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记事录】这世界有那么个人》爱吃肉的木乃伊

22、成亲

　　你从昏迷中醒来，甚至连理清思绪的时间都没有，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你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旁边躺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唐静西。
　　门外是一个稍显急切的陌生女声：“唐小姐，您准备好了吗？这吉时快到了，您要是再耽误下去，新郎等会就要到了！可别耽误了拜堂！”
　　你听了这妇人的话，这才发现这房间里除了你俩，还放置了很多成亲用的物品。包括新娘的凤冠霞帔，大红盖头，花梨木子孙桶还有一箱箱像是嫁妆的红木箱子。
　　容不得你思考更多，门外的人等不到回应，似是要随时闯进来的样子。
　　你别无选择，只能应声：“我……我还要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门外这才消停了下来，但人似乎没走。就在原地候着，以便你随时召唤。
　　你看了看唐静西，她像是仍迷失在梦魇中，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几缕湿发贴在她的脸颊。她的状态也不太稳定，呼吸急促，脸色还泛着不正常的红。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应付这些人了。你咬了咬牙，把她往里面推去，再把被子从头到脚地给她盖上，确保她被你塞得严严实实的之后，你把床帘拉了下来。
　　这才走到梳妆台前，定了定神大声说道：“我准备好了，你们进来吧。”
　　瞬间便急忙忙涌入了一堆人，你被这红红绿绿的身影晃得眼花，她们似乎并没有发觉你不是真正的唐静西，这使你省去了麻烦的解释。
　　正要让她们都出去，只留下几个人的时候，你却惊觉为首的媒婆那脸色惨白得吓人。
　　不仅如此，她的眼睛眼白占了大多数，只有正中央那么一点微如豆的黑色眼珠子，看得极为渗人。她咧开嘴，嘴上的胭脂像是人血一样鲜艳欲滴：“唐小姐，你可让我们好等。”
　　你一抖，正欲推开她，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尖锐的刺痛，你看向镜中的自己，才发现有个丫鬟已经上前开始替你梳妆打扮。屋里进了五六个丫鬟，她们有的在整理衣物，有的在清点嫁妆，有的就直接上来开始为你盘发。她们都和刚刚那个媒婆一样，眼睛里只有那一点眼珠。
　　不……不止……
　　你的目光忍不住往下移，惊悚地发现她们没有脚，或者说，她们的脚像桌子腿一样，呈上圆下尖的倒锥状，行走间，身形竟似纸张一般单薄。
　　你感到嘴唇开始发干，心跳也开始加速。你完全不知道这些是个什么东西，她们到底想干吗。
　　你想起刚刚把你从幻境中唤醒的声音，你明明没有听错，那是符德的声音。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那他现在在哪呢？
　　在忐忑不安中，你穿上了丫鬟送到你面前的嫁衣，在盖上盖头之前，你快速地往镜中瞥了一眼，暗自庆幸这丫鬟没有给你来一个和她们一样恐怖的妆容。
　　因着你现在看不清路，丫鬟便上前伸出自己的手让你搭着。你看着那尖尖的顶端，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把手放上去，只低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看不见那媒婆的表情，却听出她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内显得尤为阴森：“去哪儿……当然是去等新郎来迎亲了。呵呵呵呵……”
　　你心思不定地随着众人的脚步往外走，低头认真地看着脚下的路。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突然间全部消失，你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也看不见刚刚那些人的锥子脚。你试探着问了声：“……还有人吗？”
　　没有回音。
　　你听不见任何一丝的声音。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你觉得有什么东西附上了自己的脚，你低头，竟发现地上有几片冥纸被风带起来沾在了你的脚上，你往周围走了几步，不出所料地上撒了很多纸铜钱。
　　你站在原地，不敢再动。正当你思索着要不要掀开盖头，直接莽上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那媒婆尖锐高亢的声音：“新郎来啦……呵呵呵呵……”
　　你被这仿佛贴耳响起的声音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发出灵力就要攻击上去。伸出的手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掌给握住。你看着盖头下入目的红色喜服的下摆，眉毛一竖，正要抽出自己的手一掌劈过去，却听得对面那人低低地喊了声：“姑娘。”
　　你瞬间不动了。
　　不知怎的，你就想起纸灵媒之前同你说过他从没见过符德碰过其他女子的手。
　　你的脸莫名烧了烧，也不再挣扎，乖乖地被他牵着手往门外走去。
　　“新郎官也太急了，这堂还没拜呢！可不能走啊！”媒婆不知又从哪飘了出来，她阴冷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数倍后飘荡在整个堂间，显得格外恐怖。
　　？你会不会成亲？哪有人拜堂是在新娘家里拜的！
　　符德竟意外地没有反驳，温声回答：“说的极是，是我疏忽了。还请阁下为我们作个主婚人。”
　　……？真……真要拜堂啊？
　　你突然有点扭捏。
　　你不疾不徐地在他身后走着，伸出食指在他的掌心挠了挠，试图将你的意思传达给他。
　　谁料那正走在你前面的身影突然僵了一下，停在原地愣了几秒，你差点要撞了上去，于是便伸出了另一只空着的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这人才如梦初醒般继续向堂内走去，只是脚步不似最初那般悠然镇定。
　　等你二人在大堂中央站定位置后，媒婆才方又尖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你稍作迟疑，便老老实实地弯下了身子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你在盖头下木着一张脸正准备来个莫得感情的二拜，却被俯身过来的符德捏住了手指。
　　只听他温言道：“我们二人一无父母，二无长辈，不如省去这一拜？”
　　？符德大人这是被附身了吗？
　　好在媒婆没有在意这中间的一点小插曲，她沉默了一会，又高声喊道：“夫妻对拜！”
　　你慢慢地俯身拜了下去。随着你视线的转移，也能看到符德喜服因微微摩擦而起的褶皱。你感到自己脸上的温度一直就没退下去。
　　媒婆一声尖厉的“送入洞房”让你瞬间清醒了过来。
　　就这样，你被符德牵着手缓慢地又往刚刚的屋子里折返回去。
　　直到你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终于憋不住一把掀了这碍事的红盖头，脱口而出地问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符德正转过身来，还不知要如何同你开口。便被你的举动吓了一跳：“姑娘，哪有自己掀盖头的？”
　　你奇怪地望着他：“我们又不是真的成亲，在意这些细节干嘛？”
　　符德无奈，扶额一笑：“说的也是。”
　　你犹豫着把手又伸向了红盖头：“你要是想走完这个流程，我也可以配合你啦……只不过，是不是等会还要喝合卺酒啊？”
　　“不，不必……”符德红着脸按住了你的手。
　　你看着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一只宽大修长，一只小巧莹润，两只手腕都隐在绣着金边的喜服袖沿中，在红烛照耀的暖光中显得无比和谐。
　　你慢吞吞地转头看向符德，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更显清俊温润。自从来到古代后，你见到的都是长发的他，一袭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柔顺地从他的脸颊边滑落。这个人，真的是无论多了多少年，这张脸都这么具有欺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