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记事录】这世界有那么个人》爱吃肉的木乃伊

46、夜谈

　　“这位漂亮的小姐，想来便是日后的那一位了？”金发的神甫朝你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虽说几年后的现世，你已经同他们几个很熟了，但按理说这个时候的你们尚未相识，他们应当还是第一次见你。想到这里，你便也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啪！”扇子轻轻地敲上了你的头，“你这丫头，就算是为了符德也不该拿自己冒险，幸而这七宝琉璃鼎内的伏仙阵对凡人不起作用，否则你现在可就见不到我们了！”
　　你自知理亏，立正挨骂。
　　“好了好了，”司铎笑眯眯地说道，“年轻的小姐刚从虎口里脱险，现在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你怎么还教训起人了？”说罢，他转头朝着阿聿说道，“是吧？”
　　阿聿“嗯”了一声，依旧惜字如金。只是看过来的眼神多了几分暖意。
　　“你们……”程煌头疼地用扇子点了点额头，“这还没认识呢，就这么护着了？”
　　你小声嘟囔：“已经认识了。”
　　司铎眉毛一挑：“跟着符德这几天不眠不休地商量破鼎之法的人不是你？明明也急得像是热锅里的豆腐……”
　　突如其来的安静。
　　你咳了咳，好心提醒道：“是热锅上的蚂蚁。”
　　符德和程煌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就连阿聿的眼里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啊？”迷茫的金色眸子看过来，“不是这么说的吗？那热豆腐又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符德笑着说道：“他说的兴许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对对，”司铎急忙点头，又一琢磨，“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吗？”
　　你老实摇头。
　　“行了，别管是什么意思，”符德牵起你的手，开始往回走，“你们几个看也看够了，没事就回去吧，我送她回家。”
　　“这句话我听明白了，你在赶我们走。”
　　“你也说了，年轻的小姐刚刚脱险，”符德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你们在这，她还怎么休息？”
　　“我们在这，她就不能休息，你在，她就能休息了？”折扇在程煌手里转了个圈，他别有深意地说道。
　　……这只是表面意思吧这肯定只是表面意思。
　　符德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我可以给她开几味凝神安寝的药。”
　　虽说嘴上不饶人，程煌三人到底是走了，阿聿也正欲随之离去，脚步却顿了顿，在你面前停了下来，你正疑惑看向他，却见他嘱咐道：“有事可去聿河找我。”
　　你点头，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安静的街道上只余你和符德二人，你握着他微凉的手，心里忽而间就安定了下来。
　　你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起来：“符德，未璃是怎么回事？”
　　“关于伏仙阵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为了配合你，他的步子放得很慢，“未璃是自食其果，设了必死的局，一点退路都不留。七宝琉璃鼎必得神元祭鼎，方才能再次开启。原本她也可以一直耗下去，但江蓠的身体等不起了，鼎内那魔物就快成型了，等它成型，江蓠必死无疑，那时候就连七宝琉璃鼎也压不住那魔物。”
　　“于是她就打算和那魔物同归于尽？”
　　“她不在乎那魔物会不会出世，”符德的声音冷冷清清，不辨喜怒，“她只是想让江蓠活下去。”
　　你脚步微顿：“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姑娘何出此言？”
　　你想起今日早先时候，江蓠的那一句“便是今日了吧”，便把他今日的异常同符德说了。
　　符德若有所思：“今日是朔月，对于未化形的魔物而言，每月的这一天都是它们魔力最不稳的时候。除了朔月，今日还是难遇的五星连珠之日，这些邪物多少都会受些影响。如果未璃仙子没有先我们一步跳鼎的话，我与程煌，阿聿也正欲强力破鼎，趁此机会除了那鼎内的魔物。”
　　你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想起了树下的那些人：“那些人……救回来了吗？”
　　符德有片刻的沉默，声音莫名低了些：“……虽是救回来了，却已时日无多。”
　　你想起他们当时绝望的哀嚎，心里也不太好受，但你看着符德双唇紧抿的脸，把努力心里的那丝难受压了下去，摇了摇他的手，微微一笑：“别不高兴了，符德大人已经很厉害了。如果没有你，现在只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符德被你的样子逗笑了：“这话该我和姑娘说才是。”
　　“我就算了吧，”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想要当一次英雄，结果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你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江蓠给了我一壶酒，我好像丢在了七宝琉璃鼎里。”
　　好不容易回到了符德身边的小纸人这下终于找着机会开了口：“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一壶酒还能让你惦念到现在？”
　　你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闻着怪香的，不喝的话尝尝味道也可以。”
　　“酿酒这种事，符德大人也会啊！符德大人酿的酒比他的不知道好喝多少倍！”
　　“唉？”你望向符德，“你居然会酿酒？”
　　符德无谓地笑了笑：“我会酿酒，却不常喝……于我而言，启封一坛酒比喝酒这件事更有意义。”
　　那你也不客气起来：“那我要喝。”
　　“好。”还是如往常般温顺的土地爷。
　　“有桃花酿吗？”
　　“姑娘想喝的话，便可以有。”
　　还是小纸人不乐意的声音：“你怎么老想着那个江蓠酿的酒？你不是真的把他当成了符德大人的替身吧？”
　　“嗯？替身？”虽然笑容和其可亲，但是语气不太对呢。
　　“有时候看到他确实会想到符德呢，然后就在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符德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在意。”
　　“我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符德是不是用过聚魂灯？”
　　“没……”
　　“不许骗我！……也不许瞪纸灵媒啦……算了，你瞪吧……”
　　“？你不要太过分啊！你们这样欺负一张好纸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很难不去想，未来符德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动辄就咳得撕心裂肺，手也永远跟捂不暖似的。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姑娘……我……”难得无措的语气。
　　“你说过，牵了手就得负责，所以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是不是？”
　　“啊？一……一辈子？”猝不及防的脸红，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这什么语气啊！你想不负责吗？”
　　“不……不是的，姑娘……我绝对没有不想负责的意思……”
　　“真的吗？”不信的表情。
　　“当……当然是真的！”
　　“那我今晚想去你那睡可以吗？”
　　“…………”
　　“不说话，那就是可以咯？”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