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他移情别恋了》小包子呀

488、查案

　　人一走，小木就急吼吼跳出来说道：“我这便去星君府守着，待那人一露头，就送他入轮回。”

　　小木并没注意到小莲递过来的眼色，继续说：“还敢威胁神界翻案？简直不知死活。”

　　重曜幽幽道：“不如连星君府一道拆了？”

　　“尊上这个主意好，我这就拆……”

　　一对上重曜古井无波的眼神，小木心头咯噔一下，从心所欲滑跪在地：“尊上，我胡说的……”

　　“溟侓既为神主，掌管神界一切内务，他有权力决定任何事，自然也包括推翻我从前定谳的罪案。”

　　“可……”小木不服气，“可尊上定谳的案子若被推翻，六界将如何看待尊上？神主竭力促成此事，不知安的是什么心？尊上，我看此事定有猫腻。”

　　重曜问小莲：“你说呢？”

　　小莲说：“小莲相信尊上，尊上定谳的罪案，绝无推翻之可能。”

　　小木愣住，感觉智商受到了挑衅。谁说小莲笨？这小莲可太贼了！

　　重审之事一出，引来各界猜测。溟侓让星君府主审此事，因为关系神界声誉，十二星君自然不敢马虎。此案又牵涉神仙妖魔四界，各界难免有些想法，暗自揣测神界为何突然要重审一件几万年前的案子。从接到消息之后，其他几界都遣了人过来，密切关注进展。

　　小木虽然明面上表现的不关心，实则暗地里处处留意。虽然他跟小莲同样相信重审的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但只要一想到有人质疑此案，心里便窝着一团火。

　　重曜道没什么反应，在鸿蒙境闭关结束后，他每日多数时候都在房内抄书，有时甚至会抄到后半夜，直到人熬不住才搁笔。

　　转眼就过了大半个月，因为这事，神界好不热闹。要理清一件几万年前的旧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星君府的人夜以继日，个个忙的脚不沾地，那座宏伟高大的宫殿整夜整夜灯火通明。

　　“如尊上所料，认领这件案子的两人自称来自东沧，是谢霄的故友。”

　　“你让小木留意一下，别让人动他们，尤其是执明，葶苧虽已无事，但他们为翻案坏了凤族与仙界的婚事，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小木一直都有留意。只是他们实在胆大，竟敢同时开罪仙界和凤族。纵然现在天君和执明长老不追究，也难保此事结束之后不秋后算账。”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想必，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离开神界之后的事，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

　　重曜起身，小莲替他整理好披风。重曜走出云亭，迎面缓步过来两人，交谈声戛然而止。重曜脚下停住，小莲微微抬眼，意外之色隐入眼底。

　　注意到重曜的视线，对面两人也相继停住，其中一人朝重曜微微颔首，以示恭敬客气。另一人微微恍神，径直走过。

　　小莲看向重曜，转头叫住他二人：“等一下。”

　　两人停住。

　　小莲走过来询问：“两位看着面生，之前似乎没见过？”

　　其中一人身姿挺拔，气质出众：“见过神君，在下谢闲，来自东沧，此番为谢霄一案前来。”

　　小莲看向他旁边那人，谢闲接着说：“这位是我夫人。”

　　小莲眼中一紧，错愕道：“……夫人？”

　　谢闲坦然道：“正是。此番我夫妇二人专为谢霄一案而来，不知神君有何见教？”

　　小莲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谢闲看他无话可说，拱手一揖：“神君若无指示，谢闲先行告辞。”

　　两人离去，小莲看向重曜，什么也不敢问。

　　重曜在原地立了立，说：“想来他二人就是此番领案之人，我早该想到，此事除了谢闲，也无人有这个魄力。”

　　“尊上，萧先生……”

　　重曜声线平静：“他成亲了。”

　　“……”

　　“走吧。”

　　小莲默默跟着他，心里涌起无数的疑问。回到苍穹境，小木叽叽喳喳说起案子的进展，被小莲制止，让他去挑水扫地。小木不乐意，小莲直接将他推出门。

　　案件的轮廓已经大致梳理出来，这大半个月，谢闲几乎没有安歇过一夜。要重审一桩六万年前的案子，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他原本以为此事会大费一番周折，说不定都难见成效，甚至，他都做好了有来无回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神界的人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他们，反而一切顺利的离谱。他们没有受到任何外力的干扰和威胁。

　　谢闲将案卷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心惊，因为这些案卷上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谢霄并非无辜。可以他对谢霄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边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一边是他个人对谢霄近乎偏执的信任。他只能重复翻开那些誊抄过来的案卷，试图从里面找出能还他清白的蛛丝马迹。

　　“可有发现？”萧珏从外面进来，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登时满堂华光。

　　谢闲从案卷中抬起头，露出疲惫的笑容：“暂时还没看出不妥之处。”

　　“我听星君府的人说，预计会在下月初重审此案。”

　　“下月初？”谢闲诧异，“他们办事的速度真快。我以为这件案子至少也得理三个月。”

　　“星澜说，容兆星君原打算月底就重审，但上面不同意……”

　　谢闲自嘲：“这是专门给咱们留时间找线索？”

　　萧珏在旁边坐下：“也许吧。”

　　谢闲一遍整理，一边说道：“难怪他们这么轻易就同意重审，原来是早知道我们找不出证据来。”

　　“只要此案确有冤情，就算做的再周密，也会有破绽。”

　　“难。你知道这件案子当年是谁定谳的吗？”

　　“星君府？亦或是天律司？”

　　谢闲摇头。

　　“天察部？”

　　见谢闲叹气，萧珏只能往更高层级猜测：“难不成是北武帝君？”

　　谢闲说：“按理说，这桩案子就算牵扯仙妖魔三界，但放在六界之中，也只是一桩小案，就算最终要由神界定谳，只需经天律司核定后，层层上报，由北武帝君核准即可。可奇怪的是，这桩案子竟然是由尊神定谳。”

　　萧珏抬眼：“有何不妥？”

　　“我只是不明白，尊神对这桩案子的关注点在哪里？或许正如赵先生所说，他便是始作俑者。”

　　“若谢霄果真身负大罪，杀他也无可厚非。”

　　“我了解谢霄，他绝不会做出那些事。”

　　“堂堂尊神不至于要故意杀东海一卒。”

　　谢闲看向他：“你既不信谢霄清白无辜，为何还陪我来犯险？”

　　“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这与我相不相信没有关系。”

　　谢闲默了一瞬：“我明白，我们之间只是合作。我此番既然来了，便一定会弄清楚当年的事情。若谢霄蒙冤，纵使血溅神界，我亦在所不惜。”

　　萧珏若有所思：“此事还是与赵先生从长计议为好。”

　　萧珏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开。从星君府为他们安置的住处出来，萧珏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竟走到云亭。他抬头四望，看到云亭中立着一个人影，面朝浮云，身上裹着厚重的斗篷，萧珏停住，顿了半晌，才走进来。

　　听到动静，重曜转头，看清是他，视线微微定住。

　　但很快，又移开了。

　　萧珏话到嘴边，但看到他平静的看向别处，不知怎的，心头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僵持了半天，还是重曜开口打破沉寂：“谢霄一案查的如何？”

　　萧珏喉头发紧，微微有些沙哑：“……暂时没什么线索。”

　　“一个月够吗？”

　　“……什么？”萧珏怔怔望着他。

　　“我让溟侓一个月后再审此案。”

　　“……”萧珏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不够？两个月？”

　　萧珏莫名呛他：“……容兆星君已经定了下月审理此案。”

　　重曜没接话，又问：“谁的主意？”

　　萧珏警觉道：“你问这做什么？”

　　重曜看看他：“重审之后，无论谢霄是否蒙冤，你们劫持凤族小殿下，毁掉仙界大殿下的婚典，都是确凿无疑之事，凤族和仙界岂会善罢罢休？重审谢霄一案与追究你们所犯之事并不冲突。”

　　萧珏脸上有了凝重之色。因为他知道这并非重曜危言耸听，尽管他们的理由听起来正当无比，但只要细想，就知道这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为替谢霄洗刷冤屈，将仙界和凤族牵扯进来，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是我的主意。”萧珏硬着头皮说。相较谢闲，至少他还有些修为傍身，能应付一二。

　　重曜看了他一眼：“你认识谢霄？”

　　“……”

　　“不认识却要替他翻案？”

　　萧珏哑口无言。

　　重曜淡淡的说：“以你的修为，你觉得自己是能挡住凤族追杀，还是挡住仙界追杀？”

　　“……”萧珏无言以对。

　　“以后别掺和这些事。”

　　萧珏抬眸看他，方才他明明感觉到一丝关切，可去看重曜时，却只看到一张冷漠的脸孔。

　　他问重曜：“谢霄是冤枉的吗？”

　　“一抔黄土而已，清白如何？冤枉又如何？”

　　“谢霄虽然已死，但活着的人会在乎他的清白。”

　　“活着的时候无人在意，死了之后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珏觉得这句话颇有些伤感。

　　“那他是冤枉的吗？”

　　“死亡是他最好的归宿。”

　　“……”

　　萧珏看着重曜，说不出话来。

　　半晌，萧珏又问：“……我们会找到线索吗？”

　　重曜转头看着他，萧珏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却听到十分清楚的两个字眼：“不会。”

　　萧珏心头一震：“你为什么告诉我？”

　　重曜移开视线：“你们不是已经告诉所有人，我处置不公、冤杀无辜？”

　　“我们只是……”萧珏说着，无端噤声。

　　他似乎也意识到翻案不仅仅是还谢霄清白，同时也是在质疑重曜，这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如果谢霄是冤杀，那这数十万年，一定也还有其他冤魂。

　　“……会很严重吗？”

　　重曜盯了他一眼：“如果我说很严重，你就会放弃翻案？”

　　萧珏语塞，翻案这件事本就不是他的意思，自然是否翻案这件事也就不是他说了算。

　　“我理解，”重曜清冷的声音响起，“夫妇一体，你自然与谢闲是一条心。谢霄在天有灵，知道你如此尽心尽力，定然也会感激你这个嫂嫂。”

　　萧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