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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风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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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抬头朝着门口看去,便见伏蕖正弯着眼睛看着自己,一双桃花眼在暮光下更显勾人。
“好久不见。”陶桃淡淡道,自从在南街市见到她一面后,自己心下便清楚,总有一天二人会再相见。
伏蕖见她面容平静,端着一副恬静沉着的模样,心头禁不住的涌起一股妒火和恨意,凭什么她能得到幸福?
“久别重逢,你难道不好奇,我今日来找你是因为什么?”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也不会再来我面前说这么一嘴。”陶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气定神闲。
伏蕖似笑非笑,走到她面前,“还因为之前在海安洲的事情生气呢?”
见陶桃不说话,她眼睛一转,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中的画卷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作为我们重逢的礼物,我就告诉你那日在海边的男人是谁吧。”
陶桃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无论他是谁,我已经不在意了,若是有缘,自然会相见,你就不用在这件事情上吊我的胃口了。”
说完,她便要转身,“对了,以后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荷花娘子不要再登门拜访了,毕竟,你现在的身份.......”
伏蕖咬着牙冷哼道:“我如今虽沦落风尘,却也是自由身,赚的也都是干净的银子,身边也没有人敢把我当成猴子耍。”
“恩,既然你开心,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还望荷花姑娘能够在这定州大放异彩,芳名远扬。”陶桃睨了她一眼,冷飕飕道。
“陶桃!你真的以为自己现在比我活得好吗?”伏蕖大声叫住了她,“我现在只可怜你被别人当成了替身,自己还喜滋滋的乐在其中,啧啧啧.....”她撇着嘴冷笑道:“真是可怜呐。”
“你什么意思?”陶桃走近她,眯着眼危险道:“如果你还敢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伏蕖不再多言,樱唇抿成一条直线,将手中的画轴展开,随着画卷中的女子慢慢显露出面容,陶桃的眼睛也越来越大,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画中女子。
如愿以偿的看到意料之中的神情,伏蕖心下止不住的得意,她迫不及待的开口,只想着再在陶桃的心间划上几刀!
“你不知道这是谁吧?”看着陶桃茫然的表情,她得意洋洋道:“那就对了,离安王怎么敢跟你说呢。”
看着面前女子逐渐苍白的面容,她便涌起快感,只想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撒到她的耳朵中。
“这是离安王真正动人的女子,名叫婉心,是他的贴身丫鬟,哦对了,还是唯一的通房呦~”她得意道,“离安王十分宠爱这女子,王府内的女主人也只有她一个,也正是因为这个婉心,他拒绝迎娶公主,甚至是被贬海安,他都甘之如饴。”
“我想你还记得吧,他在海安洲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我想他回来后,应该是告诉你,自己回了一趟京都,并且办了一件要紧事。”
陶桃猛然想起,那日他的面容,以及自己的激动。难道这一切都是.....
“没错,他只是回到京都,看了一眼这个死于非命的女子。至于你......”伏蕖看着她更加惨白的面容,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说帝王心甚是薄情,你以为离安王会不同?原来的死了,正好还有一个替代品正深情的等着自己,你说,他回不回来?”
陶桃的耳边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就像是飞蛾在不断的挣扎着、扑棱着一般。
“你若是敢骗我......”陶桃抬起了眼皮,看着她,“我绝不会你放过你!”
“不,这次我不骗你,”伏蕖幽幽道,将画卷放到陶桃的手中,“只要离安王看一眼这画中女子,一切,你便都会明白。”
看着伏蕖扭着腰远去的背影,陶桃只觉呼吸困难,她目光垂下,落到了手中的画轴上,这女子和自己一模一样,除了那对梨涡,还有自己一贯都喜着粗衣,只怕就连自己都会恍惚认错。
所以这便是报应吗?当初对郁津说他只是祁琮的替身,自己接近他,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如今,小丑竟是自己?
她失魂落魄,苦笑着蹲了下去,脑海中却突然男人的话:等到定州一切结束后,便全部都告诉自己?所以这些日子的浓情蜜意全部都是骗人的,他只不过是舍不得这张和他通房一模一样的脸!
想到这里,陶桃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恶心,这具身体里藏的是位现代人,对待爱情,她可以忍受不爱和最后的渐行渐远,却不能接受亵渎。
“去问他,将一切都问清楚!”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这道声音,“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下去?”
不行!陶桃定了定神,她站起了身,将画卷收好,便朝着县衙跑去,自己一定要问明白,这女子到底是谁?自己对他来说又是什么!
“诶——陶姑娘,你这是......”郁思齐恰好在回府的路上,他看见正气喘吁吁跑着的陶桃,忙拦下她,“这是怎么了?府中出事了?不可能啊,土匪都要被剿灭了,这城内太平的很呐。”
他自问自答,语调飞快,却也不耽误的拉住了陶桃的衣袖,见她面容惨白,眼尾染红,喉口还在不断哽咽着,那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陶姑娘,你若是找郁津,我带你去!”他摆正了脸色严肃道。
“不,我要亲自找到他。”陶桃梗着脖子,她的大脑好似一团浆糊般,郁津的笑、吻、抚摸全部都在她脑中回放了一遍,而自己的心也越来越痛,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人。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放心!”郁思齐直觉不妙,只能死死地拉住她,“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他回来再说啊!”
被猛地拉回现实的陶桃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郁思齐,“太子殿下?”她愣愣道。
郁思齐见状,忙四处看了下,便立即捂住她的嘴,焦急不安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小点声。”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陶桃将脸颊的泪水擦干,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画卷展开,然后紧紧地盯着郁思齐,“这画中女子,您可见过?”
“这......”郁思齐乍一看到画中女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陶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您只需告诉我,这女子是不是郁津的通房,后来死于非命。”
看着陶桃严肃认真的双眸,郁思齐心下直骂郁津,亏的自己还让他早早跟陶姑娘说一下婉心的事情,他倒好,不知到底在等什么?
“要不你还是等郁津回来再说吧。”郁思齐咽下了一口唾沫,不熟练的安慰道:“他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婉心?”再次听到这名字,陶桃愣了愣,刚刚自己心下还在为郁津开脱,可能是伏蕖骗自己的,毕竟她不止欺骗过自己一次,如今看郁思齐的模样,她说的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如此。”陶桃笑道,“她说的对,我才是那个笑话。”
说完,陶桃便扔下了画卷,穿过人群,朝着远方跑去,郁思齐忙捡起地上的画轴,放到随从的手中,快速吩咐道:“这画像一定要保存好了,若是丢失,拿你是问!”
说完,他便连忙跟了上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陶桃已经消失在人群中,郁思齐恼恨的跺了下脚,心下却不禁升起不安之感。
话说陶桃正奔跑时,不知不觉便跑到了一处小巷中,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她失魂落魄停了下来,沿着小巷慢慢地走着,心如死灰。
经过一处院子门前,突然从里面伸出了一双手,随后又快速的捂住了她将要叫喊的嘴,“不许叫!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王赖子浑身血腥,他挣扎着,将自己刚刚抓到的女人紧紧地辖制住,一把锐利的尖刀抵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你是谁?”陶桃极力冷静下来,颤抖着声音道:“如是要银子,我可以全部给你。”
“银子?”那人闻言冷哼一声,“老子的银子用不完!”
陶桃一听,大脑飞快的转动,目光瞥到男人腰上的那把关公刀,突然想起鲁洋曾经说过的话,她灵光一闪。
“你是北土匪王赖子。”
王赖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认识我?”
“不认识,听说过。”陶桃冷静道。
王赖子听到这话,心下顿时生气了一股自豪,“算你还有几分见识。”说完,他便闷哼一声,陶桃见他手掌稍松,正要逃开,却见男人已经将匕首移到了她的脸上。
“不要想着跑,否则,我这把刀可不长眼。”
陶桃倒吸了一口凉气,点了点头。“有什么我能做的?”
王赖子粗声喘了几口大气,慢慢道:“带我去韵丝坊,我便放你走。”
陶桃心下慌张,却又想到韵丝坊内的伏蕖,心下顿时有了主意,便点了点头道:“我不认识路,还望英雄帮忙指路。”
说完又蹲下往自己脸上擦了一层灰,“我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这路人万一有认识我的人,那便不妙了。”
王赖子目光沉沉紧紧地看着她的动作,并不为所动,见陶桃迟迟不好,他心下不耐,便出声催促,“赶紧走!若是敢耍什么心眼,我要了你的小命!”
陶桃忙站起了身,二人便朝着韵丝坊走去。
老鸨眼尖,老远便看见了自家的常客王赖子,见他浑身是血,身边是被他挟持着的女子,便连忙差人将人从后门接到伏蕖的房内。
“妈妈,我今晚不接客。”伏蕖朝着外面的老鸨到,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伏蕖慢悠悠的扭着走到王赖子面前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