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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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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姑娘是被刚刚那鬼的幻术骗了吗?”在你秉持着“打死不开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符德)”的信念拒绝主动开口后,少年清澈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没有忽略他话里带了些笑意。
你条件反射性开口:“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符德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你:“哦?”
你不高兴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吗?”
他点点头:“是没被骗,只不过是连带着觉得我也是个骗子。”
你嘟囔道:“要是早知道你是正主,我就不那么说了。”
他想起你刚刚说的话,早先退下去的红晕如今又一点点地爬上了他的双颊。为了缓解这份尴尬,他不得不转移话题:“说起来,姑娘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你心虚地默了一会,而后含糊其辞地把朱雀拉出来挡枪:“以我和朱雀的关系,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符德点点头,顺着你的话继续往下问:“那姑娘和朱雀是什么关系呢?”
你被噎了一下,心想你这话我怎么接。
像是看出了你的无语,少年突然间笑了起来。两个圆圆的眼睛此刻像两个弯弯的月,明亮通透。你愣了一下,现世中你看过他温和的笑,腹黑的笑,狡黠的笑,甚至是饱含情意的笑,但是你从未见过他笑得这般轻松,这般无暇,像个真正的少年郎,在这个年纪里只剩无忧无虑和意气风发。
只听他又说道:“既然姑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那不如我换个问题?”
你尚未从他的笑里缓过来,只呆呆地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什么?”
他稍稍收敛了刚刚的笑意,不自在地将头稍稍转开了些:“姑娘既已知晓我的名讳,礼尚往来,姑娘也该告知在下你的名字才是。”
你终于回了神,脸有些红,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认真回答:“我叫季灵。”
符德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而后微微笑道:“是个好名字。”
“那是自然,”你抬了抬不存在的下巴,“听过那句诗么?四季好景复将至,送得人间慧灵心。”
符德老实摇头:“没听过。”不过很快又补了一句,“不过,确实是很好的诗。”
能不好么。
这首诗里,不但有你,还有他。
符德理了下稍有凌乱的衣角,开始往回走去。你自然就跟在他后面一路飘行。你想起了刚刚的女鬼,正了正色,语气略带严肃:“刚刚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
符德摇了摇头:“她不是鬼,是人。”
你睁圆了眼睛:“人?”
符德认真想了想:“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很快也不再是人。”
你有点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符德眯了眯眼,语气有些沉重:“具体我也不知。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感知到这种微弱的邪气了,只不过今晚是第一次与她打了个正面。此人极为狡猾,我怀疑你不是第一个落入她圈套的人。”
他说此话的时候双眉蹙起,面上带有忧色,这一刻你意识到明明他也才刚刚成仙没多久,虽外貌身型仿若未长成的少年,但他已经有了要守护聿城平安,保护一方百姓的觉悟。你也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份决心和责任感,他甚至可以为了这座城和这里的百姓随时准备好牺牲他自己。
你闷闷不乐地想着。不仅是他,另外三个人,也是如此。
似是感受到你不愉的情绪,符德以为你是害怕,便安慰你道:“姑娘无需担忧,此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你不说话。
符德停下来,认真地看着你,语气郑重:“若是姑娘信得过我,我便在此立誓,我会保护好姑娘的。”
你顺杆爬:“那要符德大人贴身保护才行。”你故意加重了“贴身”两个字。
符德猝不及防地被你戏耍了一番,顿觉无话可接,只好转身,你只能看到他红红的耳尖,他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镇定地说:“身为聿城的土地,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此时已入后半夜,你现在是雾气的形态,自然是感觉不到困意的,但你看着似乎已有下一步打算的某人,问道:“你不休息吗?”
符德带着你,向不远处的河边走去,听了你的话,他脚步也没停:“我是神仙,不必如凡人一样须得夜夜入睡,若真是累了,打坐修炼一会也可恢复。”
“那我们现在去哪?”
“白日里河边死了个妇人,围观者皆说是投河自尽,我当时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其夫接回家去。本来我也没多想,但现在,我想去确认一下。”
“你怀疑这件事跟昨晚那个鬼……额,那个人有关?”
符德站在河边,目光看向河边的几户人家,他沉沉开口:“目前尚未可知。此妇人死于昨夜,昨夜我便感知到了邪气,但一直未追寻到此人。现在想来,两件事或许有关联。”
“这天还黑着呢,我们如何调查?”
符德转过头看向你,目光中带着狡黠:“这有何难?”
你老早就知道,这人蔫儿坏,像一只芝麻馅的汤圆,外表看着圆滚滚,软乎乎,切开里面就是黑的。俗称“白切黑”。
你不知道他现在打着什么主意,只能紧紧地跟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符德熟门熟路地窜进了村子里,路上还时不时地回头确认你跟在身后:“先去那户人家打探消息,等确认此事确有异常后,再作打算。”
你看着他灵活矫健的身影,心里腹诽我们真的不是来做贼的么。
吐槽归吐槽。你却是从来不质疑符德的决定的。
村子里就这一家办白事,门口挂着显眼的白灯笼,在这幽静的深夜更显阴森寂寥。因而你俩能轻易地找到位置。茅草屋的主屋内放着一具漆黑的棺材,你俩未走近,便听到屋里的人低低的交谈声,再细听,似是两个人起了争执。
你凑近了符德,低声询问:“我们就这样闯进去吗?”
符德笑地神秘莫测:“身为土地,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一个瞬息后。
你看着悠闲地坐在房顶上,光明正大地偷听的符德,感受着这深秋夜晚冰冷的风,突然想起来,现世的这位土地爷,形容过去的自己时,用的可不就是“上蹿下跳”这四个字么。
你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符德将食指竖在唇前,作出安静的手势。
你立即便向屋里出声的方向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