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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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瓦为什么总能说出些令人生厌的话？赫尔曼…为什么每次都是赫尔曼？他怎么死了都要跟我作对，阿尔瓦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想法？老师，你回头看看我。
不，我要狠狠教训你…我要让你牢牢记住…
我的爱，我的恨。
卢卡斯走在黑暗里，周遭昏暗的灰光沉重的让他抬不起眼皮，他说不出冷热，找不到出路，他只觉得心里悲伤的发抖，像是某一瞬间冲击力的定格带给他的情绪。
直到一声从耳膜两侧穿透而来巨响，他像在半空中不断失重着掉落的玩偶。
落，落，落入一个空落落的怀抱。
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好奇怪，他好像看见棕色的发，他浑身发冷，心如死灰；但随着光线的交织，那个影子变化成了有着白色微卷的长发的男子，他的笑容温柔如沐春风。
他身上的气味一点也不呛人，像是清雅可口的甘泉，只是浅尝辄止，就已经非常幸福。
卢卡斯拼命扬起下颌，无奈触不到那张薄红的唇；他努力伸高手指，却卷不住那缕摇曳的发丝。
卢卡斯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他的床边围绕着许多人，医生，记者，警察。他恨透了这群蝗虫一般的家伙动不动就把人围起来。
医生给警察做了个拦截的手势，轻柔地问他要不要喝水，卢卡斯无比躁动地询问道:“阿尔瓦洛伦兹呢，他跑哪去了？”
屋内的人们神情一顿，他们无声交流了半天，谁都没有想要做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我这是怎么了？”还没几经思考，卢卡斯就感到疼痛欲裂，他只能下意识地找那个经常待在身边的人:“老师…把我老师叫过来。”
为首的警察观察了半天，卢卡斯的表现不像是演出来的，出于他们俩人之前引发的事件，他必须小心答复。
卢卡斯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嚷嚷了半天，警察终于对他正面回答道:“洛伦兹已经死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秒，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卢卡斯重复了一遍:“你说谁死了？”
“我们需要仔细调查那天在发明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已经可以确认的是，阿尔瓦洛伦兹在爆炸中身亡了，当天我们警署赶到时候，房子已经被烧毁一半了。”
卢卡的瞳孔肉眼可见地缩小，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在努力压抑这逐渐凝重的胸膛。
“超八十毫安的强电击打过他的身体，高压瞬间压迫血管与神经脑干，而弹射出的火星又燃炸了屋内的其他电缆与桌子旁的机油。”
“我们还查询到他死前一天独自去往医院堕胎，当时已有三个月孕龄，距离上次也存有间隔不到半年的堕胎记录。按理来说做完手术在医院要休息四到八小时观察，但洛伦兹几乎是下了手术台过会就溜出来了。”
“考虑死者是中年男性Beta，子宫修复能力较差，说明他的身体处在非常虚弱的状态，那一瞬间的强电打击他经受不住的。”
俩个警察你一言我一语地核对着调查记录，卢卡斯巴尔萨克被因恶意诽谤被院士起诉，那个带走了两人性命的“永动机”，这次也被彻底销毁。
这两起命案的报道，的确抹杀大部分人对永动机近乎疯狂的执着，往后也会将扼杀更多疯狂的思想。
“阿尔瓦，你这个该死的Beta，怎么能。不，八十毫安，就算你换我也…”
卢卡斯呆若木鸡地坐回了牢房的床上，他瞪大眼睛，埋进的指缝里透出他不可置信的脸。
他回想起阿尔瓦最后奋力将他推开的画面，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他似乎是都全明白了。
卢卡斯提到关于使用“它”的新方法时，阿尔瓦居然是笑了，他虽像一张近乎透明的白纸，随时都能被捏碎似的。
但他一副对他没有怨恨的模样，抱了他，又吻了他，还凑到他耳边对他的提议说“对”。
阿尔瓦，你真是个疯子。
卢卡斯抓狂地从牢床上跳起来，他把枕头狠狠丢到了牢门上，像个怪物一样放声嘶吼。虽然警察知道他脑子大概是电坏了，但仍旧冲进来狠狠揍了他一顿。
但他还在喊，嗓子都快叫哑了:“你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的？阿尔瓦，你就是想这样报复我，对吗！”
一大箱从废墟里扒出来的遗物。
卢卡斯一把将阿尔瓦跟赫尔曼的双人相框，狠狠盖倒在地上，碎片溅落后，他犹豫了两秒又捡起来，把两个人的照片从中间一点点撕开。
在几张阿尔瓦手绘的图纸后面，他找到了几个在连接电线的铅笔画小人，还有两朵写实风格的玫瑰。他又从最里面翻到药瓶，已经过期了，背面印刷上的说明文样被指甲不安地抠出了数道划痕，封口被胶带缠得很紧。
看完所有的东西，卢卡斯拿起那个最引人瞩目的笔记本；这还是卢卡斯第一次看见阿尔瓦关于研究以外，对于其他东西的记录。
里面的内容的全部都是零碎的回忆片段，关于过去的朋友，对未来的想法，有些是关于卢卡，而对于赫尔曼他总是写的很长很长。
卢卡斯在看见自己名字出现的时候，总是没来由的揪心，他越翻越快，直到翻到了停留字迹的最后一页。
日期正好是他死前的两个月，阿尔瓦推开门走进了他的房间，他主动投来的吻如此炽热，像是要把自己全部都献给他。卢卡斯在那天动了恻隐之心，但他最后还是没有。
这天笔记里只有一句话:
我想，我的荆棘向内生长了。
这本笔记在这段话后戛然而止，只剩下大片空白的地方无人填写。
卢卡斯打算在他辱骂或想念阿尔瓦的时候，画上一朵指甲盖那么大的小玫瑰花留作纪念。
这本笔记很快就被画满了，除了阿尔瓦先前的字迹外，只有玫瑰花，没有留下任何别东西。
没有荆棘，只有花，最终也是无处可画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