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记事录】这世界有那么个人》爱吃肉的木乃伊

24、初次

　　你很少在符德身上感受过这么强烈的情绪，即便是现在全须全尾，身体健康的他，平时展现出的也更多是温和及沉稳。你双手绕到他的颈脖后侧，轻轻地插入他的头发里，自上而下地抚摸，来安抚他此刻激荡难平的心绪。
　　起初他的动作还有些收不住，昏暗中，你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呼吸变得困难，你没有抗拒他的动作，待他稍稍平复，你便退回了被他纠缠了许久的舌，轻吻他的唇角，一下一下，动作轻且柔。渐渐地，你从他柔软的双唇慢慢地移到了他的眼睛。
　　你很喜欢他的眼睛。
　　你在他的眼角流连了很久。他双眸轻阖，睫毛微颤，任你肆意作为。直到实在无法抑制地喘息出声，你才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过分。为了缓解重新席卷而来的情潮，他捉住了你的手，再一次和你十指相扣。你分明感受到了两掌相贴的地方全是湿汗。
　　你喟叹出声：“符德，我真的好喜欢你的眼睛。”
　　他倏然睁开双眼，直直地看进你的双瞳，那双圆圆的杏眼此刻迷朦着一层雾气，你又忍不住去抚摸他的眼睛。尽管你知道黑暗中你和他都看不清晰，但你仍然盖住了他的双眼，凑进他的耳朵：“符德，你介意……我帮你吗？”
　　他张了张唇，大概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寂静无声的幽暗里，只有他的低丨喘声声分明。当你认为这就是无声的拒绝时，他却执起你的手，从他的胸膛慢慢往下滑去，滑过小腹时，他双眸难耐地闭了闭，下巴微扬，但动作却没有停，继续往下移去。直至你的手灵活地解开他的重重束缚，直达终点。
　　老实说你也是个生手，但你仍旧会根据他的反应努力地调整角度和力道，让他尽可能地不那么难受。期间你偶尔也会玩心大起，想要稍稍使个坏，但这时符德就会低低地叹气：“姑娘，饶了我吧……”明明是求饶，但他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制止动作。这个男人，真的很会拿捏你。
　　渐渐地，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你想大概是时候了，便稍稍加快了速度，同时又吻上了他的唇，这一次他克制着和你温柔地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黏糊糊的东西溅了你一手，但你却没有立刻将手拿开，而是继续缓慢地抚摸着以平复他事后剧烈的快丨感。
　　直至他的呼吸声逐步恢复平稳，你才摸黑找到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给你们二人细细地作了一番清理。
　　符德轻笑：“姑娘这样好像我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
　　你钻进他的怀里，笑道：“难道不是吗？”
　　你想起刚刚拜堂时的小插曲：“刚刚第二拜你不让拜，是有什么缘由吗？”
　　符德此刻的声音已然清朗了很多：“那里已然变成了一个灵堂，哪里还是什么喜堂。堂正中放着一具棺材，那媒婆方才便是要让我们对着棺材拜下去。”
　　“谁的棺材？”
　　“自然是新郎官的……姑娘这是什么眼神，我说的是他们原先给镜汐仙子准备的新郎官，不过姑娘无须担心，这位新郎官如今已魂飞魄散，不然，我又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你了然，又问：“要收拾这些个东西，对你来问应该不难吧。你等到现在不出手，是在等什么？”
　　符德默了默，侧脸问道：“姑娘可知镜汐仙子此刻在何处？”
　　静西！
　　你一下子从符德怀里坐了起来，这一惊一乍的动作把符德也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了？”
　　你忙往侧屋跑去，一把把床帘掀开，露出了里面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蚕蛹。你把被子掀开，发现静西的状态明显比刚刚要差很多。
　　符德也走了过来，探了探她的脉，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镜汐仙子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想是陷在梦魇里出不来。”
　　静西的脸色由先前的红润变成了苍白，眼下还泛着青灰色，她头上的湿汗越发多了起来，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双唇微动，仿佛是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你俯身细听，才听清她说的是胥之两个字。
　　你叹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是出不来，还是不想出来？”
　　“姑娘想让镜汐仙子醒来吗？”
　　“当然想。”
　　符德无谓地笑笑：“那就没有区别了，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要怎么做她才能醒来。”
　　“姑娘只需进入她的幻境之中去唤醒她即可。”
　　闻言，你愣了愣：“我没把握能唤醒她。”
　　符德捏了捏你的手，笑道：“姑娘，我对你有信心。”
　　有符德在身边，你便安心地进入了静西的幻境中。
　　你敏锐地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阴沉沉的天像是层层叠叠地累积了好几层乌云，明明应是白日天光的晴朗，此刻却如黑云压城。周围的景象像被特意模糊化了一般，你根本看不清。只有视线中央的两个人相拥而泣，他们低声的交谈清晰地闯入你的耳朵。
　　“胥之……胥之……”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唐静西，即便是现代的她，也从来没有流露出这样绝望悲伤的情绪，她双眼通红，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大声呜咽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我就好了……要是我没有来就好了……”
　　陆遥夜此刻浑身鲜血，脸色惨白，胸口处插着一根致命的箭矢，伤口处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显然他已时日无多。
　　他用力地笑了笑，也只勉强勾了勾唇：“……明明遇见你……才是最好的事啊……”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气息微弱，“我父兄……咳咳，说得没错，我自小……就是个不省心的……咳……幼时，让他们操心……如今，又让你……为我伤神……咳咳……害你，这么难过……我简直……咳咳，罪大恶极……”
　　唐静西大声地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天色愈发地暗沉，周围也愈发寂静。你不免有些焦急，这里空旷得只有这段回忆，你根本找不到真正的静西。
　　无计可施的你，只能朝虚虚的空气大喊：“静西，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没有回应。
　　“静西，我知道你在这里。这是你的回忆，只要它不消失，你就一定在。”此刻你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你自己，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不是吗？你的人生已经重新来过，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正是为了要救下陆遥夜吗？你如果现在有了三长两短，后面的事情，谁来替你完成？”
　　仍旧是一片沉默。
　　“你已经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了吧……我的意思是，那个通敌叛国的朝中官员……你还没有把他送下地狱，你怎么能出事？”
　　身后的空气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你转身，便看见静西一点一点地在你面前现了身。
　　“我不是在惩罚自己，”她的声音略有嘶哑，“我只是在一遍遍地提醒我自己，是因为我的狂妄自大，才害得胥之有如此的下场。无论这一世的我有多么想与他相认，我都不再拥有这样的资格。”
　　“这不是你的错，是匈奴杀了他。”
　　“不，”静西沙哑着声音摇了摇头，“是我，是我害他命丧九泉，名声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