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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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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笛她们回到寝室的时候,只听卫生间里传出水声 ——这并不奇怪,一定是安春在洗澡。但是水声一直响,到快熄灯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们就有点奇怪了。莫笛忍不住敲门:“鹌鹑儿你在干什么?红烧鹌鹑也不用这么久吧?”
水声停了,很快安春便出来,也不说话,直接爬到上铺,倒头就睡。莫笛眼尖,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好象哭过,心里不禁一怔,过去踮起脚推她:“怎么啦?”安春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困了,睡觉。”莫笛想了想,爬到上铺去看安春的脸,安春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我睡了,有话明天说。”莫笛叹了口气,慢慢地下来。她知道安春的脾气,永远只和朋友分享开心的笑,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有什么事,也只好明天再慢慢问她。
这时,寝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好好奇道:“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说着接了起来。电话是心远酒吧的老板打来的,找安春。莫笛一把抢过话筒:“说!你今天把我们安春怎么了?”那老板莫名其妙:“我?什么怎么了?我今天还没见过她呀?”莫笛一愣:“那你这个钟点找她干什么?她已经睡了。”那老板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是叫她接一下电话吧……”
安春叹了口气,翻个身,伸出手:“给我吧。”接过电话,“什么事?”
挂了电话,安春一跃而起,穿戴起来就要出门。莫笛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快十二点了,你去哪里?”安春拍拍她的肩:“去酒吧,有点急事,很快回来。”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门外。
心远酒吧的客人已经不多了,安春一进门,老板就引着她上了楼,打开雅座包厢的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安春不禁皱了皱眉。江君歪在椅子里,手里拎着半空的酒瓶,口中喃喃地念着安春的名字。老板叹了口气,低声对安春说:“他这个样子好一阵了,我怕他出事,所以……”安春轻声道:“谢谢你。这里交给我了。”老板点点头,退了出去。
安春拖过一张椅子,在江君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包厢里的灯光有点暗,映得江君的脸更加苍白没有血色,他斜着红红的醉眼,看见了安春,抬起手遮住眼睛,仿佛安春太亮,亮得刺眼。安春伸出手,轻轻地把他的手拉下来,柔声道:“我来了。你想说什么,说吧。”
“春儿……”江君拉住安春的手。安春没有把手抽回,就由着他握着,抚摩着。江君抬起眼睛看着她,眼里的痛苦刺到安春的心,她蹙起眉,原来心疼一个人的时候,心真的会疼。江君低下头,吻着安春的手,低声道:“我爱你。”安春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在嘴角挂起一个微笑:“我知道。”
江君嘴角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意:“家里发生点事情,所以……今天很对不起,吓到你了……以后我会解释,发生了什么……”
安春站起来,抚摸着江君的乱发,像哄着孩子的母亲一般柔声道:“好了好了,回去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江君听话地站起来,但是他走不稳了,整个人靠在安春身上,满是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脸痒痒的。安春就这么撑着他下了楼,谢过老板,走出了酒吧的大门。
午夜,本来就偏僻的街道此时更无行人。突然,一辆商务车停在安春面前,车上跳下五条黑衣大汉,直扑安春而来。
跑在前面的一人手中挥出一跟粗长的铁链,便向安春身上卷去。说时迟那时快,安春一把推开江君,另一只手接住铁链顺来势向怀里带,同时抬脚看准那人膝盖狠狠踹下去。一声惨呼,那人已抱着膝盖倒在地上。
又一个黑衣人已绕到安春背后,挥出铁链来套安春;同时另一人迎面撑开一只大麻袋,向着安春当头罩下。面对前后夹攻,安春并不慌张,听得脑后风声,便欲向前俯身错步避开这一着。谁知江君忽然一步拦在她跟前,冲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大喝道:“你们干什么!”他这一拦,看起来是护着安春,实际上恰恰阻住了安春的路线。安春只得收步,背后的铁链已将她缠住。
那黑衣人一着得手,立刻将链子向回收紧,却不料安春顺势向后倒,突然飞起长腿一个倒勾,脚尖正中那人鼻梁,他大叫一声,松了手去捂脸。安春双臂一振,已脱了束缚,翻身跃起。
迎面那大汉一把推开江君,挥起麻袋来罩安春。安春左手抓住麻袋口,顺着他的力道侧身一带,右肘一立,那人就好象自己拿脑袋往她肘尖上撞一样,闷哼一声便不省人事。
安春转眼放倒了三条大汉,剩下两个面面相觑,已是不敢上前。安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笑道:“走吧,走的时候把垃圾打扫干净。”那两人犹豫片刻,将同伴拖的拖拽的拽弄上了车,狼狈逃走。
江君似乎被推得撞到路边的消防栓,晕了过去。安春扶起他,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半晌,江君睁开眼睛,摸着头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什么人?”安春看他无碍,便笑道:“可能是打劫的,看我太象有钱人了。”
“鹌鹑儿,你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鼓鼓囊囊的?”莫笛打量着安春的牛仔裤。
安春嘿嘿一笑,掏出来给她看:左边装了手机,右边装了一大串钥匙。莫笛摇着头道:“没有这么穿衣服的,口袋里鼓鼓的难看死啦!东西拿出来!”
安春无视她,自顾把东西装回去,笑道:“这样显得比较有钱~~~”
莫笛叫起来:“有钱很拽吗?上次被人家打劫了很好玩吗?!”
安春笑道:“真的很好玩啊!很过瘾啊!”
莫笛瞪了她一眼:“哼,算我是吕洞宾,多管闲事,以后都不管你了。”
安春挠了挠头:“我又没咬你,你怎么就成吕洞宾了啊……”
这下绿茗和好好都大笑起来,莫笛也扑哧一声笑了:“你个笨狗狗~~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安春揉着鼻子:“没什么特别日子啊?”
莫笛道:“别想赖啊,生日要有节目的哦~~~”绿茗和好好也围过来,三人一起盯着安春:“说吧,你打算怎么过?”
安春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天真的是自己生日呢!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竟然自己都忘了生日,反倒是寝室里的三个小姐妹替她记着了。安春有点感动,揉着鼻子笑道:“随你们说吧……”
她话才出口,莫笛立刻接了过来:“我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是不是?不可以反悔哦!”
安春顿时觉得不妙,但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个……就算是吧……只要不太过分……”
三个女孩子欢呼了一声,绿茗立刻拖了一把凳子放到屋子中央,好好和莫笛把安春按在凳子上坐了。安春紧张地抬头看着她们:“你们……想干什么?”
莫笛笑道:“别怕,我们有礼物送你呢~~”她说着先拿了一张CD盘出来给安春,“这是我的礼物 ——你自己唱过的歌,送给你。”
安春仔细看封面,原来莫笛把安春在各种场合唱的歌都录了下来,整理制作成一张精美的光盘。安春知道做这么一张盘颇费工夫,心中感动,嘴里却笑道:“这明明是我送给我的礼物嘛,怎么能算你送的?”
莫笛嘻嘻笑着:“不算就不算,我们还有一份很特别的礼物哦,是我们三人一起送你的 ——”她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纸盒子,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只漂亮的木盒子,再打开,安春吹了一声口哨 ——里面粉底眉笔眼影唇膏胭脂等等,所有化妆品琳琅满目,一应俱全!
安春看着这份礼物,哭笑不得:“你们什么意思……你们见我用过这些东西么?”
好好笑道:“现在你还小,以后做了女人就用得着啦 ——今天呢你就乖乖地听话,我们来让你做一回女人~~~”
安春怪叫了一声,跳起来就跑。三个女孩子早料到,一起笑着抱住她,拖回凳子上坐了。绿茗和好好在她背后,一个捉住她的手,一个捉住她的脸,莫笛坐到她腿上,不由分说掏出粉底霜就往她脸上搽。安春纵有一身武功,却怎么能跟她们施展,只能苦着脸大叫:“救命啦~~~~”
莫笛笑着点着她的脑门:“其实我们还是想把你往可爱里打扮的,所以,不要乱动!否则真的画花啦!”
好好也笑:“小女人可以说话不算,你不可以哦 ——今天我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可以赖掉~~~”
绿茗坏笑道:“你使劲叫救命吧,把整个楼的人都叫来参观,那才有效果……”
安春拿这三个小女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叹了口气:“给我一只MP3!其他随便你们折腾吧……”绿茗笑着把自己的MP3耳机塞进她耳朵里,安春就闭起眼睛,听天由命了……
折腾了半小时,莫笛才拍了拍安春的肩:“好啦!”
安春睁开眼睛,起身向镜子里看去 ——只见一张白花花的脸上,两条张飞式的浓眉,外加血红的嘴唇和夸张的胭脂,最过分的是,金色的眼影!可怜她的一头黄发被编成一根根筷子粗细的小辫子,朝天立着。安春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长成这样,死了算了。”背后三个女孩子齐齐笑倒在地。
莫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安春的腿从地上爬起来:“下一个节目……”
安春瞪着她:“还有下一个??!”
绿茗喘息着笑道:“当然有啊,锦衣岂能夜行 ——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打扮起来的,你得顶着这个行头让大家参观一把,就去楼下小卖部买几包瓜子回来吧!”
安春向后就倒:“杀了我吧!”
好好急忙接住她,笑道:“今天可是你22岁的第一天呢,总不能第一天就不守信用哦~~~”
安春瞪着这三个好姐妹,半晌把头一甩:“去就去,谁怕谁!”
“老板!四包瓜子!”安春冲进小卖部,叫了一声,然后就面无表情地迎着老板吃惊的目光,把钱往柜台上一放,拿了瓜子转身就要走。
“鹌鹑儿?是你吗???”
安春暗暗叹了口气,回过头,就看见丁乙和一群男生正围坐在小店角落里的茶桌旁吃喝,而他这一喊,小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她白了丁乙一眼:“不是我。”
男生们大笑起来,丁乙笑道:“你怎么回事……被谁欺负成这样了?”
安春索性慢慢走到他们桌前,背着手儿站直了,让他们看个够,板着脸道:“谁有什么意见,说吧。”
丁乙站起来笑道:“一定是笛子她们干的吧 ——你们寝室的那三个活宝可真会折磨你啊……”他上下打量着安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嘴居然这么性感……”话没说完,安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打得他弯下腰,一边呲牙咧嘴一边还是笑。
安春仰起脸,斜眼扫视众人:“还有意见没?没有我就走啦!”说着潇洒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一群男生在她身后将眼泪都笑了出来…… 丁乙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暗自感叹,无论她的模样怎么变,她的气质总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沈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