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任同居了》柏无憾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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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璟推着行李箱回卧室，再出来时换了家居服，手里拎着个小玩意，丢给在沙发上刷短视频的傅思韶。
　　“展会纪念品。”
　　那是个背包挂件，不知所云的造型非常不羁，乍一眼看上去只觉高级。
　　傅思韶：“？”
　　季如璟笑，又从兜里掏出冰箱贴，走去厨房往冰箱上贴。
　　傅思韶家是请家装设计师布置的，他自己对这些无感，连参加网站年会类的礼品都随意放，没怎么想过，反正家里有柜子有展架。
　　傅思韶还没品出这小挂件是什么意思，就下意识站起来跟着季如璟去厨房。
　　冰箱贴没那么意识流，是造型古怪的文字泡，让季如璟随手贴在冰箱上。
　　季如璟随口道：“挂件什么意思没人懂，但卖得很火，好像买一个就能读懂艺术。”
　　傅思韶靠门框上：“那你还买？”
　　“帮我照顾一周韶韶，总得给你带点礼物。”
　　傅思韶：“……”
　　季如璟：“文字泡冰箱贴也很火，很好理解，大家乐意掏钱。”
　　文字泡花样挺多，粉色的，爆炸的，黑色的，扭曲的，被乱码填满的，裂开的……
　　一套贴下来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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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思韶躺在床上，看他造型古怪的挂件。
　　有点发愁。
　　他很想带着这个小挂件到处逛，可他一不常出门，二没有需要背包的场合，三……因为二，他没背包。
　　要不买个包吧？
　　傅思韶说干就干，打开淘宝逛了起来，巨资买了个腰包，准备出门斜挂在胸口，挂件就在旁边。
　　肯定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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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物送了，季如璟说得简单，但他骗傅思韶，没说作品名字，还说自己也不懂。
　　挂件有名字，叫《爱如云烟》。
　　是个英国设计师的作品，刚好是季如璟负责翻译她的设计理念。
　　因为提前接到了稿件，当天根据设计师的语速进行同传，当然了，得防备设计师临时忘词改词或添加内容。
　　“我认为爱情是瑰丽的，绝美的，应该带着仅此一生的决然，就如天边的夕阳，如潮，如火，如万物，可它们风一吹就散了，变形了，什么都留不下。”
　　“我想把爱情留下。”
　　说到这里时设计师声音有明显的低落，但因为有发言稿，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爱情没有实质，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想到那些夕阳，抱着尝试的心态创作了这幅画，从其中节选了这一段，做了小型雕塑。”
　　季如璟能从“我想把爱情留下”那句话里品出设计师的悲伤，或者说设计师全无掩饰。
　　而就是这个原因，让她创作出了这幅作品。
　　工作结束，季如璟逛到礼品区，想起傅思韶在电话那头做过的事，拎起《爱如云烟》，扫码付款。
　　季如璟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傅思韶会猜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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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思韶不是猜到的，他是被看他直播的粉丝告知的。
　　买完腰包，傅思韶也没有理由出门，能一同出门的也就冯飞他们，但他们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背了包，带什么饰品，只会一股脑把随身的杂物塞他包里。
　　他抓心挠肝地找办法想让别人知道他多了个意义不明的纪念品，就好像这样别人就能懂他心底那点说不出口的心思。
　　尤其白月还说要追季如璟，不知道她哪来的精力一边骚扰自己一边追季如璟。
　　或者说这样的女人也配追季如璟？
　　可无论傅思韶想不想白月，他都没立场询问季如璟。
　　而季如璟更不可能主动和他说。
　　把情绪寄托在奇怪的地方似乎是人的通病。
　　傅思韶在自己卧室一天翻腾八遍，终于决定把挂件放电脑旁边，保证能被摄像头拍到。
　　然后他足足等了一周多，中秋过完，都国庆了，才有人注意到这个挂件。
　　傅思韶长得好看，心情好了就开摄像头，放个小屏在角落，打游戏或者随便讲两句英语。
　　他的粉丝里有许多颜粉，常说看他这张脸还能多背二十个单词。
　　颜粉有男有女，喜欢在录播视频下面发骚话。
　　喜欢大喊哥哥让我合不拢腿。
　　弹幕说的还不是“这里怎么有个挂件”，而是“我才发现傅少爷新多出来的挂件是爱如云烟”。
　　傅思韶下意识重复：“爱如云烟？”
　　观众老爷们被这句话吸引，弹幕聊起挂件。
　　这是又飘过去一个弹幕，说：【这是前几天那个艺术展的作品之一，搜爱如云烟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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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给了设计师很多镜头，她在台上侃侃而谈，阐述设计理念，英文语音，配了中英双语字幕。
　　观众老爷们跟着他看了一场简短的设计分享，赞叹设计师的美貌。
　　设计师是典型的英国人长相，尚算年轻，相当漂亮。
　　有人说：【我怎么觉得傅少爷根本没看设计师，还有点失望？】
　　傅思韶找了许久，都没看到现场翻译的镜头，也没听到任何传译。
　　他还想看看季如璟在这种严肃的公众场合是什么样子，也想验证自己的猜想，看他有没有戴眼镜。
　　直到设计师下台，这个简短的视频才露出字幕，把幕后工作人员的名字打了上去。
　　傅思韶没舍得退，导演剪辑策划……
　　翻译：Silence，莱卡
　　看见想看的，傅思韶才笑起来，神清气爽地关了视频。
　　随后发现弹幕爆炸了。
　　是个人就能看出傅思韶笑得不正常，和游戏胜利后的得意和理所当然不同，显得有点怀念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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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文虎克们后来看录播视频，扣细节，发现是“翻译”出现后傅思韶笑起来的。
　　于是当场的两个翻译成了重点。
　　傅思韶在笑什么？
　　当然了这个事没有结果。
　　挂件依然挂着，但他从不回答关于挂件的任何问题。
　　完美诠释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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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傅思韶知道礼物的意义后，他开始想要不要把季如璟追回来。
　　但不知道如何开始，不知道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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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璟快让柯桑烦死了。
　　柯桑有事没事和他聊聊养狗心得，晚上遛狗跟着他，比以前还殷勤，白月也有意创造他们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可能是两个人说了什么。
　　季如璟从小被人追到大，对这方面无感，喜欢就交往，不喜欢就不交往，他是个普通人，没那么难动凡心。
　　唯一一次追人，最后被人家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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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桑长相还算不错，最大的优势是腿和屁股，不谈感情，季如璟还是喜欢的。
　　但柯桑想和他谈恋爱。
　　季如璟性质缺缺，想来想去，决定和他说明白。
　　马上国庆了，万一柯桑约他出去，接受拒绝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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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璟牵着韶韶在小区里遛狗，柯桑带着他家柯基，边走边聊天。
　　白月不在，萨摩耶要和小区里另一只萨摩耶腻歪，她在小公园看着。
　　季如璟忽然说：“你知道韶韶为什么叫韶韶吗？”
　　初识时聊过这个问题，柯桑记得是因为一个朋友。
　　柯桑：“因为一个朋友？”
　　季如璟：“对，因为傅思韶。”
　　柯桑停住脚步，下意识说：“傅思韶？他不是你房东吗？”
　　“是房东，是大学同学，也是前任。”季如璟观察柯桑的表情，“更是现任。”
　　两人之后没再说过话，回家后，柯桑私聊白月：【我失恋了，璟哥有男朋友，是他房东】
　　白月正和傅思韶语音学英语，本来没当回事，扫完那一眼愣在当场：“什么？”
　　傅思韶跟着愣了一下：“我说你这里有更高级的表达方式。”
　　白月：“……”
　　白月又读了一遍柯桑发来的消息，噼里啪啦打字：【什么？？】
　　柯桑：【璟哥知道我在追他，今天他告诉我他有男朋友，是他房东，韶韶叫韶韶是因为傅思韶】
　　白月：“卧槽……”
　　傅思韶猜到她可能在聊天，没插话，没想到白月突然怒气冲冲对他喊：“傅思韶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傅思韶：“？？？”
　　他突然福至心灵：“有。”
　　白月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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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摩耶玩累了，白月带着狗子回家，路上还在想柯桑什么时候能有结果，结果到家没几分钟就收到这种消息。
　　傅思韶还假惺惺发微信：【怎么了吗？】
　　给白月憋屈得，起来转悠好几圈，当没看见了。
　　是她先问的季如璟，傅思韶后来主动，她根本没想过这俩人竟然在一起了的这种事，还误会了傅思韶的意思。
　　现在看来，傅思韶明显是吃醋了才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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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璟甩掉柯桑，带着韶韶回家，进了卧室。
　　他不知道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刚撒的谎还当场被戳破。
　　但是对方也默契地说了谎。
　　于是他们在外人眼里是情侣，但自己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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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璟骗完柯桑一身轻松，专心期待国庆的到来。
　　国庆公司没有工作，没有展会，他能过个好节。
　　他不打算回家，不然狗还得托付给傅思韶，要么给狗办理托运，很麻烦。
　　准备再好好逛逛这个四年没回来的城市，悠闲地过完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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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思韶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暗戳戳想要不要国庆越季如璟出去玩玩。
　　同学聚餐，双人旅行，双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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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这天两人没安排出门，季如璟说给韶韶洗澡，傅思韶问：“为什么不带它出去洗？”
　　季如璟：“没必要，也跟它玩会儿水。”
　　在国外时大多也是季如璟亲自给韶韶洗澡，去当地朋友家借个院子，边洗边玩。
　　现在没有大院子，只有一个小浴室。
　　傅思韶没做过这个事，觉得好玩，硬要一起，眼看着韶韶扑水，打湿季如璟衣服，不自觉瞪直了眼睛。
　　今年天气十月初就开始作妖，温度下降非常快，他们两个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也换了长袖家居服，不过考虑到要给狗洗澡，两人都换了短裤短袖。
　　季如璟穿了一件白T恤，衣服薄，沾了水后异常透亮，布料贴在季如璟鼓起的胸肌上，比直接裸着更诱人。
　　更何况还有本就露在外面的结实的小臂和小腿，同样沾了水，某些角度看去，傅思韶会联想到汗水。
　　傅思韶口干舌燥，拿着花洒胡乱在狗身上冲，泡沫顺着狗毛流到地板上，季如璟蹲在旁边梳理狗毛。
　　幸运的是，韶韶上过学，站在浴室还算听话，否则两人得直接洗澡。
　　季如璟突然说：“傅思韶，你知道衣服薄有什么好处吗？”
　　傅思韶脑子正乱着：“什么？”
　　“身体的反应一目了然。”
　　傅思韶：“……”
　　季如璟轻笑：“傅思韶，你脑袋里想什么呢？”
　　傅思韶不装了，目光从上到下扫过季如璟。
　　季如璟撸着狗头，冷笑：“你想得美。”
　　冷笑主要原因是傅思韶穿的是一件黑T，湿透了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更何况，傅思韶有什么资格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