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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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七年前吗？”
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几个护士晃着手电筒检查电箱。
病床上的颜亭嘴唇泛白，整个人孱弱惨然。
“老局长背着我从大火里走出来的时候，我虽然神志不清，但我还是听见了。”
李泛箴眼圈发酸，搓了搓冰冷的双手，沉声说：“他说，泛箴是个好孩子，请让他活下去。”
“烈火迸发的巨大声响掩盖住了老局长的嘶哑，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顿了顿，眼神空洞地盯着心跳显示器，“如果老局长没有救我，七年前的那片土地，早已葬下了我的骸骨。”
李泛箴顿了顿，望着弯曲的输液管苦笑几分。
“……我对不起老局长。”
一只脚已踏进了黄昏，另一只深陷泥泞却依然想要拯救他人。
“说起来，你之前还经常跟我抢案子吧？”李泛箴缓缓转过视线，蓦然笑了，“我现在也没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霎时，颜亭的嘴唇似乎颤动几分，只不过很细微，以至于李泛箴毫无察觉。
“好啦，我也不吵你了。”李泛箴深吸一口气，上前掖了掖被角，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此夜，注定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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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yossi抽空去了趟医院。
她怀揣一束色彩缤纷的唐菖蒲，静静放在柜子上。
yossi原地静默，颇有感慨地凝着颜亭瘦弱的脸庞低了低头，慢道：“许荐轩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无人回应，耳边偶尔刮过歇斯底里的冷风。
yossi起身关闭窗户，嘟囔道：“一夜骤冷，快要下雪了。”
彼时，李泛箴带着午饭正要推门而入，听到声音却又顿住脚步。
“你听见了吗？我说快要下雪了。”
十年的蹉跎岁月，yossi深知，颜亭最喜欢白雪皑皑的天地。
闻言，李泛箴轻握着的把手松弛了几分，以至于露出一条狭窄的门缝。
yossi偏头，问：“是医生吗？”
李泛箴踌躇几秒，微低着头走进来。
yossi毫无疑色，轻松道：“是你啊，局里不忙么？”
况且又天降灾祸，玫管局一时乱了阵脚，血月亮组群龙无首，更是迷茫无措。
“都交给小余了。”他说。
顿了顿，又补了句，“吃饭了吗？”
yossi淡道：“吃过了。”
李泛箴点头，两人再无言。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yossi直挺挺地坐着，似乎在祈祷。
许久，他慢吞吞地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yossi双手合十，半闭着双眼，缓声回应：“你说。”
李泛箴问出了昨晚令他百思不解的问题。
“颜亭他之前…总是爱跟我争案子，他这么做，用意何在？”
这语气怎么还文邹邹的，完全不像桀骜不驯的珍珠李三。
yossi停了一瞬，轻笑了下，回他，“你觉得呢？”
“我想不出来。”李泛箴不由自主地描绘着颜亭的五官。
yossi嗤笑一声，慢悠悠转过身面对他，眉毛轻挑，“你没有心么？将近十年，哪个冬天没下过雪的？”
夷州的每一个冬季鹅毛大雪，玫管局的颜亭永远钟爱一个木头。
李泛箴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yossi啧了声，有些急躁地说：“过去的九年多他跟你抢案子，默不作声地为你扛下一切，你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
李泛箴愣了下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与其说是抢案子，倒不如说是吸引你的注意，”yossi面向颜亭，低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追人的方法有误。”
追？
那晚在海滨，他不是在开玩笑吗？
难道……是我太笨了？
李泛箴闭唇不语，耐心听她说完。
yossi：“我有时也替颜亭感到不公，大概是我自己被伤过吧。”
尤西缓慢站起身，从容不迫地站到李泛箴面前，“何况他喜欢的，是一个不开窍的木头。”
李泛箴眼睫发颤，忽然不敢直视她的双眸。
yossi面若冰霜，把话说了个透彻，“你，李泛箴，在抓妖这方面天资过人，但在情爱上，你是一尊愚笨的雕像。”
说完，尤西坦坦荡荡地推门离开。
寂寥的病房内，只留下李泛箴低头沉思。
他脖子酸痛，在颜亭身边坐下。
就这样，保持永久的沉寂。
或许在这个时刻，李泛箴内心也会泛起苦水，风起风停，拍打着他的软肋。
夜色浓厚，玫管局办公室的灯一盏盏地熄灭。
奋斗整理材料，电脑刺眼的亮光惹得雷小余眼圈酸涩，反复揉搓着。
没过多久，陆平生鬼鬼祟祟地从身后挽住他的脖子，笑容勾人。
雷小余纹丝不动，板着脸问：“干什么？”
“李三对你这么狠？咱别做了，去吃夜宵怎么样？”陆平生把嘴唇幽幽地贴近他的下颚线。
“你别说我师父，”雷小余不满地撇开他，努了努嘴说：“颜探长出了事，师父一个人忙不过来，就算他不说，我也会主动帮师父分忧的。”
瞧这乖巧懂事的宝贝模样，陆平生倒没怎么在意他的话语，光盯着小脸蛋天马行空去了。
“这么乖啊？乖宝宝？”陆平生没脸没皮。
雷小余的双颊“唰”地红了，咬着唇不理睬。
陆平生还想勾引几句，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李泛箴打断。
“平生，你们血月亮组这几天都什么安排？”
陆平生短暂地怔了下，“也没什么，就是训练、驯灵，再就是……紫玫妖这个案子。”
李泛箴微点头，主动开口：“忙不过来的话推给我也行。”
“啊？好、好。”陆平生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措。
雷小余得意洋洋道：“我就说吧，我师父人品可是很好的！”
“那你觉得我人品好不好？”陆平生勾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畔暧昧低语。
“你、你是流.氓。”雷小余匆匆逃离。
“……”蓦然，陆平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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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亮组队长颜亭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毒珍珠组虽与他们是相互较量的“对手”，但在此时此刻，做不了袖手旁观之人。
李泛箴彻头彻尾地接手了紫玫妖这个案子，这次血月亮为辅，以身犯险的还有其他几个组。
晨曦含着晶莹剔透的露水之时，李泛箴不知为何去了趟训练场。
yossi见到他十分狐疑，“你怎么来了？”
“听说颜亭和你正在负责一个叫许荐轩的青年？”李泛箴问。
“你才知道？呵。”yossi轻觑地笑了下。
李泛箴顿了下，沉声说：“平生说他很像汗青。”
yossi摆弄枪支的动作猝然一停，也就那么一秒让她瞧见了李泛箴失意的模样。
“你惋惜什么？跟你又没关系。”
李泛箴平静道：“有关系。”
yossi皱了下眉，面色立马严肃，问：“有什么关系？”
李泛箴不语，淡淡扯开话题，“上战场吧，人生就是一场比赛。”
谁输谁赢，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有空的话，我会去看看他。”李泛箴像在自言自语，双眼目视前方，却似乎在漂浮。
yossi似有似无地点头，自然知晓“他”是谁。
雷小余碌碌无为到傍晚五点多钟，疲惫地伸了伸腰背。
“忙完啦？”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陆平生，没羞没臊地贴了贴他的脸颊。
体温骤然上升，灼烧着身体内的四海八荒，雷小余红着脸嗫嚅几句，“有点饿、饿，我得吃几片面包补充下、能量。”
陆平生拦住他，顺势牵起他的软手，“走，请你吃豪华大餐。”
“嗯？”迎面撞上一位西装革履的彬彬男士，听到他含着笑意，调侃道：“小陆，什么时候这么激.进了？”
“…你是？”
陆平生还在思索，身旁雷小余欢呼雀跃，兴冲冲地扑到对方怀里，“蜥蜴哥！！”
骆西忆拥住他，乐此不疲地挑逗他，“又重了。”
雷小余黑线，噘了噘嘴。
“长安哥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骆西忆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归还给一旁不满的陆平生。
“长安哥哥和我还有事要商议，晚点再聊好么？”
雷小余欢天喜地，“好！”
陆平生死死盯着骆西忆的去向，整个人像是被醋罐子浇了一身似的，“你刚刚怎么那么热情？”
雷小余瞥了一眼身边人，不慌不忙地走了。
陆平生：“……愤怒jpg.”
夜幕即将降临天地，天边晕染的彩霞渐渐挽起尾巴。
玫管局四楼办公室，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为了业绩也是没日没夜的加班。
彼时骆西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想要吓唬孟长安。
“帮我打一份饭回来。”孟长安也不是吃素的，早已有所“戒备”，食指与中指夹着饭卡。
骆西忆粲然一笑，圈住他温热的脖颈，暧昧地唤了声：“老婆～”
孟长安抵住他靠过来的烈焰红唇，面无表情道：“别犯浑。”
“老婆，就给我亲一口好不好？”骆西忆已经“饥肠辘辘”一整天了。
“出差那几天，拽着我不放，是谁饥不择食闹笑话的？”孟长安心如止水。
骆西忆抱着他不肯撒手，旖旎在他耳边，“下次可以让你在上.面。”
孟长安瞪大了双眼，慌乱地推开他。
骆西忆不退反进，指腹摩挲着他有棱有型的锁骨，深吻着孟长安好亲又好软的唇瓣。
“这么多人，你要点…唔。”
骆西忆充耳不闻，含着那抹绯色，如痴如醉地品味着。
孟长安觉得自己起反应了，下半身在骚动，于是立马挣脱掉，头疼脑晕。
“肿了…把你弄疼了是不是？”骆西忆不怀好意地笑着。
孟长安模模糊糊地说：“你快、快去给我打饭，我饿了……”
孟长安的嗓音有些虚脱，以至于整个人说话轻飘飘的。
应该是出差那三个月太大.力了。
骆西忆亲了亲他的额头，嗓音低沉，“乖乖等我。”
孟长安舒了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