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溺水者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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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否应该哭泣？”
“你睡了一万年说话怎么还变得文邹邹了？”白柳偏头看向垂眸思忖的吴语笙：“想哭就哭出来，你憋太久了。”
“不论是面对比你强大百倍的神明，还是亲手审判自己，你都没有哭。”
“你很勇敢的，语笙。”
“哥，你能再讲一遍罪人井底吗？”
“哦，当时啊--”
一滴水从白柳的发尾落下，他掌心里的灰尘飞舞着，纸币烧焦的气味是那么刺鼻。
“哇哦，你彻底成为一名贫穷的流浪汉了，白柳。”白六用鞭子抬起他的下颚，直视着他淡漠的双眼：“你现在的样子，和小朋友当初很像。”
“麻木，空洞，被全世界抛弃，最后，直接献祭自身痛苦召唤出了我这个邪神。”
“你还记得她吗？”
白柳当然记得。
那个做事莽撞不听指挥，打碎牙往肚里咽的不靠谱未成年；
那个月亮湾下被刨心缝魂，亚特兰蒂斯审判神明不入轮回的神造神。
她叫吴语笙，她不是阿迪雅希丝。
旧钱包里的黑白纸币是她存在过的，最后的证据。
“是你们骗了她。”
“那可不叫骗，”白六笑眼弯弯：“那是她自己的愿望。”
“我比你认识她的时间要长的多，她所有的喜怒哀乐我也比你清楚的多。”
“嗯，或许，我比你们更适合当她的家人。”
白柳平静的与他对视：“你在纵容她。”
“你在培养【恶】。”
“看来你都知道了。”白六晃了晃两指间夹着的纸币：“直接的帮凶是我--”
“那推手呢？”
“把她推上审判台的，又砍下她脑袋的到底是谁？”
是每一个见死不救的旁观者。
“所以，”纸币被白六捻成细碎的星光落入黑暗的井底：“既然她不被世人所喜爱，那么我便成为她的引路灯。”
引得那条路？
不入轮回路。
彻底成为神明，生生世世被囚于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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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没了，之后就是陆驿站告诉你的，我们联起手演了一场精彩的好戏，结果，”白柳面无表情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丹尼尔，岑不明坏了我们的好事。”
“让你莽，这回长记性了吧。”
＊
记性是不会长得。
她抬头看向天空，繁星点点中，一双银蓝的眸子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的时间不多了，小海神。”
“我们之间的游戏，即将到来，希望你做好准备。”
吴语笙攥紧拳头，身旁的一切重归寂静，独留风声呼啸。
假的。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十四年转瞬即逝，她也确实该离去了。
＊
她的到来让她意外。
“小笙，你怎么……”
话音未落，吴语笙便猛然抱紧了王雅，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沉默不语。
王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她的呼吸，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肩头的布料。
“我要走了。”
去哪呢？
王雅没问，也不需要问，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离别不需多言。
“阿雅。”她嗓音沙哑：“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有一天你不记得我了，身边还有许多爱你的人。”
“你还会在人群里认出我吗？哪怕我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
耳畔是风的悲歌和鸟儿的哀鸣，她们就静静的站在静谧的十字路口，聆听命运的钟声。
“会。”
“还有，照顾好自己。”
“星光与明月同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