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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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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琦接到祁温言电话，匆忙忙地赶过来，“你去哪里了，让我一顿好找…”声音戛然而止，李文琦眸光里露出惊恐，“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发丝紊乱，原本整洁的衣服上布满了斑斑痕迹。膝盖被擦破，手臂上也是血道子，上衣上的灰尘她轻轻掸了掸。李文琦拉过她的手，果然，伤口已然结痂，凝固的血液混着沙子泥土。
几次三番，李文琦欲言又止。
好在宿舍没有门禁，回到宿舍。祁温言将自己关进浴室，李文琦找出医药箱。总归还是放心不下，隔着门叮嘱，“言言，伤口别碰到水啊。”
又过了半个钟头，祁温言从浴室出来，“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唇角破了，脖子上也有斑点，李文琦压住满心的惊讶递上毛巾，“伤口都没处理。”
到底还是沾了水，“你看你，一点都不注意。”
祁温言果然发了烧，烧的迷迷糊糊，却坚持着不要去医院。祁温言满身的汗，李文琦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这才看到她满身的痕迹。隔了夜，青青紫紫的痕迹映入眼帘。李文琦倒吸一口冷气，出门买药。稍晚些时候，祁温言清醒一些。
“买了粥，多少吃一些。还有…消炎的，祛热的…记得把药吃了。”李文琦出去打水，祁温言下了床，睡得有些多，乍一起床脑袋都是昏昏的，所以当祁温言从药包里面看到72小时紧急避孕药的时候有些呆愣。
膝盖和手臂上的擦伤已经被包好，掌心的伤口也没有遗漏。祁温言手指绕着纱布，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都黏腻得很。
李文琦提着两瓶热水进门，“伤口不能沾水，还是简单地擦一下，给你打的热水。”
“姜姨打了电话替你接了，说你在实验室，你想着回一下，省得她担心。还有，陆致远也给你打过电话…”祁温言捏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她恍恍惚惚没有找到想看的未接来电。
陆致远的电话再次响起，祁温言接通。
“都要毕业了还这么忙么？”他今天打了一天的电话，“我们温言总是这么认真。”
“听人家说新城那边新开了一家川菜，要不要一起去尝一尝？”
“最近有些忙，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唇角的伤口明显，祁温言微微扯一下都疼得厉害。
陆致远不是不失落的。
“对不起，致远。”祁温言心酸着。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能接受。
祁温言这几天一直待在宿舍里，李文琦从实验室出来。迎面的几个学生八卦着，“听说打起来了，闹得挺严重的，警察都去了。”
李文琦没有在意，现在的小年轻，克制脾气的能力确实有待提高。
“王院长去保人了，现在还没出来呢。之前还安排西藏支医呢，现在也说不好了。”
“肯定得受处分。”
“是谁？”李文琦好奇。
“前主席。”
李文琦愣在当场，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他打的人，还是人家打得他？”
“他打的人家，可惨了，我也是上午去医院听到的。听说孙萌学姐也在局子里呢，祁教授气的半死，也不知道接下来什么安排。”
李文琦消化着这一消息。
先去医院里打听了一下，确实是苏承一动的手，被打的是王义。李文琦过去的时候，王义躺在床上不服不忿的。
“喝酒喝昏头了，大清早发疯，老子招他惹他了，呸…”王义手掌心贴着脸，动一下都疼得厉害，“你给我评评理，我忙这一趟还不是给他送行么？”
“怎么说，也不能把警察招来呀？”孙萌干笑着。
“警察要是不来，我那天就交代在那小子手里了。”王义掰了个香蕉，咬了两口，动作幅度还是不能太大，“话说回来，当时没见你跟温言啊。”
“哦，我们走的早，你也知道没毕业嘛，规矩多一些。”李文琦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借口校里有事情离开。走的时候王义还嘀嘀咕咕地，非得给他一个教训。
李文琦回到宿舍的时候祁温言没在，手机躺在书桌上。李文琦刚想出门找人，就见祁温言端着一盆衣服从外面回来。
“特地让李师傅给你做的。”她绕去鲁菜馆，“你都不知道老王越发折磨，我们实验室需要你呀。”祁温言从醒来脸上就没有挂过笑模样。
“要不要这么夸张。”祁温言的毕业论文都已经交完，实验室的实验也早已经结束，算是一个等待着毕业的闲散人员。
“这哪里是夸张，老赵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文琦眼睛转了转，“当然今天老赵没有时间离我们，听说是院里那边出了些事情。”
祁温言兴致缺缺，洗完的衣服抖开撑上衣架，“是么，院里能有什么事情？”
李文琦笑着，“说是打起来了…”
“那真的挺少见的。”
“是啊，闹得挺大的呢，打人的在局子里，被打的在医院躺着。”
“这么严重。”学校里的同学同事摩擦是常见的，不过像这种连警察都惊动的事件确实是没有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祁温言觉得李文琦有些奇怪，可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文琦，我准备回家了。”姜涛一直念着，祁正声工作忙，鲜少着家。往后，她若是不留在京港…祁温言想趁着这一段时间多陪一下姜涛。
李文琦手里的零食被抛弃在一边，她呐呐地，“反正你也不常在呀，只是，伯母会担心的吧。”
嘴角的痕迹不仔细看的话已经没了，祁温言目光放向镜子里的面容。发过烧，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有没有什么推荐呀，我请你。”祁温言在脸上拍了点粉，淡淡的涂了点口红，又转身看向李文琦，“是不是好一点。”
李文琦跟着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祁言言，你这是怎么了，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祁温言唇角扯出一个笑，“别夸张了。”
“要不然还是去鲁菜馆，清淡一些。”
祁温言点点头，李文琦拉住她想要往外走的步子，“怎么没看出来你也是一个急脾气。”卡的时间说午饭太晚，说晚饭太早的，李文琦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准备散伙饭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回家我也没拦着你呀，想出去吃饭也不是没有机会。你跟我说，你准备做什么？”
“对不起。”
“你要去哪里？”李文琦哪里会不了解祁温言，“王义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苏承一在局子里。”
“温言，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可是我也想让你看清事情的真相。”
祁温言有些累，李文琦上前环住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祁温言是在第三天下午看到苏承一的，苏承一等在楼下，托人告诉她的时候他没有想过她会下来。
祁温言走出宿舍楼的时候就看到苏承一，心里面一酸，这那里是她所认识的苏承一。头发蓬乱，胡子拉碴，领带胡乱地扯开。
走近了，祁温言才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他周身萦绕着的烟气。见到她，沧桑的面容上扯出一个笑。
祁温言没说话。印象里，苏承一是骄傲的是自信的，从来没有像如此这般颓废沧桑。
苏承一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过了好久才轻轻地，出口的声音粗哑难听。
他说，“温言，对不起。”
祁温言双手捂住嘴，泪就落下来。她耳边的发丝落下，他伸手轻轻抚上去。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么？”祁温言声音哽咽。
“对不起。”苏承一也是眼眶红红的。
“我才不要接受。”祁温言泪落得更凶。
她话音一落，他反倒是笑了出来，祁温言反应过来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这般撒娇的语气，在他们之间整整消失了六年。
祁温言回家，最开心的莫过于姜涛。拉着祁温言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打量，“不是说毕业的事情都弄完了么，怎么又忙了这么久。”
祁温言轻轻地抱了抱姜涛，“现在彻底忙完了。”
“这得忙成什么样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姜涛张罗着刘婶准备午饭，尽是祁温言爱吃的菜。
饭菜丰盛，姜涛一样一样摆在餐桌上，还准备了祁温言最爱的提子。
“爸爸呢？”
“不用等你爸，这几天医院里面事情多。忙得手脚不着地的，脾气还大的很。这几天都挂着脸，跟谁欠他二百万似的。”
祁温言随手捡了两颗提子塞进嘴里，有些出神。
姜涛话音未落，祁正声就黑着脸进了屋。姜涛冲着女儿挤挤眼睛，那意思就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祁温言给祁正声倒了水。
姜涛也出了声，“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黑这个脸。”
祁正声压了口水，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里面，可是面子上有不能挂不住，“那有你这样的么，当着闺女面说人家坏话。”
祁温言有些好笑，姜涛自然也是没惯着，“实话还不让人家说两句了。”
“好啦，爸爸妈妈饭菜都要凉了。”祁温言上前挽住祁正声的手臂。
祁温言将几样海鲜往祁正声面前放了放，“妈妈准备了一上午呢。”
姜涛瞥了一眼，没说话。
“听说是承一出了事情。”姜涛打听着。
祁正声啪的一声放了筷子，“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是出息了，还学会打人了，闹进局子里。 ”祁温言捏着筷子的手指弯曲收紧。
“承一不是冲动的孩子。”姜涛的注意力全然落在祁正声身上，夹了两筷子他爱吃的鱼放进他的碗里，又扬声喊刘婶再拿一双筷子。
“且不论认证物证，就连他自己都不否认。”祁正声想想还是来气。
“为什么呀？好端端地打人做什么？”
“你问我，我去问谁去。”祁正声冷哼着，“真是好本事，担保都保不出来。”
“会不会留下案底？”祁温言戳着碗里的米饭，真好，姜涛把她想问的问题全都问了出来。
“院里正在商讨处分呢。”祁正声叹口气，转身看向身旁的女儿，“你不是也过去了，清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祁温言错愕了一下，旋即轻轻地摇了摇头，“陪着文琦回去了，也是后来才听说的。他…这样会不会受什么影响？”
“要说跟原先一模一样肯定是不可能了，虽说王义那边不追究，但是他这个伤人拘留的案底算是留下了。卡在西支的这个关口，说不好。”
“要不说他混呢，那天一早老王就去了一趟，碰一鼻子灰，为了保他出来，是一趟又一趟的往派出所跑，偏偏他还不领情，你说气不气人，我可没有这种学生。”
“你看你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还不是你问。”
“好好好，不问了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