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琉璃皂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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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的新鲜事物频出，有些事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些新出的法令细思背后的含义让人不禁为之叹服，楚钰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能看出来自己的帝国大约是出了什么妖孽人才，两个不相伯仲的国家即将迎来未知的改变，楚钰不知道这种改变对大雍来说是好是坏。
“陛下，西晋似乎出了了不得的人才，不知陛下在西晋是否有探子？”顾淮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知爱卿有何提议？”楚钰听他这样问便知道他大约是有什么好的提议。
“这个水泥的秘方我们必须拿下？此物既被发明出来，想必西晋是要大用，届时也很难藏住，但是微臣就怕他在北方的边境上做手脚，提前运用此物做手脚，所以需要尽快，至于其他的新鲜事物也要仔细探查，尤其是其用途尤为重要，若是有用之物，我们必须不择手段将其拿到。”顾淮又停下思忖着：“陛下可能探听到发明这些事物的人？”
楚钰看向郁清，一些密报一向是由郁清负责，郁清上前：“听说都是一些民间工匠发明的，但都是西晋的六皇子搜罗来的，听闻那六皇子一向是不务正业，喜好一些岐黄之术，和奇淫巧技，他的母妃乃是西晋的汐贵妃，颇受西晋皇帝的喜爱，最近不知是受高人点拨还是其他竟然在这些奇淫巧技上开了窍，现在西晋皇可开始看重这个皇子。”
“陛下，我们要重点监视这个六皇子，包括那些匠人以及他身边出现的人！”顾淮知道那个异世之魂大约就是西晋六皇子或是他身边的人，他现在必须提高十二分的警惕来。
“爱卿似乎格外关注这个六皇子”楚钰虽然看重此事，却还没有到警惕一个远在帝国的皇子的地步。
“陛下，若是这些事情都是一人所为，那此人为我大雍大害，若是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在西晋，最好能斩草除根。”
“陛下，微臣附议，陛下或许不知，西晋那些香皂琉璃看似无大用，但实际上却是能够大肆敛财之物，现在西晋的一块皂角便能卖出一两银子的高价，一盏琉璃杯更是有价无市，若是出国贩卖或许应当还要更贵些，微臣听闻西晋现在大开海商，有不少的西晋商人开始向海外出售这些东西，微臣尚不知他们制造此物的成本几何，但微臣打听到那些代理商户能用一箱皂角获利一千两，而西晋的皂角代理商人已经有数十个，手上都有几车存货，想来此物的成本也不甚高。”范喻说道。
“何为代理商人？顾淮却是又听到一个新鲜的词汇。”
“这代理商是皂角匠人定制的一个新规定，只要每月固定给这匠人缴纳代理费用，就可以以极低的成本拿到货物，但这货物还要给那匠人每块香皂百分之五分成，专门给那些拿货多的大商会提供的，一般的小商户只能花高价钱批发。”范喻对此也是颇感兴趣，这又是一条新的商业发展道路。
“如此说来，只要有这两件事物便是有源源不断地钱财进入西晋。”楚钰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身为帝王，也曾为内堂无所出而烦恼，自然知道大量的钱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能按时发下军饷，能为士兵购置上好的兵器与战马，意味着能进口更多粮食和买卖更多得劳力，意味着西晋有打仗的底气，尤其是这些东西掌握在皇室子弟手中，这些钱财能为国所用。
“据微臣在西晋所得消息，西晋的那些新鲜事物还不止这些，微臣所知也不过是已知获利最大的，其他的微臣还未来得及探查。”范喻继续说道：“不过在微臣看来这些东西都不足以和那个所谓的银行相提并论。”
范喻又说了那个新的财政机构银行的作用，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开始向外扩散一个消息，一切的货币都将以西晋为准，现在西晋的商人都开始以银行的汇票进行交易，你要去西晋购物都要去银行存兑汇票，不然人家还不愿意和你做生意，一旦这种事情成风，那许多货物的价格就全由西晋的银行做主，这是范喻所不愿意看到的。
范喻说提出的看法收到了楚钰和顾淮得认同，两人也越发确定了范喻的经商才能，这些几乎是关乎于政务了，范喻一介未系统学过政治的商人能说出这样的远见实属不易。
紧接着楚钰便让郁清开始扩充探子的人手，加派前往西晋的探子，让其务必打探到这些事情的主谋，若是可能最好站草除根。
待范喻退下，楚钰不由感慨：“西晋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有了这样的人才，这样的人才若是出现在我大雍该有多好。”
“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西晋的变革太多，这些事物的出现不仅触犯了我大雍的利益，在西晋也是又大把人不愿看到此种现象，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那位六皇子的风头太大了。”
“若是他们能内斗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们这边的内斗也未曾停歇。”
“水至清则无鱼，也有些事情不要看得太清。”
“你近日似乎有些变了。”楚钰有些惊异的看向他。
“哪里变了？”顾淮挑挑眉。
“从前的你虽然锋芒内敛却还是能让人察觉，现在么，你处事柔和了不少。”
“……”顾淮笑了笑没有接话。
“看在你拉来的商业奇才为我提供一条如此重要的讯息的份上这盒云隐茶便送你了。”楚钰拿过郁清递上来的一个小匣子。他早就发现顾淮有很多喜好与他相似，上次顾淮喝这茶还续了杯，这可是少见的事，想必是十分喜欢。
顾淮却是没有收，他后退一步：“陛下，这云隐茶听闻十分罕见，一年才产一小罐，太过贵重了。”他自然知道这茶储量不多，恐怕楚钰拿出来的已是全部，况且楚钰也是很喜欢喝这茶的。
“再贵重也不过是一盒茶叶。”楚钰又将茶叶交给郁清：“将它送到侍郎住处。”
“是。”
待顾淮回到住处已经是傍晚，他在楚钰寝宫用过晚膳到是不用着急赶回去，再者楚钰的后宫还没有嫔妃，通行也没有很严格，只要有身边的小太监领路，那些禁卫军也不拦他。
顾淮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便想着去御花园走走，此时天色晚，路上也没什么人，除了赶着值班的宫人便再无他人。
顾淮挥退了跟着的宫人，这些监视他的宫人最近对他宽松了许多，大约是楚钰吩咐了什么。
御花园的夜色还是很不错的，错落的树影斑驳，月光洒落，池水波光粼粼……顾淮舒缓着胸口的闷气，他近日总觉得胸闷气短，严重时还有些喘不上气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的缘故。
忽的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面前晃过，跃进了一片草丛中。
“小白！”白影跃出的那处灌木里发出一个女声。
“公主殿下……”另一个女声压低了声音似乎想提醒什么，随即那处灌木安静下来。
顾淮有些好笑：“公主殿下，下官扰了殿下尊驾这就离去。”
“哎！别走！”一个粉色衣裳的女娃娃从灌木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
“原来是臻公主，下官多有得罪。”顾淮行了一礼。
“哼！你确实得罪我了，莫要以为你这样说本公主就领情了。”粉衣女娃得理不饶人的说道，看起来嚣张急了。
“公主准备如何责罚下官？”顾淮并未当回事，他对这个胞妹是很了解的，恃宠而骄，但心思纯净，没什么坏心眼。
“为何不收本公主送的东西，难道是觉得我的东西不好？”楚臻插着腰，粉嫩的小脸还未褪去婴儿肥，看上去奶呼呼的。
“下官惶恐，下官自觉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既未帮公主做什么，又岂敢收公主殿下的东西。”
“你既懂得这般多的道理也应该明长者赐不敢辞的道理！”小公主蛮横极了。
“殿下，长者赐不敢辞说的是长辈……”一旁鹅黄色衣裳的小女官拉了拉小公主的衣袖，低声提醒。
“本公主知道，可本公主比他大好几级，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与长者也无甚分别，你别乱插嘴。”小公主有些恼怒。
“那公主殿下要罚下官做什么？”
“你刚刚把本殿下的猫惊跑了，就罚你把它找回来。”小公主一噘嘴，骄纵的命令道。
“好，那下官就帮殿下找寻回来。”顾淮倒也不生气，真的开始在御花园里寻起了猫咪来。不一会就找到了缩在一个角落里的白色猫咪，猫咪一身卷曲的长毛，一双蓝紫的眼眸在黑暗中发着光，不是顾白有是谁？
“原来是你啊。”顾淮上前一把抱起猫咪，猫咪也很乖顺的任由他动作，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你认识它？”小公主有些诧异。
“这是我送给陛下的猫，自然是认识的，不知道殿下又是从哪里捡到它的？”
“是它自己跑到了我的寝宫这才喂养起来的，可不是我偷的。”楚臻连忙解释。
“下官自然知道殿下不会是偷猫贼，只是这猫是我送给陛下的，恐怕不能交还给公主。”
楚臻神色挣扎下还是扭头道：“你拿去吧，本殿下也不缺这只猫。”
“多谢殿下这些日子照顾顾白了，下官一定会如实禀报陛下，让陛下好好嘉赏殿下。”
“可别，万一皇兄误会了可怎么办，你可千万别告诉皇兄。”小公主显然对自己的皇兄有些惧怕。
“陛下颇为和善，公主殿下为何如此惧怕？”
“才不是呢，皇帝哥哥总是冷着脸，这天下有谁不怕他的。”小公主显然很不认同。
“是吗。”顾淮声调微微上扬，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殿下，天色晚了还是快些回宫把，不然太妃娘娘就要担心了，改日下官会送您一只更漂亮的猫咪。”
小公主有些忸怩的动了动脚，却是没有动，小脸上泛起红晕，使得她原本就红扑扑的脸现在变得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她微微低垂着头，眼睛却使劲向上打量，御花园的灯光很昏暗，却难掩顾淮俊美的容貌，他抱着白色的猫咪，原本过分精致的容貌多了些温柔缱绻，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顾侍郎，你……可有喜欢的女郎？”她的声音不比之前高昂，反而细小软糯。
顾淮一样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殿下，下官不喜欢女郎，只喜欢男儿。”
楚臻被他这话惊得后退了一步，一脸惊诧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顾淮起身朝她露出一个浅笑：“殿下可不要说出去哦。”
说完顾淮便抱着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走到半道上他又停下转身朝公主高声说道：“殿下可能让您的小女官来帮下官一个忙？”
楚臻有些萎靡的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小女官，小女官有些迟疑的上前，半天才来到顾淮身边。
顾淮移动了下脚步，挡住了不远处小公主的视线，他一只手搂着猫咪，一只手递上一个事物，压低了声音说道：“女郎的东西莫要乱丢了，幸而是顾某捡到，下次可要好好保管。”
那是一个包着什么事物的手帕，是她上次在秋猎结束时为公主殿下掷出的荷包。
李楚微接过那个手帕包着的荷包，只觉得与对方不小心触碰到的肌肤像是要烧起来，李楚微拿着荷包迅速缩回了手，将手掩藏在宽大的袖子下。
“快些回去吧，就说是顾某不小心掉了东西，抱着猫咪不好拾起这才唤了你。”
“谢……谢谢顾侍郎。”李楚微低下头，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完后就低头快步的往回走去。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荷包，脑袋嗡嗡的，耳边还在回荡着顾淮的声音。
一时间她好像理解公主殿下为什么会喜欢上顾侍郎了，或许不仅仅是他那过分好看的容貌，而是低声说话的温柔和对待旁人的那份细心妥帖，这几乎满足了一个女子对未来丈夫的全部幻想……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琉璃皂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