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头疯

9、苦情味

　　此刻的金仕成坐在办公室里，手机响了，便拿起手机。

　　能想象到发来短信的人有多气愤，他只是微微一冷笑。

　　快速地回复一句，“我提醒过你了。”

　　不管是签之前，还是签之后。

　　是啊，签之前他漫不尽心的说了句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签之后叫她有空一条条仔细看。

　　谁能想一个六千的活搞得跟签了十几万的项目似的，说他不是算计好的，Dame是不会信的。

　　“我是不是哪得罪您了，您说，我道歉。”

　　得罪算不上，说起来这事由奶奶引起，他本来只想着如何教育奶奶，但是这个戴梦不依不挠，一口一个您，每一个您字都假装尊敬，实则讥讽，看着格外扎眼。

　　既然她这么上赶着，那就一起教育了吧。

　　反正把人教育到服软叫爸爸的本事，是他的特长。

　　“该服软的时候要服软。”金仕成回道。

　　“我还不够软吗？您说什么，是什么。”还要怎么软，Dame不懂。

　　他说上门上课，她就上门，他说签协议，她就签了，他逼奶奶上课，连带插刀她，她都没反抗过，摆明了欺负她，她都是笑着说好，尊称您。

　　去哪里找比她更软的妹子。

　　金仕成只回了三个字，“好好干。”

　　如果她当时不吵吵，收下那六千块，什么事也没有，所以要什么自尊呢。

　　去你的好好干，Dame气炸了都要。

　　重新戴上耳机，她要静静。

　　跟着节拍，脑子里渐渐地生出了琐碎的歌词。

　　什么垃圾培训协议，Dame拿出笔就在背面的空白纸上记下了歌词。

　　前半段可谓是一气呵成。

　　太棒了，Dame看着满意。

　　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又拿起了手机。

　　“奶奶说上课时间找您安排，您看一周哪两天比较合适。”Dame问。

　　“周二周五。”金仕成扫了眼日历。

　　“这周五没问题，下周二不行，我要去录节目。”

　　“你还有节目录？”金仕成记得她的资料并没有这一项。

　　“不能有吗？”一天到晚看不起谁，才平下去的气，感觉又溢了上来。

　　“周三周六行不行？”上次去节目组签约的时候，是说节目一般周一周二录。

　　谁给她的勇气讨价还价，金仕成冷冷回道，“不行，周二要是来不了，算缺勤，就这么定了，你自己考虑，以后没事，别乱发信息给我。”

　　Dame看到这回复，真的要炸。

　　忍是个好字，Dame深呼吸几口，奋笔疾书，又是一通改歌词。

　　回到音乐室，这个城市里偏僻的一角，是她的藏身之所。

　　她不喜欢夜里难眠的思绪，习惯了熬夜。

　　花了一天的时间，总算写完了歌词。

　　周五，第二次去玉春苑给金奶奶上课。

　　金奶奶无奈选了个坐着学的钢琴，虽然内心拒绝学习，但是奶奶善良，并不会为难Dame。

　　当然和Dame的温柔教学有不少关系。

　　还有就是金仕成这一天并不在玉春苑，整个空气氛围都是轻松舒适的。

　　“奶奶，下周二我实在是有事来不了，您看我们改到周三行不行？”Dame问。

　　“行呐，你有事就推一天。”金奶奶好说话，再说学习这个事，能推一天是一天。

　　既然金奶奶都说没问题，Dame心中有了底。

　　周二，她选择的自然是去录节目。

　　去节目录制地点的公交上，她认真地给金仕成编写了一条短信。

　　“尊敬的金总，实在抱歉我今天不能去上课，我已和奶奶协商过，明天我一定准时准点，我为我的失职感到深深歉疚，由于我工作协调失误，我愿意免费多赠送一节课时以表歉意，请您千万一定要笑纳，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重要的事说三遍，Dame觉得自己足够卑微诚恳了。

　　然而发出的信息如石沉大海。

　　金仕成只是看了眼。

　　想来他也不会回，Dame没太在意。

　　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Dame走进了录音棚。

　　很简陋的毛坯层，在并不繁华的郊区，就是废弃的楼宇。

　　工作人员也不多，围在前面，里面唯一一套家具，一张还算大的办工桌，中间一个欧式王座突兀的高档，虽然并不值钱，但和两边八张塑料椅子比起来，一对比便有了档次。

　　这得是多穷的节目组，这里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外面有太阳嗮，里面还算阴凉，不过人多，两个超大的风扇往中间呼呼地吹。

　　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窘迫感，倒是挺贴合节目名里的地下二字。

　　习惯地看到电视节目里的光鲜，这种反差感太具冲击性，让Dame进场一度尴尬。

　　还好她不是第一个来的，在桌子的右边离王座最远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选手。

　　是个短发的女人，烟熏的妆容反而有些妩媚。

　　Dame与她对视的一瞬间，彼此尴尬地笑了笑，笑容里有对这节目和这场地一言难尽的话语。

　　“你好，Ceco。”她主动地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Dame与她握手，“我叫Dame。”

　　“我认得你。”

　　握着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下，Dame一脸懵。

　　“my champion史上最高位的女Rapper，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超越。”

　　Dame又一愣，参加my champion，是八年前的事了。

　　久远到自己都忘了，Dame收回手后，在她的斜对面坐下。

　　Ceco的目光还朝向着她，Dame读得懂她眼里的意思，她知道，她的变化，很大、

　　“好多年前的比赛了。”Dame为了化解这份尴尬，笑着调侃。

　　“我全程都看了，Bazi完全是我的偶像，那一届他是冠军。”

　　Bazi，在这个圈子里不可避免的名字，Dame一如既往地淡淡一笑。

　　“后来我也去参加了my champion。”

　　“是吗？”Dame似问非问，那是hiphop里含金量最高的一个比赛节目，但凡是喜欢hiphop的，都会去尝试一下。

　　“进到24就淘汰了。”淘汰的时候，Ceco觉得特别可惜，到现在提起，她的表情里都还有遗憾。

　　“那个节目本来对女生就不太友好。”Dame说，竞争过于激烈，主要都是男生在拼，女生和男生比本身存在一定短板，所以那基本上是男生的比赛。

　　“但是你不是进了12位吗？”Ceco一直感到不平，为什么女生就不能走到最后。

　　Dame再度尴尬地笑了笑，那或许是她的黑历史，算不上光荣。

　　关于八年前的那届my champion，她并不想过多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