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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夜深花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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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就是断了,再也回不到从前。忘记一个人也不难,只消那么把心肠硬一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或许一月,亦或许一年,谁知道呢,总会有过去的一天。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殿门口。
“你回来了。”齐昌温润的声音响在耳边。
“恩。”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正要绕过他去。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忙抽开,“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他偏过头去,“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想去,今天我累了。”我不想再和他们中的一个有任何的纠缠,过了今晚,我就自由了。
“玥,算我求你,还不行么?”
他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我不得不答应。“好吧,你带路。”听得我这句话,他开心得像个孩子。“那咱们走吧,其他人一个也不带。”他霸道地拉起我的手,几乎是用跑的,好像生怕我会半途反悔。
穿过甬道,穿过一座又一座宫殿的长廊,像孩提时候一样,两人手拉着手奔跑着,那时的齐昌是弱小的、木讷的、几乎不说话。有一段时间只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后来,后来什么时候他离开了,什么时候他开始决定让自己变强,什么时候他开始懂得藏起自己的情绪呢?
我们在一座废弃很久的宫殿口停下了,他却没有立刻去打开门。
“玥,闭上眼睛好不好,我说睁开的时候你才可以看。”
我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牵着我跨过三道门槛,走过一段长廊,渐渐地我闻到了一阵白兰花的香味。他在此时止了,“玥,看吧。”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挂满了小宫灯的树,在夜晚显得无比璀璨夺目。点点烛光中还挂了许多小篮子,或高或低,只是不知里头放着什么。
“这是什么?”
他也不答话,从第一个篮子里拿出一朵绢花。“你还记得这个么?”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下,“已经不记得了。”我递还给他。
“你八岁的时候说喜欢这种绢花,我替你攒了好多起来,看,这里还有。”他拿了一朵替我簪了。“好看。”
“那个又放着什么?”我指着那个放高一层的篮子道。
他去取了来,是把匕首,美丽异常,拔开了看,寒光闪闪。“这是你九岁的时候,看上的匕首,我去求了二哥三天,终于拿到了。”
“都取来吧。”我真不知说什么,这些我都已经遗忘的物事,他却记得这般清楚。
他拿来第三个,“这是你十岁的时候喜欢的纱裙,恐怕现在是穿不上了。”我接过来,是一条粉色的绣了许多碎花的裙子,现在看来有些俗气,那时确是最受欢迎的款式。爹爹是不让买的,自己羡慕了很久,终是作罢了。
第四个。“这是你十一岁的时候喜欢的诗集,我寻了好久才得到的。”
“别说了。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他听得这句话,却笑了,“因为我不知道齐觉也喜欢你,那时我并不能出宫门,他却可以。我求着他,让他交予你。”
“可他并没有给我。”
“他说你不喜欢。”齐昌声音黯淡下来。“现在收也是一样的,等一下,玥,今天的晚膳好吃么,都是我做的,呵,我去把今天的礼物一起给你。”
他跃上树去,不知从树顶拿下了什么来。笑盈盈地藏到了身后。
“手伸出来给我,不准看。”
我顺从地伸出手去,只觉得一个凉凉的物事放进我的手心,睁开眼,却见是一枚戒指。
“玥,你听我说,这个你现在可以不接受,将来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同我在一起了,再戴上它,好么?”
如同被蛊惑般,我没了言语,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