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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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内容提要：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有近十五年的光阴，有五千多天了。
乔迁新居没有让高欣高兴太久，她很快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
她依然会在清晨第一眼看到挂钟、赶上七点半的早餐铺、下午四点的花店看到乔婆。还会在某些时候感到一阵视线撇着自己，关键还找不到源头。
——她搬了个寂寞。
国庆第三天早七点。
高欣在她从旧居搬来的实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HelloKitty印花的床单在她身下起褶子，枕边手机闹钟一个接一个，铃声各个不同。
突然一通电话和铃声一起响起来。
高欣掀开眼皮，顺便一脚踢了凉被。见鬼的天气不知第几次反弹，说好的初秋大早上飙到二十七摄氏度。高欣眯眯眼缓了几秒，又揉了两把脸，才拿起响铃五十秒的手机。
“喂？谁啊？”
“高欣你聋是吧。”对面毫不客气。
“你干吗啊大早上的。我还困着呢不说了。”听声辨人，是十四个小时前刚见面的同学。
昨天非得拉高欣聚餐的小学同学之一。
昨天他们说什么来着......高欣迷迷瞪瞪的想。哦...好像是什么今天出去玩之类的。
不对啊。今天工作日吧。
“昨天不是你说的要去景山？你人呢就差你了。”对面的急了。
“什么景山？”
“哎呦我说不清楚，渐离你来。”对面换人。
“姐。”电话边闪过嘈杂，然后一个很平稳的男声说。
然后安静。
高欣：“不是你摁个什么劲的静音。”
她又反应了几秒。
高欣：“我草高渐离。”
她那个十几年不见的傻逼弟弟怎么也在，淦她明明记得昨天他没来的啊。
昨天...她干了什么来着？
哦，好像同学聚会发酒疯说今天去市里那个很有名的景山公园来着。现在...早上七点三十一。这里去市里...十五分钟。
这是高欣最初为了换工作租的房子，离市里很近，周边有所大学，紧挨着小吃街和某达广场，楼下是条巷子，整个巷子都卖花。
艹。
对边安静了有五分钟。
高欣躺尸两秒选择立马出门——反正她昨天酒醒了之后为了防止自己起不来提前换好衣服了。
她拿了电话顺着小阁楼发霉的木梯往下狂奔，中间对边解除了静音：“我们到景山了已经，怎么没见着你人啊。”说话的换回了最初那个小学同学，她人很热情，曾经还是高欣要好的朋友，特别喜欢传八卦和穿格子衫牛仔裤。
高欣在大学西边上地铁之后喘了口气，才塞了耳机跟对边说：“我刚去了趟大学，马上了。”
“哦哦，我们在西门，你快点啊。”
对面知道她扯谎，也没怪罪，就是让高欣快点。
挂了电话，高欣就着手机黑屏理她的鸡窝头，本来为了干净留的短发长长了一截。她昨天给自己换的花格子——跟小学同学同款的那种——衬衫有点褶皱，她也理平理顺了。到站的时候终于看着像人样。
临西门的时候，花格子同学正左右张望着，之前的同学在那边聚了十几个人，他们站的很散，甚至还有买棉花糖的。
高渐离站在花格子后面，保持礼貌又陌生的距离，讲真他真的没想到能在同学聚会遇上亲姐，这位聪明哥们压根不记得自己和亲姐一个班。
高欣离他们还有几百米时花格子就看见她了，还一个劲儿冲高欣招手，高欣心说我又不瞎。
“看见了吗，那就是你十几年没见的亲姐，”花格子把撇高欣的高渐离拽到眼前，“就那个穿格子衬衣留深棕色短发的，不对头发再浅一点，左边那个，有刘海的，对是三七分，错了不戴眼镜，再往左，红绿灯底下皮肤最白那个。”
高渐离终于在一堆形形色色的路人之间看到了一脸花格子在哪的高欣。
——就在他认错九九八十一次后，才终于在茫茫人海里看到。
高欣一路上勉强回忆了昨天几个细节，是说了会见到没来得及来的......谁来着？反正不是高渐离。
每个姐姐都多多少少对自己弟弟有那么几分怨念，尤其是当她对自己弟弟这些年所有的行踪摸得通通透透且这十几年来从未在任何家庭场面见到弟弟本人的时候这份怨念尤其深重。
因为这一般意味着弟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过了红路灯的高欣还沉浸在如何搞死亲弟弟的思考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扑面而来的花格子同学。
“哎呀高欣我可想死你了。”花格子抱着高欣、极度兴奋的说。
高欣的第一反应：我是不是撞上什么东西了，软软的...
高欣的第二反应：妈的谁沐浴露用黄瓜味啊。
高欣的第三反应：眼前怎么是花格子...
最后：“我草，你是不是有毒。”
花格子松开快要缺氧的高欣，十分恳切的问：“没憋死？那我在抱一会。”
高欣：......
不过好在有花格子，让她难得看到了花格子身后的高渐离。
高渐离比她记忆里的高太多了，比她本人要拔上一节，五官和她相似，瞳色也差不多，都很浅。但高渐离留了长发——看着像他这十几年真的一点都没剪过，因为已经长到只要高渐离稍微弯下身子就会垂地——，发质很好，也并没有因为过长而缺发。今天倒是一身黑，还没忘记戴帽子，就是前端鼓鼓囊囊怕是压着刘海。
高欣：你要不要这么女气，我头发都没这么长。
话是这么说，但被看人还是憋了一句好久不见。
声音意外的好听。
高欣想骂回去，考虑到那么就不见，她还是压着脾气很认真的侧过头：“别来无恙。”
毕竟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有近十五年的光阴，有五千多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