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记事录】这世界有那么个人》爱吃肉的木乃伊

60、吃醋

　　少年的反应愉悦了你，你仅剩的些许困意一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你脸上的笑还没散去，便听得你的新同桌垂下眼，轻不可闻地问了声：“我对你来说，是陌生人吗？”
　　哎呀，就知道这人肯定听见了。
　　你望着他红晕褪去后的脸颊和颈脖又恢复了白玉一般的冷凝，虽然面上仍是没什么波澜，但你就是听出了这句话中微不可查的委屈，你小声回道：“这可不是我说的。那是季容说的。”
　　“季容？”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平淡无波的声调，“他不是你的哥哥吗？”
　　“啊……”你伸手挠了挠头，“没什么记忆呢，”你朝他笑了笑，“我更喜欢你。”
　　心里又偷偷加了一句。
　　最喜欢你。
　　对方的视线在你脸上慢慢地逡巡了一圈，目光逐渐温软下来，看得你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柔软蓬松的头发和看起来冰凉孤寂的双手。他朝你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你们看起来感情还不错。”
　　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在你这样清澈的目光下却不自然地稍稍将头转了过去，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早上，在学校门口……我看见了……”
　　早上？校门口？你好像记起来那个时候你无意间触碰到了季容的手。那样的温度很容易就能让你想起记忆中的某个人。
　　你故意眨着无辜的眼看着他：“你很在意吗？”
　　对方被你问了个突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略哽住了那么一小会，又状若无事地将视线移回课本上，嘴上却低低地问：“在意当如何？不在意又当如何？”你将这句话在嘴里琢磨了一番，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时，他又接着说道，“也不是每双手都能被捂得暖的。”
　　你终于听出了点不对劲来。
　　哎呀，这人醋得好没道理。
　　你正了正色回答道：“我可是个正经人，从不拉男人的手。”
　　符德默了默：“姑……你这话，怕不是用来哄我的吧？”
　　你理直气壮：“明明是说真话的事情，怎么能叫哄呢？”说话间，你便伸手趁对方没注意握住了他搭在左膝上的手，而后用小拇指勾起了他的小拇指晃了晃，笑着说：“你看，我只拉过你的手。”
　　尽管很克制，但你仍旧看见了他将头低下时，微微上扬的唇角。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在哄他，他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哄到了。
　　“我的手凉，还是放开吧。免得冻着你。”嘴上这么说着，但他的手仍然温顺地被你握在手心里，不曾试图抽离。
　　“那正好，”你抓得更紧了些，“这样我就有借口可以不用上课了，我真的是受够了这些做不完的卷子，讲不完的题。”
　　“你真是……”符德哭笑不得，笑意在唇边漫开。
　　“没听你叫过我的名字呢。”两个人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像两个小学生一样手拉着手聊天。
　　“叫什么……季灵吗？还是……灵灵？”迟疑的声音。
　　“随你喜欢好了，但其实真正亲密的人从不这么喊我。”
　　“你的亲密之人……怎么喊你？”声音又微微下沉。虽然仍旧掩饰在平静的声调之下，但你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句话中的不愉悦。就说要不要这么爱吃醋啊符德大人。
　　“亲密之人，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比如你。我给你这个权利。”
　　“那……便姑娘吧。”
　　“好。”
　　你一整天都沉浸在和符德拉手的愉悦里，压根没注意放学到家季容在看到你脸上笑容的那一瞬就沉下来的脸色。他沉默地看你吃完了晚饭，眼中神色莫辨，不知在想什么，等你拎起书包准备回房写作业时，他才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生日？”你惊诧地望着他，“可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他又想伸出手来摸你的头，再一次被你下意识地一躲，他抿着唇，脸上的不悦之色明显：“灵灵现在对一个陌生人都比对哥哥更亲近不是吗？”
　　“……可我本来对你就没有什么记忆，”沉默了片刻，你方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你说过，会给我时间慢慢记起来的。”
　　尽管你什么都没记起来。
　　季容看起来并没有被你的话说服，但他也没有再在此事上纠缠，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决定了。既然是灵灵18岁的生日，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过，我在景湖附近有一套别墅，灵灵可以把你要好的同学都喊来，一起为你庆祝生日。”
　　你犹豫着说道：“这么隆重的吗？”
　　“不好吗？”季容叹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忧郁之色，“灵灵，我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事能比你的事还要重要，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重要的日子随随便便地就过了。”
　　“那……好吧。”你点点头，不再纠结。
　　“如果灵灵喜欢的话，也可以把你的新同桌一起叫上。”季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你抬头惊讶地看向他：“可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我说过，没什么比你更重要，”季容避开你的目光，转过身去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所以，灵灵喜欢就够了。”
　　你只能应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季容的背影，你的心情也有些难以名状。
　　“生日？”田丽萍挑眉，“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我哥这么说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看着田丽萍三人，发出了友好的邀请，“我哥说要在别墅给我办生日Party，你们要来吗？”
　　田丽萍摸着下巴刚应下来，就想起了什么，皱眉看向孙晚意：“你出得来吗？需不需要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向沉默的孙晚意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和他说吧，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出面。”
　　田丽萍点头，又说了一句：“有事就叫我，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你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
　　“灵灵还不知道吧，”简柔好心地在一旁小声给你解释，“小意的爸爸就是孙老师。”
　　“啊？”你想起了那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中年男人，脸上痛苦面具，由衷地发出了感慨，“那也太惨了吧。”
　　“孙老师管小意管得很严呢。”简柔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看着她：“说起来小柔你爸妈好像也挺严格的。”
　　说起她爸妈，简柔就沉默了。她从不在学校提起她的父母，你也只是偶尔有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才看到过她父母。看起来这两人也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田丽萍在旁嗤笑了声：“能考上一中的这些学生，有几个父母是好讲话的？”
　　听闻此话，你的好奇心不免被勾了出来：“那你的父母呢？小柔的父母我还见过一次，但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的家里人。”
　　田丽萍耸耸肩：“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跟我爸，他就是一个保安，这也没什么好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