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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溪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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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辛夷是个早产儿,从小身体都比较羸弱,又经受父亲抛弃与母亲离世的双重打击,便倒在了季长清的葬礼上,而现代的季辛夷也就在此时穿越过来。
记忆中,季辛夷的身份只有季长清和季青黛清楚,季长清当初将他扮做男儿,只是为了牵住程源的心,可一个没心的人,如何牵得住。为了让季青黛在娘家有男人靠着,季辛夷势必要一辈子女扮男装。
季辛夷叹了口气,整理好思路,决定接受这个身份,这个朝代有点像宋朝,男子比女子活得更加自在,女子到了年龄不仅要嫁人,还要准备丰厚的嫁奁,不然也找不到好的人家,嫁人后就得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甚至还得面临被男子抛弃的风险,毕竟女子只能从一而终,而男子则可三妻四妾。
休息几日,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季青黛把他过去,对季长清留下的资产进行了清理,家里的现银都给季长清治病了,甚至还变卖了一些物件,办完葬礼只剩下一栋外祖留下的二进房屋,一些金银首饰,小溪村的一百五十亩地和一套老房子。
季青黛本意是想将母亲的资产都留给他,可季辛夷决意只要小溪村的田地与老房子,并说自己想回小溪村,城里的二进房屋与金银首饰交由姐姐打理。
季青黛舍不得将二进房屋卖掉,就和季辛夷商量,将外祖与外祖母的牌位供奉到那里,安排人定期去打扫,把奶娘和母亲的丫鬟带回去,若她们想嫁人,就给安排个好出去。
毕竟季青黛已经嫁为人妇,从小的经历,让季辛夷更加在乎这难得的亲情,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季青黛担心他身份暴露,没有母亲的庇护,十六岁的弟弟很难自保,回乡下可能更加安全。
其实,季辛夷刚穿越过来在床上未完全醒过来时,脑子里面就出现了一个小仓库,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类种子,这个仓库与现代农科实验室的很像,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东西,就被小丫鬟叫醒了。
这几天在床上躺着,季辛夷仔细对它进行了研究,发现这是个靠意念控制的空间,只要他想着将什么种子拿出来,这个种子就会自动出现在面前,而现代社会有什么种子升级,仓库里面的种子也会自动更新,真是太神奇了。
董家承的任命下来了,永乐县的新任县令。正因为如此,季辛夷轻而易举就借到了永乐县县志,没想到县志上还有最新的堪舆图,原来小溪村距离永乐县只有二十多公里。
第二日,季辛夷锁上了外祖家的大门,将钥匙交给了小丫鬟,让她去府里找季青黛。
“二郎君,小溪村路途遥远,我去帮你找辆马车吧?”小丫鬟担忧的问到。
“你知道走路要多久吗?”
“我没有去过小溪村,但听老人说,约莫三个时辰。”
也才三个小时,季辛夷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还是节约点吧,这个地方做什么都要花银子,自己可不想季青黛成为扶弟魔,让她被婆家看不起。
本来已经占有了原主的身体,可不能再把其他当作理所当然。其实季辛夷并不知道,董家承从小老实憨厚,对季青黛没有不从的,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好在以前经常翻山越岭,走路去小溪村并不是很艰难,翻过一座小山,又遇到小河,之后又是各种小山。正在无路可循之际,忽然一片杨树林那边,出现了一座小村庄。
季辛夷脸上露出欣喜,难以言表,终于到了。看着村里人都还在田里劳作,季辛夷找到一位路边放牛的孩童。
“小郎君,你好,请问季家老房怎么走?”
“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说话很奇怪,但赵清溪还是牵着老牛带他去了村里。
就在季辛夷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感谢的话时,赵清溪突然问道:“你是程家人,来打理田地的?”
“算是吧!”
季辛夷不知道还算不算程家人,这房子是季家的祖产,被当作季长清的嫁奁带去了程家,一直由程家在打理,和离后又带回了季家,到了季辛夷手上,只是这些没必要和一个孩子掰扯。
“到了。”孩童指了指面前的大门。
“多谢。”季辛夷双手作揖。
孩童牵着老牛转身离去,心想城里人的规矩真多,一个奴仆都这般懂礼节,想来他是把季辛夷当作程家的奴仆了。
轻轻推开厚重的木门,“吱吱”的响声让季辛夷无法忽视这古朴的味道,这是座普通老房子,东、西、南、北四面的房屋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口”字形的结构,中心为院,院子里面还有口水井,类似于现代的四合院。
自从这房子被季家收回后,季长清因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根本无暇顾及,长时间没有居住,恐怕还得找人来修缮一番。
不得已,季辛夷只能去寻求邻居的帮忙。离他最近的村民家大概有一百多米,要先穿过一片竹林。
在一个茅檐低小的小屋旁边,一条小水沟流过。旁边两个妇人,一起拧着床单,笑着用方言聊着天。
在不远的地方,老妇人的三个儿子都忙的不可开交。老大正在菜地里锄草,老二在忙着织鸡笼子,老三则坐在凳子上剥着莲蓬。看着老三,季辛夷拍了一下额头,突然想起他就是上次给他带路的孩童。
季辛夷径直向老妇人走去,行礼后自报家门,只是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但这也让老妇人大为震惊,程渊是洪山镇的大地主,住在县城里面,没想到他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来。
虽然老妇人还想了解更多,但季辛夷不愿再提程家的事情,便询问哪里可以找到人修缮房屋。
老妇人没有因为季辛夷故意转移话题而不高兴,反而对他多了一丝怜悯。
在交谈中,季辛夷知道了这家男主人叫赵钱贵,前几年因病去世,妻子李氏,也就是面前的老妇人,三个儿子分别是赵清泉、赵清水、赵清溪。
赵清泉比自己年长两岁,年前娶妻洪氏,就刚刚拧着床单的年轻妇人,他现在在县里的酒楼传菜,每个月有两贯银钱。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无疑是很大一笔收入。
听到季辛夷说想要雇佣手艺工匠修缮房屋,李氏立马说到:“手艺工匠需要去县城找,我们村里人都能弄,价格还便宜。”
“大娘说的可是真的?”
季辛夷惊喜的问到,如果村里人能直接修缮,可以省去自己很多时间,现在手中银钱不多,便宜自然是好。
“骗你不成,让老二找几个人给你弄,保证不比手艺工匠差。”
“那就麻烦清水兄操心了。”季辛夷赶紧向赵清水行礼。
赵清水赶紧伸手扶住她,严肃的说到:“你我差不多大,又是乡里邻居,不要弄那些虚礼,你到时候给足他们工钱就是了。”
“听清水兄的。”赵清水又与季辛夷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便放他归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季辛夷盘算着手中的银钱,修缮完房屋后,并不会剩余多少,还需尽快把田地拾掇起来,不然交税都困难。
在赵清水的安排下,房屋很快修缮完成,一来二去,季辛夷与赵家关系也越来越紧密。
房屋修葺好后,到了种植早稻的时候,季辛夷并不打算将所有田地都用来种稻,只是计划了二十亩左右。将稻田的土壤翻整一遍,这个过程分为粗耕、细耕和盖平。没有机器,最后只能去借赵家的老牛来整地。
“二郎,二郎。”赵清水在门外焦急的唤他。
“清水兄,出什么事儿了?”季辛夷头顶着草帽打开门,外面下着大雨,刚吃完午饭的季辛夷准备休息一下午。
“二郎可是要浪费这么好的雨天,我们去田里接鱼去。”赵清水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对呀,上游河水暴涨,必定有一些鱼会随河水冲进下游稻田,我怎么没想到。”说着就进屋找篓子,并穿上了蓑衣。
“你是贵公子,以前哪有做过这些事情,没想到很正常。” 赵清水笑嘻嘻的说到。
“清水兄以后可别说什么贵公子,我现在和你们一样,是一介农人,不懂之处还得你提醒呢!”
“看来娘说得没错,你就是规矩多。”
说着话就到了季辛夷家稻田的一处田埂,将篓子固定在田埂的放水口下面,一会儿功夫就随大水冲出不少鱼。
“居然有这么多鲫瓜子,看来上游河里的鱼冲下来不少呀!”赵清水有些激动,要知道普通人家可是没多少机会能吃到鱼,价格堪比猪肉。
“鲫瓜子?”应该就是鲫鱼,看来鲫鱼很早就已经有了。
“二郎没有吃过鲫瓜子吗?那二郎可会做鱼,不然去我们家一起吃?娘做的鱼很是美味。”
“好多东西都要学着做的,不能总是麻烦大娘。”
“这是哪里的话,娘都快把你当成亲儿了,哪里还会觉得麻烦。”赵清水最是受不了他总这么见外,“二郎可有想着娶位好娘子,这样还能帮你操持家务。”
“我能娶娘子吗?”想着自己的身份,估计这辈子都得一个人过了。
“当然能呀,二郎这般谦谦君子,干活又能吃苦,定是位好郎君。”赵清水以为他只是没有家人操持亲事,才如此不自信,等他回去与娘说说,定能为他寻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