幸自己也有了强大的臂膀可以依靠，庆幸如此不堪的自己也可以得到这十几年来都在渴望的情感，庆幸遇见了陆融。
　　对啊，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夏筏拿起手机缩在陆融怀里鼓捣着什么，陆融看不到怀里人的动作好奇往里看，却只能看到夏筏的头顶。
　　“做什么呢？这么神秘？”
　　夏筏不给陆融看，前前后后用了几分钟才抬起头，把手机往陆融手里塞。
　　手机没灭，屏幕亮光照亮了夏筏殷切期待的眼神，里面还有未流尽的泪珠。
　　陆融笑着环住夏筏：“让我看看宝贝又要给我创造什么惊喜。”
　　是一个备忘录，里面只打了两行字。
　　——或许你认为这不是什么小事，可对我来说这种馈赠足够让自己感到无尽的喜悦和满足。
　　——说谢谢还是太生疏了，不如祝你一直开心，也祝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啊……”
　　两人紧紧相拥，此刻什么都成了虚象，唯有陆融怀里的温度让夏筏有了真切的实感。恍惚间感受到耳畔发痒，原来是陆融凑了过来。
　　“相信我，你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来咯——
互通心意什么的最爱啦！一直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