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吗》》柠檬章鱼堡

10、治罪

　　“你跟在李大人身旁，看着他，防止他做什么手脚。”何秋对吴常说。
　　“嗯。”吴常点了点头，随即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李大人见吴常跟过来，加快了脚步，吴常见李大人慌里慌张的越走越快，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李大人不要着急，就算是皇上的命令，也不能跑这么快啊，万一摔着了，受了伤可就不好了。”吴常笑着对李大人说。
　　“多谢神女大人的关心。”李大人赔笑，心里却在暗暗叫骂。
　　因为吴常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李大人就算想做手脚也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将黄册送到了何秋面前。
　　“李大人办事效率就是快，不愧是朕的心腹。”何秋对李大人赞赏了一番。
　　李大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何秋的神色，试探着问：“皇上……这数据有可能不准确啊。”李大人的声音细若游蚊，还带着一点颤音。
　　何秋翻开了面前两本数据，“李大人无需担心，朕记得这两个数据的统计是各个地方官分别统计上报的，最后由户部整理订正，如果不准确，朕会自行定夺。”
　　“皇上，这往年的数据都是臣来核实的，今年皇上怎么亲自核实。”
　　何秋“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朕做每件事的缘由难道都要跟李大人报告吗？你先退下吧。”何秋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带着怒气。
　　“不敢不敢，臣告退。”李大人找不到借口去干预，只好告退。
　　何秋看着李大人的身影走远，继续翻看起了黄册。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朕一直没有问。”何秋转头看向吴常。
　　“吴常。”
　　“嗯……还不错的名字。”何秋低头继续翻看。
　　吴常向着何秋走近了两步，“不错在哪？”
　　何秋没有抬头，“听起来就像天上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不受常理约束，但又感觉很神秘，变幻莫测。”
　　“皇上猜的还蛮准，确实是有这个意思的。”
　　何秋招了招手，示意吴常靠近一点，“这有些数字对不上。”何秋把两本黄册推向吴常的方向。
　　军队统计上应征兵比实际多了太多。
　　“李大人为什么直接把这些数据登记在这上面了？”吴常有些怀疑，“既然李大人私自征兵，那肯定会单独做一份名单放在他自己手里的，没道理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何秋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有可能是他疏忽了，也有可能真的没有把朕看做威胁，认为自己势在必得，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何秋手指敲了敲黄册，“都可以作为降职的证据。”
　　皇上即刻下了诏书，以统计错误的罪名降了户部几位主要任职者的官位，却并没有揭穿李大人私自屯兵的事情。
　　朝中人心惶惶，新上任的人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何秋格外注意那几位在朝中受排挤的大臣，适当的采纳他们的建议。
　　李大人面对何秋突然的变化，一时没有想到应对方法，沉寂了一段时间。
　　吴常这几天一直帮衬在何秋左右，吴常很好奇，“皇上，你身边那个贴身的管事公公怎么不见了？”
　　“朕不信任他，找了个借口把他调走了。”
　　吴常有些开玩笑的语气，“那皇上信任我？”
　　“朕希望你能帮朕。”
　　吴常心里一怔，这种希望彼此信任的情绪交换，对吴常很受用。
　　“皇上，远离京城的这几个地方，我看发展欠佳，应该调派一些有能力的管理者去调整一下。”正是人口统计数据对不上的那几个地方，也就是说，这几个地方官没有帮忙隐瞒，如实上报了。
　　“确实。”
　　之后的一段时间和李大人亲近的几位大臣便被逐一发配走了；与之替代的，是那几位小地方官。
　　李大人有些慌，不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发现私自屯兵的事，毕竟户部的降职原因是数据错误，而负责征兵的职位皇上并没有处罚。
　　而何秋的想法是：温水煮青蛙。
　　初雪，秋天的结尾，入眼一片白，天空灰蒙蒙的，树枝上，墙头上，脚下的路，都铺满了白色。
　　吴常抬头看着无数的白色雪花纷飞落下，呼出一口白气，“冬天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就在下初雪的这天，使者安全进京了。
　　和谈宴顺利开始，何秋特意叮嘱让李大人一定到场。
　　宴会开始后，歌舞升平，气氛却透着诡异。
　　李大人看起来精神萎靡，活脱脱像丢了魂一样，如坐针毡，坐也坐不老实，站也不敢站起来。
　　而对方的使者，脸色一直阴沉沉的，眼神里也透着敌意。
　　何秋摆了摆手，“好了，都退下吧。”表演的歌女舞女便都退下了。
　　“朕今天邀请各位的目的，是希望我们两国可以友好交流，解决问题，和谈是为了今后我们能和平共处，做友好邻邦，同时也希望，今后两国之间依然可以保持贸易往来，共同发展。”何秋开始客套话的开场白。
　　对方使者冷哼一声，眼神里带着猜忌与不屑，“大庆国皇帝还真是高高在上，轻飘飘一句要和解，我们的损失又要如何解决？”
　　何秋现在有点难办，他现在既想要和对方成功和解，又不想对方发现朝廷出现了君臣之间的问题。
　　思来想去，何秋将话题的矛头转向了李大人，“边境问题朕表示很遗憾，没能将和平一直延续下去，边境问题一直由专属的官员负责……”何秋转头将眼神移到李大人身上。
　　众人纷纷也顺着何秋的眼神看过去，好几双眼睛盯着李大人，在或审视或打量的眼神中，李大人只好开口：“是卑职没有负责好边境和平问题，卑职愿竭力帮助皇上缓和两国之间的关系。”
　　没成想，对方使者勃然大怒，声音音量也有些控制不住：“你们管理边境的官员就是这样负责的？是你们先在边境设置屏障然后又在屏障周围集合士兵，我们的商队过去全都下落不明，就连几条贸易线都被切断，这你们还要怎么解释！”
　　何秋脑子一懵，想到了李大人可能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行为，但没想到这么大胆。
　　“这……这……”李大人一时间嘴皮子不利索。
　　但是镇定了一下思绪后，李大人拱手屈身很平静的对何秋说到：“对于贵国说到的那些情况，臣表示并不知情，卑职一直恪尽职守，对边境的管理一直按照皇上的要求，贸易往来可能是中间环节出现了什么问题暂时被切断，而商队下落不明，卑职是真的不知情。”
　　对方使者刚要发作，何秋张口：“朕相信朕的爱卿办事成效，对于贵国所说到的问题，朕会一一查明真相并在第一时间告知贵国，这段时间经贸线切断造成的损失朕会加以补偿，如果贵国还有什么问题，还请提出，我们共同商议解决办法。”
　　话说到这个地步，对方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只好答应了此事和平解决，不发动战争。
　　和谈宴还算是圆满结束了，使者也派重兵一路互送回去，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很和谐……
　　何秋的书房内，李大人头上冒着冷汗趴跪在地上，眼神里透着惊恐，而何秋黑着脸坐在李大人面前的椅子上，眼神狠厉的打量着李大人。
　　“李大人。”何秋冷冰冰的开口，语气里不带半点情绪和温度，激的李大人一个机灵。
　　“皇…皇上…臣……”李大人稍稍抬起了头，却对上何秋那双审视的眼睛，又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何秋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从跪着的李大人身边走过，“朕将边境给你管理，你就是这样管理的？”
　　“皇上，卑职是真的不知情啊。”李大人连忙辩解。
　　何秋脚步一转，走到李大人的面前，弯腰看着他，“你是不是把朕当傻子耍？”何秋甩了下袖子，站直低头俯视着地上的人，脸上带着笑，说道：“看来李大人不太适合管理边境，也不太懂要如何分配兵力，今日起，这些就不再劳烦李大人费心了。”
　　地上的人急了，“皇上，卑职只是一时疏忽，还请皇上再给一次机会，卑职定不会再犯错！”
　　何秋撇了他一眼，没给任何回答，只是踱步走到了桌前，坐下后开始翻阅奏折，“明天你就会收到朕的诏书了，别急。”
　　“还有，边境的问题，朕也会调查清楚的，比如说，设置屏障，比如说富集士兵，还有贸易……”
　　地上跪着的人顿时泄了力气，瘫坐在地，过了一会自知没什么办法，便慢慢爬起来向何秋告退，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何秋呼了一口气，调离降职了李大人的部分党羽，兵权也顺理成章的夺了回来，终于，终于……
　　夜晚，吴常慢悠悠的走到了何秋的书房。
　　何秋正写着给李大人处置的诏书，抬头看吴常正迈步走进来，便又低头很自然的吩咐书房内的人离开。
　　“朕调离了李大人的亲信，也夺回了兵权。”何秋不急不缓的说着，手上动作也没有停。
　　吴常此时相信了何秋那时所说，何秋幼时天资聪颖，样样精通，只不过是带他出去看了下百姓的真实情况，他便反应过来并且很快付诸行动。
　　“皇上，不必太担心了，剩下的大多是附炎趋势之流，不过是些墙头草，他们意识到李大人失去权利后自然就会权衡利弊，内心动摇，当下要紧的是，皇上要培养忠于自己的忠臣与将士，和李大人有过交集的，切记不能完全信任。”吴常猜测着何秋的顾虑，给出了建议。
　　“朕会把他们都处理掉的。”何秋停下了笔，抬头看着吴常。
　　吴常想了一会：“皇上，培养自己人也是要时间的，所以这些人暂时还是要留着的，如果都处理了，就无人可用了。”
　　何秋微微点了点头，“吴常，”这两个字一出口吴常一怔，感觉有点奇怪，“依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做？”
　　“既然兵权夺回了，那就现在开始核对军队里的人数情况，把劳动力先归到原处，再调查各个地方官的财政情况，土地情况，然后再举行科举考试，选拔新的有才能的人上任，再之后开设学堂，教育绝对不能落下，等百姓生活稳定下来，那就都好说了。”吴常捋着思路慢慢说到。
　　“神女给的建议朕会考虑采纳的。”何秋突然说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话。
　　吴常感觉有些好笑，“皇上其实已经知道我不是什么神女了吧？”
　　何秋挑了挑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哪有人会问神女叫什么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