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白夜寒風

31、叁拾 破衡

　　叁拾破衡

　　正当白夜与孙老头边聊边吃着豆花，叶清云回来了，白夜展颜一笑，“大哥，回来啦，坐，有豆花和绿豆糕吃。”
　　叶清云一愣，他没从白夜眼里看到任何虚假，想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突然的转变，可这并不妨碍自己想保护这个人的意图，说是保护更多的是……霸占吧。
　　“白弟不气了？”
　　“气什么？如果我天天因为这种无聊的事生气，那我还活不活了？”
　　“这才是我的白弟，就该是这个样子。”
　　“大哥，废话少说，吃不吃啊，不吃我吃光了，老伯的手艺可不是吹的！”
　　“吃，为何不吃？我逛了一天肚子早饿了。”
　　“不劳而获是为废人也，大哥，想吃豆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你不也是不劳而获？”
　　“这怎么相同，我是老板，我开了这家店，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可你没有，所以不一样。”
　　“哪有这种歪理。”
　　“我便是理，你若不服，大可不吃。”
　　白夜拿起碗就要开吃，却被叶清云一瞬间夺下，道：“你又想怎样？”
　　“嘿嘿，大哥明天留在店里做一天伙计就当作是这碗豆花的代价，如何？”
　　“你倒还真敢开条件啊，让堂堂本座做跑堂？也就你想得出来！”
　　“那你干还是不干啊？”
　　叶清云一叹气，无奈道：“唉，既然本座都拿了这热腾腾的豆花了，还有其它选择吗？”
　　“知道就好，老伯，我给你找了个能力出众的伙计，明儿个啊您就能轻松些了。”
　　“哈哈哈……小家伙真是够精的。”
　　孙老头看着这俩兄弟一唱一和的大笑，仿佛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起来，白夜每天都能让他大开眼界。

　　翌日深夜。
　　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在豆花铺钱戛然而止，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俊秀青年翻身下马步入铺中，看都不看孙老头一眼，直接走向后院。
　　白夜忙着收拾碗勺，准备关铺子，不料来了位客人，连身都未转，道：“今日已经打烊，请明早再来。”
　　青年毫不理会依旧朝里走，白夜转身拦住他去路，皱眉，细细打量来人，一整张冰山脸，比之叶清云有过之而无不及，很难产生好感。
　　“喂，我不是说了请你明早再来么？不要随便在我的地盘走动，这让我很难做。”
　　青年冷眼瞧了面前拦住他去路的人，选择无视依旧我行我素。
　　白夜一挑眉，冰冷的嗓音响起：“出去！”
　　青年因为白夜的一再阻挠而显得不耐烦，“滚开！”
　　“哼，我还以为是个又聋又哑的，没想到还会说话，很抱歉，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请你说人话好么？”
　　青年一贯的冰山脸崩溃，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不想再与他多费唇舌，瞬间出掌便要取了他性命。孙老头惊呼，白夜却纹丝不动就是站在青年面前，冷笑着看着对方的双眼。
　　“住手！”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阻止了青年的动作，手掌堪堪碰到白夜的刘海硬是停下，青年看向声源，立时一点地掠至声源处单膝下跪。
　　“破衡，你可知你刚刚对谁出手？”叶清云冷冽的声音散发着强大的气势，迫得那个叫破衡的青年抬不起头来。
　　“属下不知。”
　　“他是本座义弟，如若再让本座看到你对他不敬休怪本座无情！”叶清云又寒上几分的声音令破衡胆战心惊。
　　白夜站在一旁都感觉寒毛直竖，更何况是跪在叶清云面前的破衡？
　　“大哥，算了，他也没有恶意，反正我也没受什么伤。”白夜开口为破衡求情，毕竟大娘的病还需要他来医治，不可闹僵。
　　“起来罢。”
　　“谢楼主。”
　　“破衡，这次本座找你来想必你应该很清楚是什么事。”
　　“是！”
　　“那就随孙老伯去看看孙大娘。”
　　“遵命。”
　　“等等。”白夜出口阻止，“大哥，破衡风尘仆仆赶来还没歇上一会儿就让他去看病是不是太急了？更何况现在夜已深，大娘也睡下了，不如让破衡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看病如何？”
　　叶清云宠溺地对白夜一笑，“好，听你的。”
　　破衡顿时目瞪口呆，何时见过如此温柔笑着的楼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来楼里的传言未必是假，楼主真的变了。破衡打量着面前这个楼主的义弟，第一印象是普通、平凡，毫无特色，也不知楼主看中了他什么才能才与他结为兄弟，想不明白。
　　破衡立于叶清云身后，不住观察着白夜，不时皱下眉。
　　“大哥，我没想到破衡那么快就到了，所以……今天要勉强你跟破衡睡一间房了。”白夜笑道，他是打死都不会再跟人合住了。
　　“属下自行解决住处即可，楼主不必担心。”破衡淡淡开口。
　　“不必，我与白弟一房就行，白弟你不会介意吧？”叶清云笑道。
　　“呃……这个……咳咳……”白夜有种被套住的感觉，脸上略显尴尬，无奈道：“不介意，呵呵，呵呵呵……”
　　叶清云露出邪魅的笑容，不出意料他那位可爱的义弟仍旧排斥他，只是越是如此他便越有兴趣逗他。
　　“那破衡就住下吧。”
　　“是。”
　　白夜暗自叹气该如何才能摆脱现在这个局面？到时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叶清云随白夜入房，刚关上房门，白夜就噌得一声打开了窗。
　　“白弟，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天好像变热了，所以开窗透透气。”
　　“白弟，”叶清云慢慢靠近白夜，看着白夜一味的后退，抵在窗口，退无可退，邪笑道：“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要不要让破衡过来看看？”
　　“不，不必了，我没事。”白夜心想：我为什么要害怕？害怕？白夜一怔，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白夜收敛心神，回视叶清云戏谑的双眼，不经有些恼怒，可面上反而一笑，“大哥，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会觉得你是在耍弄我。”
　　叶清云后退一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哼，大哥，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看我局促紧张的样子很好玩么？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当你是大哥，我做人很简单，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也不需要顾虑什么；所以，大哥，不要让我觉得对你付出真心是在浪费我所剩无几的感情。”
　　叶清云一怔，他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被轻易的看穿，更没想到白夜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拿白夜的真心来做试探。
　　“白弟，你听我说……”叶清云第一次有了慌乱之色。
　　白夜看在眼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大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忘记你我之间结交的事情，所以你仍旧是我的大哥，可能是真的如此，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也会真心相待吧，所以我并不排斥你，请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叶清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所有的话都被白夜一个人说完了，他还能如何？唯有无奈苦笑。
　　“白弟，我生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所有人都对我惟命是从，从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对于你，我看不清摸不透，所以总想着撕下你的表皮看看内里究竟是怎样的，白弟，我并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
　　“我明白，对于高高在上的人来说，自己的世界里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而这个陌生人从不对自己俯首称臣自然会想要去一探究竟，这便是人的好奇心。不过，叶清云你要知道，当初是谁把陌生人拉进你的世界里？所以，不要玩这种把戏，我是怎样的人并不重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既然我认你是我大哥，你便就是我大哥，倘若有一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对你怎样，只不是你少了个累赘罢了，对你来说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叶清云听着白夜口中说出的话，心一阵阵刺痛，抓住白夜双肩，怒道：“我从没把与你的情谊当作是笔买卖，对于这件事是我太过强求想要窥探你的一切，可是你也未尝不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碰触，你越是如此便越会引人一探究竟，我只是被你吸引罢了。”
　　说到最后叶清云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能吸引住自己的人存在。白夜淡淡一笑，摸摸叶清云低垂的头，轻声道：“所以啊，大哥，你记住，我白夜是真心与你结交，你只需知道现在的我不就行了？”
　　叶清云看到白夜的笑容刹那间有被救赎的感觉，也跟着一笑，“白弟，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为何会被你吸引。”
　　“大哥你不要说那么肉麻的话，留着你那些甜言蜜语对着你的女人说不是更好？”
　　“哎呀，我的女人？这个问题我是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你可知道这次我爹急忙要我回去是干嘛？”
　　“难道是相亲？”
　　“真是聪明啊！不就是要我娶个女人回来好传宗接代嘛，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哈哈哈……大哥你被逼婚？哈哈哈……大哥，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暂时还没有，我叶清云的女人不能随随便便挑一个就娶了吧？”
　　“这倒是，没关系，大哥，我会帮你好好把把关的，放心。”
　　“那就有劳白弟了。”
　　俩人双双拱手行礼，复又哄堂大笑，隔壁的破衡已经有太阳明天不会再升起的念头了，从未想过楼主也会有如此一面，这难道都是因为这个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