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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番外 rabbits tease eagl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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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还以为自己的鬼魂形态永远都不会被人所见，上一秒他还在戏弄菲尼克斯只能听见声音却找不到他，下一秒就与对方那直白、甚至是赤裸裸的眼神对望着了。
那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隔空托住他的脸，菲尼克斯的身体向前倾去，男性低哑磁性的呼吸声轻扑在亡灵脸颊上。
窗外透进来的太阳光把他的脑袋烤的晕乎乎的，可他现在并没有理论上脑袋这种东西。
“小、小鸟。”亡灵用手背遮住嘴唇，眼神心虚地瞟向别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年磨练出来的脸皮，为何在菲尼克斯面前崩盘的一干二净，跟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
那些躲在陶罐里的幽灵唏嘘不已，各自散去，只有个别继承了亡灵隐藏的偷窥癖好，有其老板必有其员工。
“我能看见你了，亡灵，你的脸，和你之前使用的身体一模一样。”菲尼克斯露出浅浅的笑，他的头发被工整的梳上去，穿着蕾丝花纹样的白色衬衣，胸前的领巾上别有与他瞳色相称的宝石，包括腰侧与腿腕处所有的扣子都紧紧的扣在一起。
亡灵是个很注重打扮的人，在无聊的生活里搞些形式主义比什么都有趣，但前提是他喜欢的。现在他对菲尼克斯的着装管理比自己还要上心，即便暂时没有实体，也能指使着幽灵对菲尼克斯的外貌捯饬半个多小时。
亡灵将手覆盖在菲尼克斯的手背上，他被对方炙热的视线盯得脸发红，就像他说过的，他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菲尼克斯有部分的力量源泉与他是相通的，当他们的结合产生足够多，这就让亡灵变得不再“特殊”了。
如果可以，菲尼克斯真想亲亲他，他已经不可能面对亡灵还像先前那样矜持了。他想起亡灵说今天晚上要参加的活动，于是便担忧地问:“你已经准备好新的身体了吗？”
“当然，我的两位裁缝技术是一流的，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由古魔法术士联盟举办的珍物博览会，我可是挤破了头皮才终于托人给我搞到了参与名额。”
可惜亡灵并不是非常有分量感的知名人物，那些上头的人听见亡灵就当个笑话，即便亡灵曾经做过很多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多看，多听，多交流，积攒知识跟秘密，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好商人。”亡灵弯起眉眼，他抱住菲尼克斯的脖子，就算根本碰不到他:“小鸟，如果你一直保持像这样对着我笑的样子，肯定会被很多可爱的女士看上的，我不想你被她们抢走。”
菲尼克斯立刻冻住了表情，他当然不会被背叛亡灵，就算那只是个无需掌控的表情。
菲尼克斯知道他与亡灵签订的契约跟其他的幽灵都不一样，这份契约表示他们绝对不会背叛对方，上面没有交代毁约后会面临的惩罚，只有他们最终会成为同一人，享受同一种至死方休。
菲尼克斯努力冻住的严肃表情，在亡灵有所行动后开始崩塌瓦解，他将自己比起来属实小了一圈的身材挤进菲尼克斯怀里；还笑呵呵地抱住他的脸，凭空与他的嘴唇忘我的啃咬起来:“你说这叫隔空sex吗？”
博览会将在克克莉丝堡晚九点准时举办，听说策划方将时间设计在晚上，是因为有件隆重的藏品，需要在夜晚才能展示它的魔力。
克克莉丝堡与隔壁场馆面积很大，前来参观的人果然不少。
菲尼克斯率先从马车上下来，说亡灵浮夸也好，那绸缎铮亮的蓝色披风一出现便足够扎眼了；里面修身低调的深橄榄色西服看起来价格高昂，边缘做工精致的金锁扣上是翔鹰的图案，更滑稽的是那顶法式的羽毛礼帽，不知道以为菲尼克斯是哪个电影里跑出来的王子。
“亡灵，这样你满意了吗？”菲尼克斯感觉到周围人投来十足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的背盯出个大洞，受瞩目对他来说是件值得厌恶的事情，但这厌恶不是针对亡灵的。
“说什么呢，小鸟，我觉得这打扮还是太保守了。”亡灵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他头上戴着与菲尼克斯款式搭配的红色羽毛圆沿帽，斜侧宛如星环的银饰，数颗黑钻石镶嵌成的五芒星也较有设计感。
菲尼克斯看见那帽子下熟悉的微卷短发，发根往上的位置仍然是银灰与黑的渐变，他有些意外，因为对方这么精神亢奋的，还以为会是新奇的东西。但只要仍然是亡灵那张脸就够了，他说过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皮囊都会变成他灵魂的模样。
像是看出了菲尼克斯的内心轨迹，亡灵神秘兮兮地掀开帽子，在周围女士发出的惊呼声与对方震惊的眼神下，抖了抖那先前被遮掩住的长耳朵:“铛铛铛！亲爱的，这次是兔子啦?~”
菲尼克斯收回先前觉得亡灵成熟这件事情。
菲尼克斯再次认为自己血脉里鹰的基因被唤醒了，不然为什么视线会一刻不停地跟随着那对毛绒绒的黑色兔耳；那东西随对方俏皮的步伐微微抖动，一副软软绵绵惹人去摸的样子。
亡灵圆滑世故地跟收藏家们打了遍招呼，油腔滑调的天赋让他像个不受约束、活泼的嬉皮士，菲尼克斯则是站在他身边为亡灵吸引来更多“情报资源”的人形碰壁陷阱。
这里有自五湖四海的参观者，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来凑个热闹，尤其是些所谓的高层圈内人士，如果那古魔法术士联盟的二十个老头没请他们，那就不用再混了。
不论是公元十几年还是二十一世纪，对人情世故的研究从来没有停下脚步。文化甚至是派别都有极大的区别，而把这些人联系在一起的，是散落于世界各地的密宗。
亡灵为了把手持扇后故作姿态的夫人们迷的找不到北，不惜把珍贵的魔药粉撒在一盘刚烤好上桌的蝴蝶酥上，让它们变成真正蝴蝶的模样在深邃光夜空中，闪着白金色亮光翩跹纷飞。
而菲尼克斯站他在旁边，端着盘子吃掉了整整两斤的闪电泡芙，他的脸颊微微鼓起，就算有人向他搭话，他也只是缓慢而沉默的对着下一块甜品眨两下眼睛。
亡灵还跑去后台把正要展出中的鬼修女相框画变了个无影无踪，最后在保卫即将拉响警报之前，咧着牙齿将它重新摆在了最耀眼的位置，倘若是他动作再慢一点，就真的要被当成窃贼抓起来了。
而喝了半杯咖啡又被服务生递来的酒水灌进半肚下去的菲尼克斯，有些头晕目眩地来到会场外喷泉旁的鱼池里。
他用腰间装饰性的佩剑戳了戳里面的长得像靴子似的榔头魔鱼，心想那些咖啡为什么都没有亡灵泡的好喝，而且在这眼花缭乱的人群中，他好像找不到亡灵跑到哪去了。
所有的魔力都失了色彩，菲尼克斯趴在池边看着水里的自己，指尖变成了鸟趾的形状，满脸怀疑地对水面撩拨起来。
亡灵理了理领间的黑色蝴蝶结，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亲爱的小鸟，他几乎是一下子跳过来的，向安慰菲尼克斯道:“小鸟，你好像不喜欢这里，展品我已经差不多参观完了，不出意料很快就能回去。”
此时广播里响起美妙的女声，提醒着各位来宾们不要提前离去，晚些时间即将开启来自印尼女魔修士的努法度舞演，以及稀世级别的大型拍卖展。
亡灵刚说到回家以后要给菲尼克斯一个惊喜，结果听到广播里突然播放的内容，那对耳朵瞬间竖的挺直。嗯？舞演，拍卖展？
“……”菲尼克斯将手摊开伸在亡灵面前，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被星空倒影的海洋，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在其中蠢蠢欲动。
亡灵愣了一下，随即握住那只手，拿对方没办法似的释然笑了下:“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我的意思是，”菲尼克斯突然整顿了神色，用力咳了一声，认真严肃的说道:“只要你不离我太远，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亡灵瞬间乐开花:“你是吃醋，还是害怕了？”
菲尼克斯摇摇头，他用力扳过亡灵的肩膀，将他按在了冷泉的大理石台沿上，单膝曲下。
他将相比之下略显宽大手掌放在亡灵的胸口上，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好像自从你把灵魂碎片寄存在我这里，我就一直在共享到了你灵识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并不稳定，其实新的身体并不应该是这一具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小鸟。”亡灵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毛，暗暗吞咽了下唾液。
菲尼克斯手套上粗糙的纹路隔着衣服的布料，覆盖在他还这副暂且温热的□□上，他好像还没怎么注重力道似的，带着些明显的痛感。
不过，这都没什么，因为对方透着绯红的脸颊简直让他快要眼冒星光了。
“我想…”或许是酒精的力量在混搅是非，菲尼克斯原本磁性的声音此时只剩下闷闷的嘟囔，他看向亡灵的眼神就像个讨糖吃的孩子。单纯又有份量感，明明是万圣节的最低级的套路，却还要强上百倍。
“或许，我想摸摸你的耳朵…”
由司祭点燃的烟火在夜空中如雷电般炸响，所有的人都在欢呼雀跃，如同奇迹的古魔法术师挥动手里的权杖，将祝福的阵法一杖一杖，牢牢刻印在脚下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亡灵与菲尼克斯拥吻在了修剪成了古代先知神像的树林里，交换滚烫无比的呼吸；亡灵解开红色领夹的铜扣，白色的衬衫被从上至下解开，脖颈的黑色五芒星如依旧，但从胸口中央的位置，有一条犹如蜈蚣般的狰狞缝合线，蜿蜒至小腹的位置。
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看缝线边缘肿胀翻起的肉色，菲尼克斯知道这是新的杰作。
绚烂的夜景与绽放到极致的火花，好像给菲尼克斯这张英俊面容做了美丽的陪衬。
亡灵惬意地躺在草地里，听对方的声音飘忽地从星星的方向传来，好像一切都变慢了，菲尼克斯微微眯起茫然的眼，他问亡灵:“这是什么？”
不过他并不打算停下来，高挺的鼻梁厮磨在下颌线处，只想讨得那个人发痒的笑声。
亡灵本想要说些什么来继续他们当下的快乐，却在此刻见一只萤火虫飞到矮树枝旁；它忽明忽闪的，好像体内装载着一份信念的力量，这个世界的黑暗，遮挡不住他应当发出的光。
“关于这具皮囊的原料，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如果要细说，我今天之内都讲不完。”
亡灵用指腹蹭过菲尼克斯单薄好看的嘴唇，空气中能够嗅到淡雅的酒香味，快要让人沉溺的快要迷失了自我。“我遇到了一个心病重重的狼人贵族，因为我实在是太想要'借到'狼人族的力量了，忍不住动了手。”
菲尼克斯在亡灵的手腕处落了一吻，可他看见亡灵沉思着上扬的嘴角，以及他开始抚弄缝线时的愉悦表情，声色艰难地询问道:“那你把他杀了？”
“别这样看我，小鸟。”亡灵“咯咯”笑起来，他勾住菲尼克斯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又翻过身去，居高临下地将他固定在怀抱里。
“制作一个这样能容纳我灵魂的皮囊，所需要的材料是一个未满十六岁孩子的尸体，我完成了他的愿望，为他最心爱的人带来了安宁，而他付出承诺，给了我他用生命中最渴望去守护的东西。”
亡灵说服对方，那副躯壳最终会发挥到它最大的价值，这对于他亲爱的家人来说，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活法。
“我为他感到惋惜，也替他些许庆幸，对活人来说，死去的人唯一的价值只能下慰籍了。”
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的菲尼克斯，泛起微波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愿意选择相信亡灵，也不会将亡灵定格成他心中所想的样子，他只是害怕自己会因此迷茫。
菲尼克斯将胳膊搭在额头上，他的灵魂正在慢慢收复，菲尼克斯的重生就像是一场周而复返的轮回，海绵挤出的水最后总要吸回去，也许八百年前的他正是因为这种单纯而丧命。
菲尼克斯，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死尸不足为惧，恐怖的东西是难以叵测的心。”
“可是我的好猎手，我的心已经是你的了。”
亡灵舔了舔嘴唇，红艳舌尖将眼角滑落的泪水卷没，他的手指从腹部重新扯开的缝线里探寻，捧出一只鲜血淋漓的黑兔子。
兔子魔物的灵力瞬间流失，在空气中消散的无影无踪，黑红的液体浸透了两人的衣襟，菲尼克斯的醉意被血腥味刺激的更甚别意。
随着亡灵摇摇晃晃的身体，小圆礼帽掉落，他头顶那对黑色的长耳也骤然消失，他就势以这烂泥般的身体倒在菲尼克斯怀里。
蜷缩着抓住菲尼克斯的袖腕，嘶哑的嗓音因剧烈的疼痛发出颤动，还要扯出那游刃有余的笑容来:“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来找找吧？”
根根分明的金发像太阳下丰收的麦穗，他的身上充斥着温暖的气息，一切都像经典著作被定格时那么鲜活。
如果菲尼克斯没有多眨两下眼，一定会被这闪闪发光的景象刺到眼睛。
亡灵将面包片抹满了草莓果酱，但这作为午餐再搭配俩杯咖啡属实有些奇怪；能够摆放物品的面积明显不够，他哼着歌将擦过桌子的毛巾与碍事的塑料假花扔到壁炉旁边，反正有幽灵会为他善后好一切。
菲尼克斯端过咖啡，忍不住对着那个今日格外略显明媚的人目不转睛，兴许对方是太久没做家务，腰间用来装作贤惠的围裙连结都系错了。
在亡灵拖着腔调不停喊“亲爱的”像是在施展恶作剧时，菲尼克斯抬起手，心情不错地看着那枚形状怪异却十分的羽翼戒指——花纹繁复的乌蓝色翅膀至上下交错，晶球中鬼魅的眼睛周围留下几颗神秘的古老符号。
各种意义上亡灵已经是他亲爱的另一半，
更何况准备好了定情信物。
end.
晋升为新任管家的幽灵扭曲的看着光速搞上的两个人，不，俩个饥渴的灵魂。想必奎矢奇都为这疯狂唏嘘不已。
他想跟老板提点建议，毕竟他们的家庭成员里还有些小孩与年轻女性，当然，那个编织筐里激动万分的毛线团不算数。
可当这位幽灵管家刚想去收拾亡灵随手丢到壁炉旁的东西时…不知是不是他老眼昏花，他看见这位魔神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那镶嵌其中的眼形晶球好像朝他的方向转动了一下。
那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件工艺品？那被注视着、由深至外散发而来的恶意令他毛骨悚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