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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记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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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道朝府内走去,贺安祖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他回头看去,恰好看见鲁洋下了马,牵着朝二人走来。
他兴冲冲的朝着已将马车停在路边的陶桃道:“我正想去府中找您呢,没想到竟在这儿碰上了!”
陶桃撩起帘子笑了笑,“鲁公子找我,是有何事?”
“就是那铺子的事情,我今早就去找了佟掌柜,他一听说有人想盘下他的铺子,喜不自胜,只想着赶紧有人买就好。”鲁洋叹了口气,“这个佟义是个孝顺的,现下他老母病重,只想着赶紧拿到一笔银子,便去京中替老母看病。”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便去看看吧!”陶桃二话不说,便对贺安祖道,“贺大人,我们现在出发,若是可以的话,今日便将店面给定下。”
贺安祖点头,便跟在鲁洋的后面,沿着崎岖的小路朝北街市骑马而去。
到了酒铺,陶桃打量了下店铺的外观,地基牢固,墙体虽旧,却能看出当初装修时的用心,门口还有一畦花圃、一处菜园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风雅的气息。
“鲁大师,您来了。”酒铺内出来一位瘦瘦高高、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衣着不俗,眼神凌厉,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
“佟掌柜,这便是我说的那位买家陶姑娘。”鲁洋看了眼陶桃道。
佟义撸了把胡子,打量了下陶桃后走到她面前,“鲁大师应该将我的情况都跟您说了,这间酒铺我倾注了许多心血,如若不是老母亲病重,我也舍不下这处铺子。”说完,他轻叹了口气。
“鲁公子将您的情况都跟我说了。”陶桃抿了抿嘴唇道,“佟掌柜为人孝顺尊长,我很敬重您。”
对面的人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老母为抚养我,年轻时吃了不少的苦。只是想着若是还有一分能治好的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二人说话间,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她轻咳嗽了两声,佟义见状,忙上去扶着她,“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这么大!”
“儿啊,你是真的要卖了这个铺子吗?”说完,她又低声咳嗽了几下,喉咙口还时不时的传出呼啦啦的喘气声。
陶桃歪着头,走向了佟老夫人,看着她头顶出现的面板,她犹豫了片刻后,便上前认真道:“佟掌柜,若是您不介意的话,要不我给老夫人看看?”
“你?”佟义眼神闪过一道怀疑,“你是大夫吗?”
“我不是,”陶桃抿了抿嘴唇,“但我自幼和一位老师傅学过些望闻问切,所以对于一些病状,我倒是有几分心得。”
“哦?那陶姑娘你看,我母亲她的得的是什么病?”
其实,佟义知晓自己母亲的病情,但是他心下仍然抱有几分希望,若是面前的这位女子可以治好老母,那也用不着再舟车劳顿了。
“老夫人这病应该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每到寒冷时,便骨头酸痛,甚是难忍;随着年纪渐长,现在就连手指、脚趾也变得疼痛,所以老夫人拄拐杖不是因为身有残疾,而是因为腿脚疼痛,才借助工具行走。”
“你说的对。”佟义不禁眼冒喜悦,“所以,陶姑娘你看我老母的病还有的治吗?”
看佟掌柜殷切的模样,陶桃犹豫了下点头,“我可以治!但是.......”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佟义忙道。
陶桃挥手,“只是老夫人这病已经缠绵许久,若是要根治的话,只怕需要好一段时间,”
“大概多久?”
“半年起步。”
佟义面露难色,若是半年期间,老母亲的病还是没有好,那岂不是又在定州浪费了半年时间。
陶桃见他有些犹豫,便又说了句:“要不这样吧,您先让我试一个月,若是到了期限,老夫人身体确实有所好转,那么您就相信我,把老夫人交给我治疗,若是一个月后,还有没有什么改善,那您再走也不迟。”
佟义顿时露出了笑意。“那就麻烦您了!”
陶桃挥了挥手,“只是我替人治病,不开药,不施针,只是通过膳食来调理,所以还请老夫人到时候吃我煮制的食物。”
“食疗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佟掌柜点头道,“您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回府的路上,贺安祖奇怪道:“陶姑娘,您不是要盘店吗?怎么替人看起病来了?”
陶桃笑了下:“我开店的目的便是想通过食疗替人看病,如今正好有一位病人,那便先给她看了再说。”
鲁洋听到她的话,不禁点了点头敬佩道:“陶姑娘,您不仅主动给佟老夫人看病,还免了他们的银钱,可真是个好人。而且......”
“而且您很厉害。”
陶桃笑着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对小梨涡,“鲁公子,您真是高看我了,这定州本就人口稀少,若是再离开一些人,便真的成了土匪的城池了。”
鲁洋恍然大悟,一阵微风吹过,马车的绸帘被掀开,他的目光不自禁的落到了女子带笑的面庞上。他愣怔了下,忙移开目光,心下却不禁升起了一股怅然。
“对了,鲁公子,我刚刚正想着问您打听一件事。”
“陶姑娘,您说。”
“不知鲁公子是否知道南街市的那个韵丝坊?”陶桃探出了头,看着鲁洋道,“就是一直走到底的那家。”
“陶姑娘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鲁洋面色疑惑,“那里甚是荒僻,若非定州当地人,只怕也甚少探寻那处。”
“咳......”陶桃不自在的咳了声,“只是有位故人在那处,我想去看看。”
“故人?”鲁洋更是奇怪,却并未多做他想,“那里关的都是些罪臣家眷,还有一些是路过定州时,被土匪掳来的,便全部都扔到了那处,比如有个叫.....叫伏蕖的,便是王赖子的人。”
“伏蕖?”
“怎么?陶姑娘认识?”鲁洋面露惊讶,“难道她便是陶姑娘的故人?”说完便又皱起了眉头,“不会吧,她那样的人.....”
“也不算,只是认识,她原是海安洲知县之女,和我.....和我有些摩擦。”
“我就说嘛,她那样的人......”鲁洋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面露鄙夷道。
见她如此,陶桃奇怪道:“怎么?鲁公子认识伏蕖?”
鲁洋冷哼一声,“荷花娘子的名声,在俺们定州可是响当当的。靠着一把好嗓子和床....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即使毁了半张脸,也能哄的刺史团团转。正是因为她给王赖子牵线搭桥,所以这几个月,这些土匪们更是猖狂。”
“刺史和土匪?”陶桃诧异,“这是官匪勾结啊。”
“可不是,要不说定州匪患难除呢。”鲁洋愤愤道,“但是这个荷花娘子也是其中的刽子手。”
陶桃心下顿时涌起了一阵不安,没想到刚刚看到的竟然真的是伏蕖,更没想到的是她现如今竟然和定州土匪也有着勾连,这个女人,真是低估她了。
她嘴角不禁浮起了一阵冷笑,她那日骗自己救命恩人是祁琮,将自己当猴子耍,这笔仇,自己可记在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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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陶桃便开始准备给佟老夫人备饭的食材,根据刚刚体检系统的提示,她得的是风湿,应是月子中受了风,所以落下了这个病根。
除开风湿,她还有些微的哮喘、高血压,这些都是属于老年病,说难治也不难治,但若是要根治,怕也是难得很。
“石橄榄、莲子、天麻......”她处理着刚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食材,自言自语道,“还差一味.....”
“还差什么?”郁津站在她身后低声道。
陶桃心下顿时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划过心田,“你回来了?”
郁津柔声道:“恩,今日去看店面了?”
“除开佟掌柜那处,鲁公子还带着我去看了另外一处,只是位置有些偏僻,在街角处。不过占地倒是蛮大的,看起来也还不错。”
“不急,你慢慢看,若是银子上....你只管开口,不要与我客气。”他说完,又低声笑了下,“算了,你也不是会主动开口的人。”
说完,便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玉佩,塞到她手中,“拿着这块玉佩,便可调用我所有的钱庄银款。”
陶桃看了眼手心中精致华丽的蟒龙状玉佩,忙道:“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收下。”郁津紧紧地盯着她,“这是我给你的.....聘礼的一部分。”他说完,自己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陶桃见他红着脸低下了头,心口不禁变得柔软,“那我便先保管,你若有需要,便来拿回。”
郁津闻言点了点头,陶桃突然想起伏蕖,便连忙道:“你还记得伏蕖吗?”
男人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伏家的那个?”
“对,她现在也在定州。我听说她和定州刺史之间......有些关系。”
郁津垂眸片刻后冷笑道:“我道江刺史的那个姘头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她。”
“怎么?你也听说了?”
“可不是,昨日我去江刺史府中,便见他夫人在叫嚷着,说他那个姘头的事情,后来谢林去打听了一番,我这才知晓这姘头竟还是个中间人。”
陶桃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忧道:“定州官匪勾结,甚是严重,你......”
她还没有说完,便被匆匆而至的贺安祖打断,“公子!林儒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