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与你再一起》奶沫泡泡

8、空有一颗上进的心

　　黄昏渐落。
　　微弱的夕阳光线淡淡地射进酒吧的后巷。
　　阴影笼罩的位置正有一名少年伫立在那儿。
　　【小叶子】
　　打开手机微信的对话框已经好一会，袁轶却迟迟不敢传送信息。
　　他应该说些什么呢？
　　唉！
　　罕有在酒吧后巷偷懒的他此刻不停用后脑勺敲打墙壁，发出一声又一声。
　　头一次，袁轶对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不已。
　　而令他懊恼至极的人此刻正在被窝里享受零食。
　　叩叩！
　　敲门声一响，叶言马上跳下床开门。
　　“来了？”
　　接过姐妹俩带来的甜点，叶言高高兴兴邀请她们进房间，逼不及待打开甜品。
　　一阵甜香味剎那弥漫整个空间。
　　她深深吸一口气，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蓦地，
　　“乞嚏！”
　　“哎呀！真病了？”顾嘉怡诧异问。
　　叶言抽出一张纸巾，鼻子用力一擤，证实她真的病了。
　　“还以为你被拒绝了死在家里了。”顾嘉怡依旧毒舌。
　　“还好吧？”汪思涵问。
　　“没事，年轻人一点小感冒。”
　　叶言耍耍手，并没有把生病看成多大事，更何况若不是生病，哪儿能骗她们买蛋糕吃呢？
　　叶言掏出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后，毫不犹豫吃了起来。
　　果然甜品使人心情愉悦！
　　没眼看她那傻样，顾嘉怡伸出拨弄叶言小短发，问：“你这头发什么时候染回去？”
　　她实在觉得这头粉红太刺眼。
　　“过两天，我爸给我零用钱后就去染。”
　　“你再不染回去就跟断交了。”顾嘉怡狠狠警告。
　　和她走在大街，大家都朝她们望去，丢脸死了！
　　“你借我钱，我马上去染。”
　　叶言笑嬉嬉向她伸长手。
　　见状，顾嘉怡淡淡一回：“你还是等叔叔给钱吧。”
　　“啧！”
　　“你接下打算怎么办？”
　　没加入她俩的瞎聊，汪思涵有点忧心。
　　“什么怎么办？”
　　“明天回学校，没想做点什么？”顾嘉怡问。
　　“谣言止于智者，那些事我没做过自然没必要理会。”
　　“心真大。”
　　汪思涵难得一笑。
　　“心不大怎么能容下你们呢？”
　　相较于姐妹俩的担心，当事人反而无所畏惧。
　　她叶言就没怕过！

　　......

　　周一早七点半，南城高中。
　　叶言踩着点，一手捏着喝了一半的草莓牛奶，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煎饼，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学校。
　　蓦地，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让她眼睛一亮。
　　“袁轶！”
　　身后传来声音，袁轶回头一看。
　　淡淡的阳光下，少女扬着下巴，眼底的笑意漾开，嘴唇也跟着扬起，双腿快步向少年走过去。
　　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找他，他还以为……
　　“真巧，一起走吧。”
　　袁轶瞟了女生一眼，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原本嘴皮子比脸皮还厚的叶言居然一路都没说话。
　　难得的沉默，袁轶心里更不安，心里不断争扎应不应该道歉。
　　然而，在他内心争扎的同时，叶言正享受自己的早餐。其实不是她不说话，只是嘴巴暂时没空而已。
　　“抱歉。”他最终道。
　　“……干嘛道歉？”叶言反应过来，讶异地双手掩嘴，故作委屈：“噢！你有女朋友了？呜……枉费我一往情深，居然被人截足先登了，是你班的吗？还是……”
　　“不是！”袁轶咬牙切齿打断了她，阻止她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不是这个？
　　叶言愣愣看着他，随后见他抬起睫毛，眼神有些忐忑。
　　顿了顿后，他再支支吾吾道：“是之前我在教室说的……”
　　“呀，那个没事。”叶言不但一脸无所谓，还笑说：“而且你的确也不喜欢我，这没说错！”
　　看见叶言这幅豁达的模样，袁轶反而有些不舒服，他皱了一下眉。
　　袁轶还是头一次看见女生被甩还一点儿也不介意。
　　她可真是再次刷新他的三观。
　　蓦地，
　　“袁轶，你喜欢什么样女生？”
　　没料到她问得如此直接，袁轶顿时一蒙，嗑嗑巴巴说道：“反、反正不你这样的。”
　　“我知道。你先说说看。”
　　没半点羞涩，更别指望她会知难而退，叶言的脸皮是有够厚。
　　上下扫了眼她，袁轶娓娓道来：“长发，清纯文静，喜欢看书，不多话，温柔细心，成绩好的……”
　　其实他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为了叶言可以尽快死心，只能专挑她的相反说。
　　这样的意思够明显了吧？
　　瞄了眼叶言，本以为她会面露困窘或直接翻脸离开，却没想到她居然一副听得津津有味，专注的眼神瞅得他脸红又紧张。
　　该、该死的！怎么变成是他不好意思了呢？
　　“咳！”
　　袁轶佯作轻咳，移开了视线，停住了口。
　　“没了？”
　　见他没再说话，叶言问。
　　“还有还有……我、我讨厌烟味，讨厌脏话，讨厌打架。”
　　袁轶赶紧再加上几项。
　　这样够明显了吧？
　　“总之，绝对不是你现在这样子！绝对不是！”
　　生怕她听不懂，袁轶结尾还重复一次。
　　然而，叶言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没有大吵、没有打他，更没有甩他一巴掌。
　　听完他“特”具有针对性的条件，叶言只是垂下眼睑，点默不语。
　　长长睫毛挡住袁轶探究的目光，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他……他该不会说太过了吧？
　　片刻，
　　“我明白了。”
　　淡淡吐出这句，叶言没等袁轶回话，自个儿越过了他，返回自己的教室，背影落寞非常。
　　第一次看见她这般神情，袁轶的心底居然渐渐浮起一丝的不舍？
　　该死的！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

　　转眼已经是三天后。
　　这三天，叶言都没有出现。
　　之前叶言来他时，他根本都没当回事，更是做脸色给她看。但她现在整整三天都没有出现，他却郁闷了。
　　她果然是玩玩而已。
　　伏在桌上，半点精神也没有，袁轶还没缓过神，教室响起一阵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地看向大门。
　　“袁轶。”
　　教室门口，穿着校服的纤细女孩正微微歪着头，盯着袁轶，语气温柔地喊了声。
　　女孩身形窈窕，长发及腰，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清纯得亮眼。最让人心动的是那一身柔弱的气质，简直让人保护欲爆棚！
　　随着她喊的人名，同学们的目光又移向袁轶身上。
　　袁轶一抬眸，与少女眸光相接，恰好撞进她如洗晴空的笑眼。
　　一张鹅蛋的娃娃脸，薄薄的双唇正向上勾起他再熟悉不过的笑意。
　　袁轶微感诧异。
　　一时间，班里窃窃私语。
　　“天哪！太好看了吧？谁呀？”
　　“我们学校有这人吗？”
　　“新来的吧？”
　　“她认识袁轶耶！”
　　而正走向袁轶的少女似乎听见关于自己的议论声，挑了一下眉毛，回眸展开笑靥。
　　全班同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仙女！
　　“怎样？符合你喜欢的吗？”
　　如泉水一般清澈的声音从她嘴里流出，没想到少女不但长得好看，声音还甜得很。
　　“你搞什么？”袁轶皱眉头问向她。“回你自己教室去。”
　　此刻，全班大概只有袁轶现在是不开心的。
　　“哎，我发讯息你没回，所以才来找你的。”
　　叶言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突然来找他感到不悦，不过袁轶心底明白自己不满的是班里男生的那些目光。
　　“老袁，你认识这小美女？”秦子昊用手肘轻撞自己的兄弟。
　　“秦爷，最近还好吗？”
　　少女笑笑向他打招呼。
　　听见这称呼，秦子昊惊问：“你、你是叶言？”
　　什么？叶言？
　　那个杀马特女孩？
　　天哪！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回教室。”袁轶再说。
　　然而，叶言哪有这么听话。而且，她还没听见他的称赞呢！
　　“你看看，我把头发染黑了，烟也戒掉了。哦，我最近也没有打架…”
　　深怕他没发现，叶言自动自觉报上自己的转变。
　　经她一说，袁轶才发现她之前一袭粉色的短发，变成了黑长发，忍不住问：“你头发……”
　　该不是因为他之前说的话就把自己变成这样吧？
　　“呀，接的。我没办法让它立即变长，所以……先凑合看着。”
　　周边同学听见她的话无一不咋舌。
　　凑合？
　　这可止是凑合，简直是养眼好吗？
　　“怎样？还行吗？”
　　手肘撑在他桌上，叶言冷不防用两手捧起自己的脸蛋，期待他的称赞。
　　没料到她会突然靠近，袁轶心漏一拍。
　　看着眼前放大的俏脸，没有了那些五颜六色，果然干净多了。
　　白晳的肌肤、红通通的双颊、小而挺的鼻子……最好看的还是她那双黑黠黠的大眼睛，经常咕碌咕碌地转，也不知道整天想些什么。
　　其实，她长得还真不错……
　　但是，他前几天才嫌弃人家，总不能她换了一身打扮就说好，多显得自己肤浅呀！
　　收到她疑惑的眼神后，袁轶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她看好一段时间，脸颊不争气地泛红，只能口硬道：“过、过得去吧！”
　　然而，这下子可倒同学们不满意了，男生都向他投以不识好歹的目光；女生则同情望向叶言。
　　虽然女生们之前不喜欢她，但不可否认，她打扮起来还是美的。
　　见状，袁轶只能暗自无奈翻白眼。
　　天哪！他是得罪了谁呀？
　　“至于成绩嘛……”没察觉班里的气氛已经改变，叶言还是蹲在袁轶的桌前，手指有一下没下敲打自己的脸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袁轶望着她，又渐渐出了神。
　　那滑溜溜的面颊随着她手指的按压一弹一弹，好像果冻似的。
　　真想摸一下……
　　“想到了！”
　　手还没伸出，袁轶立马就被叶言吓得缩回手。
　　幸亏没摸上，不然就羞大了！
　　“什、什么？”
　　拿起桌上的笔转动起来，他强装镇定问。
　　“下两个月不是有测考吗？”
　　袁轶眉一挑，示意她继续。
　　“我考进前百名的话，你就答应我当你女朋友。”叶言自信一道。
　　但她到底知不知考进前百名是什么概念？
　　袁轶停住了转动的笔，指向黑板还没擦去的题目，问：“会解吗？”
　　三角形、XYZ……还有一堆不明所以的文字。
　　三条粗黑线立马在叶言的头壳顶划下。
　　她好像没见过这些符号，还是一班和七班学的课程不一样？
　　但她刚刚都把话说出去了，不知道现在收回还来不来得及。
　　“我……”
　　“我期待你的成绩。”
　　没让她有反悔的机会，袁轶露出温柔的微笑堵塞了她的后路。
　　这下可好了！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要不考进百名，要不放弃追求他…

　　......

　　七班。
　　叶言身为名副其实的学渣，逢课必睡。但现在的她竟然两眼死瞪着黑板，认真聆听老师的讲解。
　　然而，学渣之名真不是浪得虚名。叶言不但没有听懂老师的话，眼睑更愈听愈重，昏昏欲睡。
　　再一次快要小鸡啄米时，她狠狠搓起自己的双颊。
　　大动作吸引汪思涵的注意，这才惊奇发现自己的姐妹正聚精汇神听课
　　，她不由得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小言，真的打算考进前百？这么刻苦？”
　　没理会姐妹的揶揄，叶言正听得认真的，连看都没看她，一巴掌将汪思涵凑上前的脸蛋偏回原地：“别吵我。”
　　叶言此刻认真的模样简直是恨不得用夹子把两双漂亮的眼板往上夹去。
　　可惜的是……
　　真的空有一颗上进的心，却无从入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