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记事录】这世界有那么个人》爱吃肉的木乃伊

38、同行

　　你捧着符德递过来的温热的茶，小口地抿着：“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符德笑笑：“姑娘也不是第一次喝我的茶了。”
　　你感受着这茶适宜的温度和回味无穷的清香：“这也太贴心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都没喝过符德大人亲自泡的茶。”
　　你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小纸人陶醉在茶香中的样子，忍不住吐槽：“给你泡了你也不能喝吧？”
　　“此言差矣，”纸灵媒一本正经地摇头，“这两者并不是因果关系。换句话说，即便是我能喝，符德大人也不见得会给我泡。”
　　你大惊：“你居然想泡符德！”
　　纸灵媒：……
　　符德：……
　　小纸人幽怨的眼神瞧过来：“看出来了，你一点也不想我好。”
　　你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而后正了正色同符德说起了正事。
　　“薇薇告诉我，上一次在老金面馆的约见是她和赵古意最后一次见面，后来两人就没有再见。一直是通过手机在联系。但是这两天，赵古意一直联系不上。她最先开始还很着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慢慢把这事给忘了，我怀疑她关于赵古意的记忆也在逐渐消失。至于她包里的那张照片倒是还在，就是照片里只剩下陈雾了，手机里所有关于赵古意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包括她的电话号码及所有社交媒体的账号，像是没存在过一样。”
　　“更离谱的是，她给她舅舅舅妈打电话，她舅舅舅妈却说两人结婚二十年，就没生过孩子。总而言之，她的家里人一口咬定就是没有赵古意这个人。”
　　你现在也很拿不定主意，虽然说你亲眼看到过罗薇薇和赵古意的聊天记录，但是也不能排除是罗薇薇自导自演的可能性。至于那张照片，依照现代的科学技术，也不是不能被合成。
　　罗薇薇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符德斟酌了半天，开口道：“假设罗薇薇并没有说谎，假设姑娘上回的推断也是真的，那么罗薇薇的情况，就和我那位委托人的情况是一样的。这些被遗忘的人，都曾真实地存在过，只不过，他们存活于世的痕迹，都已被抹杀得干干净净。”
　　听到这番话，你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气自背脊窜流而上：“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符德面上的表情凝重：“只怕寻常人没有这样的本事。此事背后必不简单。”
　　你也感觉到了此事的棘手：“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怕是要亲自去一趟蓬莱村。”符德稍加思索便开口道。
　　“你？”你望着他，“那我呢？”
　　符德似是没想到你会提出这样的疑问，迟疑道：“此行必然艰险万分……”
　　“符德大人担忧过甚了吧？”小纸人跳到了你身旁，“她身上不是有朱雀之灵吗？”
　　朱雀……之灵？你愕然，这是你记忆中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求证般望向符德，等待他的反应。
　　“此事说来话长，”符德像是明白你心中所想，同你解释道：“姑娘身上当有一赤红玉玦？”
　　你不自觉地摸上了颈子上的挂坠，把它从衣领处拽了出来：“你说的是这块？”
　　符德点头：“此块玉玦内含朱雀灵力，与我们聿城的几位神仙身上的灵力本属同源。姑娘携此灵玉，一般邪祟便难以近身。”
　　你有些怔愣地摸着这枚赤玉，喃喃自言：“这个……是我奶奶留给给我的。那她……”
　　符德不再言语，似是不愿多提。只定定地看着你，郑重道：“我本不愿将姑娘牵扯进此事，因此事背后的始作俑者并非普通妖鬼邪物。这一趟前去必然十分凶险。但是纸灵媒说得对，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既然这样的话，”你紧紧地握住了胸前的玉，也同样回以认真的神情，“那我肯定要和你一起的。，你还记得先前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无论如何，我们总是一路同行的。”你俏皮地笑了一笑，“只要你别嫌弃我帮不上多大忙就行。”
　　“怎么可能嫌弃姑娘呢……”符德低低地叹息。
　　“啧……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
　　你用大拇指和食指夹起了这张纸片，全然不顾它气急败坏的扭动：“这光天化日的，你能不能自觉一点？”
　　纸灵媒不服气：“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
　　符德扬眉：“可以。公费旅游怎么样？”
　　“真的真的？”纸灵媒喜逐颜开，“我们去哪旅游？巴厘岛还是马尔代夫？不瞒你说，阳光和沙滩都是我的爱……”
　　“蓬莱村。”
　　“……啥？”纸灵媒不可置信道，“蓬莱村？”
　　一张纸来来回回地在桌子上走着，嘴里叭叭个不停：“你们怎么能这么欺骗好纸？这是去旅游吗？这分明是去送死……”
　　符德笑眯眯：“降妖捉鬼的事，怎么能叫去送死？”
　　纸灵媒生无可恋地往桌子上一摊，自暴自弃道：“跟鸡随鸡，跟狗随狗，跟了符德大人这样的神仙，那也只能……”
　　“只能怎么样？”符德冷不丁地接了它的话。
　　前一刻还在装死的纸这一刻又满血复活，跳起来忙道：“只能锣鼓欢天，鞭炮齐鸣，普天同庆啦哈哈哈哈……”
　　……好一张能屈能伸的纸。
　　出发的日期定在周末，还有几天的时间，足够你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过话是这么说，当你问符德需要带什么东西时，他十分贴心地说自己已准备好了一切。姑娘只要照顾好自己便可。等待之余，你便请教了符德调运灵气的方法，时不时地练习一番，以备不时之需。
　　周六晚上。
　　“唉？你没说我们要开车去？”你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土地大人，不知为何，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符德好脾气地笑笑：“蓬莱村位于偏僻荒凉，人烟稀少之地，相比其他交通工具，开车自然要方便得多。”
　　你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总觉得符德和这些现代通讯工具不是很搭的样子。”
　　“我懂我懂，”小纸人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就好比一个只会在家种地晾药的老头突然在你的面前跳起了迪斯科。”
　　画面感太强，你忍不住笑出声来。
　　符德冷静地问：“你说谁是只会在家种地晾药的老头？”
　　“……”隔了好一会，才听到纸灵媒略带苦涩的声音，“我。”
　　符德的车技很稳，即便是在月悬当空的半夜，也丝毫不影响他就着微弱的路灯和车前灯稳稳地驾驶着车辆。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他的表情专注地看着前方。
　　“姑娘在看什么？”即便是目不斜视，也不影响他感觉到你逡巡在他身上的目光。
　　“为什么要晚上过来？”想了半天，你还是问出了口。
　　符德轻笑：“白日里光线充足，阳气凝聚，那些东西怕不会轻易现身。”
　　……所以这就是你晚上九点把我叫出来去捉鬼的理由吗？
　　你想起罗薇薇跟你说的那些话，心头不禁一颤。老实说，你再勇也不敢就这么和一群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正面刚啊。更何况还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