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人生》我的狗叫四月

14、警察

　　不管是再怎么样发达的社会，社会的阶级都会产生分层，犯罪行为也不会消失，我们能且只能做到的就是把它控制在一个可以容许的范围内。
　　看着眼前的特殊电子档案，曾一宽脑中突然响起了很久以前警局中一个老前辈说的话。案件倒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是一件有关几个高中生失踪的。
　　倒不是说这个案件就不重要，只是这种案子一般到不了曾一宽的手里，毕竟他处理的都是更加恶性的事件，失踪案在他这里还真排不上号。
　　看着文件上的特殊编号，曾一宽倒是来了兴趣，这件案子特别在哪里？他用手掐着下巴又仔细看了一遍档案。
　　大致掌握了基本情况后，接下来就是实地考察了。他去了失踪者的家里，发现这几个高中生的共同点，他们都是认识的，确切一点说来这几个天天混在一起。
　　真的是混在一起，他们平时就跟小混混一样，打架收保护费，恶意骚扰别人，好像还涉及偷窃和嫖赌。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人。要说起跟他们有仇的人，排队可能都得好好排上一会。
　　别说别人，就连他们自己的家人都对他们厌恶不已，家属里面最好的态度就是冷漠旁观了。甚至，在说到他们的失踪时，有的父母还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明显就是觉得失踪了更好。还有人直接要求说不用找他们了。
　　街坊领居，老师同学更是避之不及，生怕和这些人粘上一丁点关系。曾一宽都有些诧异，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人，还真有点新奇的感觉。
　　毕竟，就连穷凶极恶的罪犯还会有亲属替他辩解，更离谱一点的还有受害者帮施害人脱罪的，这几个小混混却如此遭人憎恶。
　　走访一圈下来，曾一宽觉得更加奇怪了，连报案人自己都不上心的案子为什么在档案里重要等级会被提升。
　　要是别人管档案，曾一宽还可以去套套情报。可现在所有的档案是曾一宽曾经的死对头在进行管理，就算他不要脸地凑上前去，估计也是什么都得不到。
　　说是死对头，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其实刚开始他们俩还是好兄弟来着，可是后来一个女人出现了。
　　那女人硬生生把他搞成一个觊觎兄弟女人的形象，然后就跑了。不管曾一宽怎么解释，他都不信。他也想过找到那个女人还他清白，可结果他还真没找到，真是冤枉。
　　先不说他自己背的锅了，现在主要是看眼前的案子。这个案子看着简单，其实还挺棘手。首先有犯案动机的人太多了，这几个讨人厌到什么程度呢，曾一宽都怀疑要是被他碰到这几个人，他估计都会出手打他的地步。这几个人大事没干，小事倒是不断。鸡毛蒜皮的事真统计起来估计没完没了。
　　曾一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耗，所以必须要找一个切入点，切入点……
　　“磊子，磊子……”他从后面叫住了一个正在走路的男人。
　　男人似乎有些出神，根本就没有听到的继续向前走着。
　　“磊子~”曾一宽小跑着追上去，站在男人旁边大声喊道。
　　“老曾，你怎么会在这？”男人回过神来举起拍了拍曾一宽。
　　“在查一个案子。正好路上看到你了，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我在后面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曾一宽也回手拍了拍男人。
　　“没什么，就是一时有些走神。对了，你吃饭了没？等会我们俩叙叙？”男人笑着转开话题，怕儿子会搞成绿色鸡冠头这件事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好呀，好，我来请客，别跟我抢。”曾一宽拉着男人就走。
　　“谁会跟你客气？想得挺美。”男人翻了个白眼，扯开曾一宽拉扯的手走在了旁边。
　　“哈哈……”遇见旧友，曾一宽着实有些高兴。
　　“这样一起喝酒还是好久以前了。真怀念啊！”曾一宽半举着酒杯有些感概。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以前还有老刘、老齐他们。”男人也用很怀念的语气说着，说完抿了一口酒。
　　“老齐怎么样呢？还在生你气？”男人把嘴里的酒一口咽下，有些好奇地问。
　　“唉，别说了。从那以后，他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我们又在一个系统里，现在身边人全知道我和他不对头了。有时有人吃饭单请他不好，单请我也不好。最后有什么活动索性两个都不请。哈哈……”曾一宽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的，我在他心里难道就是那么一个人吗？那么多年兄弟，他一点都不信我。”曾一宽心里有些难受，眼眶有些湿润了起来。
　　“……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你也不要怪他，他本来就是个有些固执的人。”对面的男人安抚着拍了拍曾一宽的肩。
　　“我知道，可我还是有些难受，凭什么？”曾一宽气愤地拍着桌子，桌上的酒杯被振到，里面的酒流了出来。
　　“……”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的将酒杯扶起，抽出一旁的毛巾擦掉桌面上的酒。
　　“想当初，我、你、他还有老刘一起出任务，性命相托的关系，难道比不过一个女人？”曾一宽愤愤倒了满满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灌了下去。
　　“咳，当年他身体弱，老子救了他多少次。他立到的功劳起码有我的一半，结果呢？”曾一宽一杯一杯酒灌了下去。
　　“……不要喝了”男人开始有些懊悔了，不该提这个话题的，还以为他俩差不多已经和好了呢！毕竟当初几个人里面就他俩关系最好，没想到……
　　“不，你，你来说说，有，有这样的道理吗？有吗？”曾一宽好像喝得有些多了，说话开始有些都有些吐字不清了。
　　“没有，没有……真的不能喝了。”男人一边安抚，一边阻止曾一宽一杯又一杯的倒酒。
　　“嗯……什么……怎么没有了……””曾一宽对着耳边摇了摇酒瓶。
　　“再上……再点……”曾一宽对着包厢角落的点单器伸出手。
　　“好了，好了……”有些脱力的男人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额头的汗。
　　好在曾一宽喝得已经有些醉了，男人才得以将他架上酒店的机器座椅。机器座椅把两人送上打的车里，自动退回了店里。
　　“唔，头有点疼……”曾一宽头靠在男人怀里难受地说。
　　“开门，到家了。”男人晃了晃曾一宽，却发现他已经醉得都睡着了。
　　无奈的男人只好把他半靠在门上抽出一只手举着男人手臂上的终端对准门口改换了指纹解锁模式。
　　男人费力地将醉了之后沉得要死的曾一宽放在了床上。帮他脱了鞋子，换上睡衣已经是挺长时间的事了。男人甩了甩头，苦笑道：以前这种事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现在却……
　　正准备帮好友盖上被子，他却不太配合。两人挣扎间曾一宽手臂上的投屏被打开，投屏内容是他今天走访失踪案的记录。因为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曾一宽没有设置加密。
　　男人弯腰准备帮他关上的时候，扫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一时之间男人瞪大了眼睛。
　　把好友的手迅速塞在被子里，男人逃也似的出了卧房门。手放在大门把手上许久，男人低着头还是扣上了大门。
　　走进卧室，看了看好友睡得很熟的脸。过了好一会，男人才慢慢伸出手掀开了被子。
　　打开手臂上加载的记录功能，男人将整篇记录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复制了下来。只有用这种方法，好友的终端上才不会留下任何记录。这个时候，男人突然有些庆幸，好友是个十分排斥在家里装监控的人。
　　做完这一切，男人再次帮好友盖好被子。这次他没有多做停留，关上大门离开。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男人从自动贩卖机器里购买了一包烟，找了公园的小角落坐下。
　　“咳咳~”从来没抽过烟的男人被烟雾呛住咳了好几下。
　　“呼~”有些适应了的男人再度深深吸了一口。
　　在这个暂时空无一人的空间，男人短暂放松下来，笔直的脊背一下垮了下来。人果然是会变的啊，男人出神地想。
　　默默的抽完一支烟，男人将烟头掐灭。打开刚刚拷贝下来的内容，其实大致内容男人之前已经看到过了。
　　一起失踪案，失踪人数总共有7人。7人同属博文高中的校友，哦，博文高中就离男人工作的学院不远，就隔着两条街。7人年级班级各有不同，平常混在一起，收保护费和骚扰同学，好像还有偷窃和嫖赌行为，周围评价很低。
　　这些男人其实不太关心，真正引起男人注意的是这里面提到的一个名字。夏聪，男人用手虚空中点了点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其实不算太特殊，重名的人估计能找出一连。可偏偏是在男人附近的学校，又是特殊的时间点。
　　男人十分清楚地记得今天看到的那个被称为宁哥的绿色鸡冠头嘴里就叫过这个名字。
　　是巧合吗？男人的眼睛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