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最後的溫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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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雫睁开眼睛，发现她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窗外已经透射阳光进来，洒在她的身上，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她环顾著房间四周，是非常标准的日式房间，大小比她在新选组屯所的大了许多。
她隐约记得自己最后好像是在油小路碰到风间，然后…一阵黑向她袭来之后，她就不记得发生什麼事情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起身往门口走，将门拉开，走到走廊上，「..天雾？」
天雾正朝著她的方向走过来，手上受伤的地方有绑上绷带，「你醒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雫看到天雾绑著绷带，面露出悲伤的表情，「还好…你的伤应该比较痛吧…对不起。」
「你制裁我是因为我伤了人，不怪你。」他很清楚她身上背负的使命，因此他并没有想要责怪她。
「你另外一位同伴呢？我可是直接拿刀刺入他的胸口…已经快接近完成制裁的动作了。」
「快接近完成制裁的动作？」
「鬼族的要害就是心脏，天神家制裁的动作就是针对心脏作攻击，但是，神器的状态必须是救赎，被制裁的人伤口不会流血，将他们杀过人的这种污点给净化，灵魂才可以上天界。只是，在制裁完成之前，巫女或法师的祝祷是需要的。」
「救赎…这是你昨天拿的剑还是雪白色的原因吗？」
「嗯…」
天雾叹了一口气，「不知火昨天被太夫抢救过，只是…安然度过最近这三天的机率不高。」
「…对不起…」
「我说过那是因为我们伤人所以你制裁我们，不怪你。而且你似乎算是手下留情了，你没有直接刺心脏不是吗？」
雫依然还是一副幽幽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制裁，觉得好痛苦。虽然天神家的制裁是把对方不善良的灵魂净化，但是也算是杀害的一种吧…她讨厌这种杀人的感觉。
「如果有需要你帮他祝祷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一定要通知我…」
「你…不继续制裁我吗？」
对於天雾的这个问题，雫摇摇头，「应该要…但是，我不知道…风间说不要制裁你而是去制裁他不是吗？…」
「这个嘛…听说是他和令尊的约定。」
「我现在手中也没有神器，暂时也无法制裁你，我们先短暂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吧！」雫表示拒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我知道了…你的神器，风间带你回来之后，新选组他们把它带回去了。」
雫惊讶的说：「风间带我回来？」她这才想起她本来是要弄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看来是风间在京都的住处，也难怪天雾会在这里。
「你当场晕倒了，风间把你带回来。」
果然她还是不能自由的使用灵力作制裁的动作吗…
「既然你醒来了，我带你去用餐吧！早餐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不要，我要回去了。」
「不行。」
「为什麼？」
「风间有命令，在你状况没有稳定之前，不能让你回去新选组的。」
「我现在的状况很好。」
天雾面露难色的阻止她，「他说，在他认定你状况稳定之前，是不可以让你回去的。」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大概…他有什麼话要跟你说的吧？」天雾如此猜测，「例如，你明明在休养为什麼却出现在油小路…他今天早上一直到出门前还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我硬是要回去呢？」
「那我可能得软禁你了。」
现在不就差不多是这样了吗…雫无奈的说：「我知道了，为了不让你为难，带我去吃早餐吧！」
「嗯！」
***
晚间。
风间一进入他的住处，就听到久违的歌声，他举步往他的房间走去，沿途悲伤的歌声持续不断。
「茂密森林的绿色，透著悲伤，轻风的歌唱，是沉重的叹息；悲伤阿、悲伤，这无法忍受的悲伤，心中燃烧的苦闷，明天是否还会继续…」
歌声的主人，趴在窗台边，如此的唱著。
「好久没听到你唱歌了，你可以不要唱那麼悲伤的歌曲吗？」他如此问道。
雫停下了歌唱，回头看他，眼眶泛著泪水，「……」
她又在哭了吗？风间走到她身边，「怎麼了？」
雫看向窗外，「…我想看月亮…在村落的时候，我都去森林的瀑布边，看著月亮边唱歌的…」其实每天都会思念故乡，平常在屯所只能看著月亮，怕吵到新选组不能歌唱，今天在这里，没有什麼人干扰她，於是就放声的唱歌，怀念起过去在村落的感觉，霎时有种温暖又难过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麼想看月亮吗？」
「嗯…」
「走吧！」风间对她伸出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雫愣愣的看著他，「…」
「有一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我带你去。」风间不等雫的回答，直接伸手牵她的手往外走。
因为自己很想看月亮的关系，对於这次风间自我的行为，雫并没有反抗，任他牵著她的手，带她去那个他说可以看月亮的地方。
即使是不能被允许的喜欢，她也想要暂时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自己最爱的月亮，这也算是自己的一种任性吧…雫边跟著风间走著，心里如此想著。
「到了。」风间停下了脚步，轻轻放开雫的手。
那是桂川的旁边，他们停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
虽然是冬天，却没有下雪，气温也算是进入冬季之后最暖和的一天。
所以在川边并没有像前几天感觉如此寒冷。
倒是在川边，没有房屋的阻挡，在空中的月亮真的看得很清楚。
「好漂亮。」雫忍不住的这麼说。
风间指了指河边的一棵大树下的位子，「坐下吧！估计你会看上一阵子，我等一下回来。」并把自己的剑拿给雫，「我不在的期间万一遇到什麼事情，先用我的剑挡吧！同时放声大叫，我只在这附近而已。」
雫默默的接过他的剑，想要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风间已经离开她的视线。
於是她坐在风间刚刚指的大树下的位子，静静的等著风间回来。
大约十多分钟后，风间拿了一些木柴回来，过了一会儿，雫才了解原来他是要生火。
「我明明也可以一起去的。」她对著风间表示，她刚刚其实也可以跟他去不远的地方找木柴。
「这种事情男人作就可以了。」风间边准备生火如此说著。
是要说这个男人大男人呢？还是要说体贴呢？雫语道，「天雾要是知道他的主子去作了类似柴夫的事情，肯定会埋怨我的。」
「既然我是他的主子，我要作什麼他管不著。」
「…任性的少爷。」
「任性的少爷帮你生火，你应该要感到荣幸。」风间虽然用词听起来像是不悦，但语气非常平稳，脸上亦无不悦的神情。
「谢谢…」雫停止跟他斗嘴，直率地向他道谢。因为风间的行为让她觉得心很暖，很窝心，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如此体贴，感觉即使现在是冬天，心却热到即使寒风吹来也不感觉它的冷冽。
爱情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雫心里悄悄如此想著。
等火被生起来而且稳定之后，风间在雫的身边坐下。
两个人於是并肩静静的坐在河边的大树下，背靠著大树结实的树干，共同赏月了一阵子。
雫首先打破沉默，「今天下午…不知火死了…」
「受到那种程度的攻击，这样的结果是不意外的。」
「…他是我第一个杀的人…」雫的语中带有哽咽。
「你也是作你应该作的，不是吗？」风间接著询问他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你为什麼会在油小路出现？」
「不行吗？」
「没所谓行或不行，只是那是属於人类的纷争，而且你也在休养中，不可以使用灵力或是恢复鬼族姿态战斗不是吗？新选组为什麼要让你作这些事情？」讲到后面，风间的语气略显出他的怒气。
雫马上替新选组澄清，「新选组并没有要我参战的，他们还希望我不要卷入这场纷争。」
「那你为什麼会出现在那里？」
「…薰告诉我…萨摩藩的鬼族会出现在油小路…」雫缓缓的说出原因。
「什麼？」一听到薰，风间原本望向天空的眼神看向雫，「你跟他见面了吗？」
「嗯，他来新选组屯所内院告诉我的。」
竟然跑到新选组屯所去？风间忍不住的说：「可恶！」
这些日子他都在打听纲道的事情，听说改良后的罗刹已经发明出来了，但表面上纲道并没有在鬼族统治计画上有太大的动作，对於情报上实在是没什麼太大的进展；薰的事情交代给天雾，听说薰目前并没有所属的藩，但似乎游走在这些藩当中，至於鬼族统治计画的部分，当然也无法旁敲侧击打听出来。
所以，他只能尽快这麼做了吗…他之前下定决心要作的事情…
风间将他所想的隐藏在心底，对著雫说：「虽然我已经提过好几次你都不听，但是我还是要说，你还是给我回到村落去！」
雫看了风间许久，都没有说话。
「怎麼？有什麼怨言吗？」风间大概知道她一定又说因为使命不能回去来拒绝他。
不过这回雫只是微笑的望向天空的月亮，缓缓的说：「好想回去…」
风间盯著她，她这样子的反应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这次倒是很老实。」
雫继续看著月亮，「虽然你讲了很多次，我都说因为使命不回去，可是…其实在心里，我想回去那个与世无争的村落.....」
「果然…」
「你似乎早就发现了。」
「上次去吃点心的时候就发现了。」
「但是…」雫的笑容略显哀伤的看著河面，「我不能回去。」
「我来帮你完成愿望....」风间如此说著，「你不能回去，无非就是因为使命吧！」
他明明知道现在使命已经变得连纲道都要制裁了不是吗？为什麼还能这样说？雫只是这样想著，但是没有问出口，看著河面，仅淡淡的反问他，「是吗？.....那你的愿望是什麼？」
「我的愿望？」
雫看向他，「你一直都说要帮我从使命中解放出来，算是要帮我完成愿望，那你的愿望是什麼？你都没说过…」
风间凝视著她，「...你可以幸福.....」
针对风间的回答，雫愣愣的看著他，风间马上接著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回去村落，不用参与这些人类的战争。」
「…我可以幸福…是吗…」雫低语呢喃著….一讲到幸福，她脑海瞬间浮现的是待在风间的身边的画面，这种心情…实在是很令人害羞而且说不出口。
「所以你明天就回去村落。」风间像是命令似地，只给了她一个选项。
她从父亲交代她要来监视风间开始，她就不敢期待自己可以很快的回去村落，所谓平静的生活或是幸福，她也不敢奢望，更何况她现在期望的这份幸福…和风间一起的事情…看起来离她很远…
雫无语的望向月亮，「你知道辉夜姬吗？」
「辉夜姬？」
「竹取物语里面的辉夜姬，传说是来自月亮上月宫的王女，最后由月宫的天人接回去，回去月亮。」
「所以呢？」
「父亲在我小时候有跟我提过，有一种说法，说天神家的祖先是当时来接辉夜姬的天人其中之一的后代。」
「有这样的说法？」风间开始思考著，「你们不也是鬼族吗？只是也有鬼族的人认为你们是神族…」
「对吧？…但是一代传一代，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雫幽幽的说：「我希望是真的，因为我很喜欢月亮，感觉月亮的光芒很皎洁无暇，跟雪一样，所有的事物在被它的光芒照耀之下，好像都被净化了…假设我们真的是辉夜姬他们天人的后代，那就太好了。」
他也觉得她跟月光很相衬，风间不禁的呢喃著，「很适合…」
「什麼？」雫询问著她身边的风间。
「我觉得你跟月光很相衬，…所以，你们是天人的后代这个说法，我觉得很适合。」
雫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说跟自己喜欢的月亮很相衬，脸上瞬间泛出了红晕，她很庆幸现在是夜晚，对方应该看不出来她脸红，「你…你这样觉得吗？」
「嗯。」风间简洁的表示肯定。
「但是…」雫微微蹙眉，「我一边很希望自己是天人的后代，一边也很害怕。」
「为什麼？」
「因为，最后辉夜姬回到月亮去了。」
雫望著月亮的神情转而略带悲伤，「我每次都会偷偷想…若我们是天人的后代，是不是其实应该要从这里离开，回去月亮才对呢？因为我们拥有的力量，是不属於这个世间的东西。譬如说我们有制裁的使命，可是那也算是杀人，想到这里，我又宁愿我是平凡人。因为我实际上不平凡，也许…不属於这里是最好的…」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也应该要消失才对。」
「…鬼族的关系吗？」
「不是吗？我们的能力也不是这世间应该存在的东西。」
「嗯….」雫闭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麼。
风间缓缓语道，「既然你不喜欢制裁这种类似杀人的行动，就照我说的，回去村落吧！使命的部分…我已经想到方法了，交给我吧！也许你会恨我…但是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总而言之你先回去村落，纲道和薰的事情我会解决，知道吗？」
雫并没有回答他的询问。
「你又准备要说不回去吗？你……」风间听她没有回答，转头看她，她竟然就靠在树干上睡著了。
「真是的…」看来她的体力因为昨天晚上恢复鬼族姿态还没完全恢复，竟然连这样都可以睡得著。
风间脱下他的外裘，贴近她，盖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一只手环抱著她的腰。
看著她睡著，原本就觉得她在月光下可爱又艳丽的他，忍不住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最初的打算是轻啄点到为止，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强取的甜蜜。
「嗯…」对方似乎有点察觉不对劲，开始有了动静，她微微的移动了她的头。
风间赶紧稍微离开，但手还是环著她的腰不放，默默观察著她是不是醒了。
雫双眼依然紧闭，刚刚稍微挪动之后，头刚好靠在风间的胸前，似乎觉得很舒服，静静地靠在那个位子继续安稳的睡著。
风间不由得笑了，轻轻的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接著轻轻的呢喃，「雫，我爱你。所以，接下来，我可能必须要作令你讨厌的事情，但是，我只是想要你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从使命中解放出来，最后我还是会回去找你的。不过，也许我回去找你之后，你就必须杀了我……有时候我希望我们只是平凡的人，如此一来，我就不用报恩，你也没有使命的枷锁，我们可以一起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如果我们都是平凡人，也许我们就不会相遇了…」
他闭起眼睛，「如果这辈子，我没办法娶你为妻，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当夫妻。知道吗…」他沉重的在她额上烙下深深一吻，「回去吧…找寻你该有的幸福…」
潺潺的流水在一旁像似在叹息，呼应著风间沉重的心情和呢喃，雫只是沉沉的睡著，深不知今夜之后，她和风间必须完全分道扬镳。
真正敌对的日子，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最後的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