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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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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怎么了?我在自己家想待多久待多久,不行吗?”
付西流起身理衣服:“行,我给你腾位置。”
“哎慢着!你是不是真的没有真气?”
“这么多年你都看不出名堂,两颗眼珠子可以捐给蒋家那只龅牙狗了。”
“一口一个蒋家,说的好像你不是蒋家的人似的。”
眼见付西流越走越远,王岱青一急之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触碰到付西流薄肤之下的经脉时,他愣住了:“你的体内真的一点真气波动都没有,怎么回事,你弟弟不是都能修炼吗,为什么你不可以?”
“我发现你这傻逼很喜欢没事找事儿啊?”付西流刚准备运转真气,玉佩老头适时出声制止:“隐忍,要懂得隐忍!”
别管上辈子王岱青是不是喜欢针对他,这辈子付西流已经打算要开始针对这二货了。
这时,一道银弧朝王岱青的肩膀飞快逼近,王岱青后撤步松开付西流,堪堪躲过这一击。
他望向来者:“蒋南飞?”
“别对我哥动手动脚。”蒋南飞大步流星朝付西流走去,一脸防备地盯着王岱青:“臭小子。”
付西流心说,好小子,平日里没白疼,长大了知道护着他哥了。
王岱青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就想跟他聊聊天。”
“我哥要是不愿意,你这种行为就算骚扰。”
“怎么骚扰了?男的对男的还能骚扰啊?”
“怎么就不能了……”
“行行行了,不去跟蒋官他们待在一堆,找我什么事儿?”付西流打住蒋南飞,怎么越说越偏了。
蒋南飞瞪了王岱青一眼,勾着付西流的肩膀往另一条溪径走去。
“哥,你到底是在哪拿的心法?今天爸让我们互相切磋,蒋官察觉到我的真气有异,说蒋家根本没有这套古籍。”
这番话,让付西流眉头一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当初指导蒋南飞修习付家心法的时候就有预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你不相信哥?”
“相信,我永远相信哥,我知道哥不会害我,我练了这么多年一点事儿都没有。只不过…蒋官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好像我闯了什么大祸一样。”
“只有他知道还是蒋事礼也知道了?”
“只有蒋官,从小到大蒋官都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不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告诉爸。”
“今后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记非到性命攸关时刻,不可动用这套心法,懂么?”
“我知道了。”
虽然蒋南飞心里有疑惑,但是哥既然这么说了,那他就只管照做。
兄弟二人勾肩搭背走了一段路,来到王家的茶室附近,看见王妃花和一众德高望重的老太婆聊天,二人自觉松开对方隔开距离。
要是被看到,会被责骂在外不注意形象。
“哥为什么会往这里走?”
“听过一个故事吗,叫蝌蚪找妈。”
“听过,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哥给我讲的睡前故事。”
金舟颐正站在一株天堂鸟面前,火红的花瓣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尤为显眼,就如她身上那件赤绸银缎。
看见付西流和蒋南飞,她表情略有些惊讶:“你们不去跟官官他们在前厅见客,来这里作甚?”
蒋南飞自然而然地来到金舟颐面前轻轻摇着她的藕臂:“妈,我们还不是太想你了,想过来陪你说说话。”
“又贫嘴。”金舟颐微微一笑:“你倒是很有可能会只是陪我说说话,但是西流每次找我都有事情想要商量,说吧,有什么事?”
蒋南飞惊道:“妈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不过我也不知道哥到底有什么事,哥,你找妈做什么?难不成是讨红包?我相信妈妈今年一定会给我们包好大好大的红包,对吧妈?”
“嗯,妈会给你们每个人都包很多很多钱,今年的祝福会比以往更加浓烈,我的儿子每一个都要健健康康的。”
那温婉的一颦一笑,与付西流记忆中冷漠的金舟颐重合,让他心中涌起一抹苦笑。
金舟颐,你到底和付家灭门有多深的牵扯?你是同谋的凶手,还是只能无动于衷的冷漠看客?你是真心对不属于你的孩子好,还是习惯了虚情假意,将偏心藏在仅你可见的暗处?
发觉金舟颐温柔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付西流终于艰涩地开口:“妈,我想在外面租房子住。”
“怎么突然想要在外面住了?”
换做上一世,蒋家人管都不会管他,随便他死去哪儿都无所谓。这一世,金舟颐却会对他做出的决定有片刻的动容,彷佛是真的担心他的安全。
“快要高考了,想要在外面静下心复习,独居环境会更好一点。”
这是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蒋南飞听到哥哥要离开蒋家独自去外面住,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他追问道:“哥,你是这一时还是以后都在外面住?”
“我已经想好考哪所大学了,正好那里离高中部不远,我可以折中租房,大概大学也会一直住在那里。”
“是江阳大学吗?!”
“嗯。”
也只有那所全国最顶级的大学才能被付西流看中。
“可以吗?”
金舟颐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妈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你有信心考上那所大学,妈很欣慰。放心,寒假结束前,妈会给你一笔钱,相信你可以独立找到心仪的房源,你爸那边不用担心,妈会跟他说的。”
“谢谢。”
回去的时候,蒋南飞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等车快要进入蒋家的时候,他才闷着声道:“哥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我是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付西流哑然失笑。
“怎么说呢,你算是第一个知道的?”
蒋南飞下车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险些一脑门磕在地上,被付西流一手捞了回来。
雪地里,绵密的白雪堆积在一起,人们走过的时候会留下浅浅的鞋印。
而蒋南飞和付西流所在的位置,印子斑驳得不像话。
蒋南飞紧紧搂住付西流的脖子,米色的围巾缠在二人的手腕处,彷佛这样面前的人就不会离开自己,他的头埋在付西流肩颈处,哭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从出生到现在十六岁,他几乎全部的时间都和哥有关,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哥分开,那根本不在他的人生计划里。
“为什么人长大后就一定要面对分别?我不想跟哥分开,你要是走了我在这里就是一个人了。”
“说什么胡话呢,不是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你吗?”
付西流虽然在笑,心里却软得跟海绵似的,要是蒋南飞再继续哭下去,说不定他真就被这弟弟拿捏了。
“那还有谁会辅导我作业?他们都没哥聪明,只有哥才看得懂我的作业呜呜呜……”
“行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掉眼泪啊?作业找蒋官呗,你脸皮厚点多找找他。”
“跟那种冰块待久了会被冻死的。”
“现在知道说他不好了,以前替他要礼物的时候呢?”
“还不是因为看他太可怜了吗……哥呜呜你怎么这么突然要搬出去啊,我还是不能接受……”
付西流拿掉蒋南飞头顶上的一粒雪,很快雪水消融在温暖的指尖:“再过两年,哥一定接你走。”
“真的么?”
“会不会舍不得这里?”
“我只想跟哥待在一起,哥你要说话算话。”
“哥说话一定算数。”
只有这样安抚,蒋南飞才勉强止住了眼泪。
蒋家是座让人无法喘息的牢笼,在被彻底扼杀之前,一定要带着重要的人逃离这里。
没过几天,金舟颐往付西流的卡上打了一笔钱,五十万元,足以付清大学整个四年,以及高三最后一学期的房租。
洛洛将联系好的房东信息转发给了付西流,当晚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
付西流租的是一套高级公寓,18楼的位置足以俯瞰沿海风车和金色沙滩。楼下的路口相反方向是江阳大学和目前付西流所读的江阳高中。
未来的几年,他将在这片区域走上无数次来回。
开学前,付西流收拾好行李放进后备箱,蒋南飞还在卧室找摄像机,说是要在哥临走前拍一张二人照留作纪念,至于摄像师,他请的是蒋官。
设备未到,摄像师先到了。
付西流关上车子后备箱,戴上口袋里的黑色保暖手套,余光轻轻瞥了离他不远的蒋官一眼。
谁知对方就像是全程无死角地关注着他,在收到他这抹视线之后,往他的位置走了一步。
“哥。”
付西流终于正大光明地看向他:“有屁快放。”
蒋官轻蹙眉头,沙哑开口:“你已经厌恶我到这种地步,必须要离开家里才能感到轻松么?”
付西流没有立即回复,他想了想,后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其实你总体并不让人讨厌,只是我们天生的立场就是敌对,蒋事礼应该教过你吧?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