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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淬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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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洋听完,拍着胸脯道:“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盘个店面。”他大手一挥,潇洒道:“在这定州,谁不知我鲁大师便是专门做料理店面的事。”
陶桃看向他柔声道:“不知鲁公子可知,北街市是否有急着脱手的店面?”
“陶姑娘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今日我们相遇的那个小酒馆,因掌柜的老母亲身患重病,又听闻京中有一圣手,可以救治,所以他正好急着出手呢。”
“重病?”陶桃疑惑,“在定州找过大夫看过了吗?”
“哎......”鲁洋脸上顿时布满了愁苦,“咱们定州这样的地方,太过贫穷,加上民风.....所以咱们这里正儿八经的大夫没有几个,赤脚医生倒是不少,所以一旦生病了,若是自己能扛住还好,若是自己扛不住,只怕是....”
看他满面愁容,陶桃心下也很是难受,许临风见状道:“大哥,你先看看,给陶姑娘找一处铺子开食疗馆,男人们要处理的事情,你与她说也没用。”
鲁洋听完拍了拍头,“瞧我,实在是糊涂了。”又对陶桃、郁津抱拳道:“二人放心,我定尽心竭力的帮你们找一处。”
“如此,便多谢了。”陶桃起身谢道。
送走了鲁洋一行人,郁思齐侧身看了眼身旁的郁津,见他眉间布满愁云,便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不觉得这定州有些贫穷的过分吗?”郁津看了眼郁思齐。
“是有些奇怪,但是又不奇怪。”郁思齐转过身朝着府内走去,二人慢慢地走着,“自建朝以来,定州便是曦朝的兵家要塞,所以能在这里当官,都和皇家有些沾亲带故,就说今日你去拜会的那个定州刺史——江壤,便是宫中江贵妃嫡亲的四叔,还有明日要见的定州县令,是现如今正得宠的吴昭仪的弟弟——吴暄。”
“恩。”郁津面无表情,“所以这两人我是动不得,也骂不得了。得把他们当祖宗供着?”
“哎......”郁思齐叹了口气,“二弟,你知道为何父皇单单只派你来定州?就连我,此次也只是你的助手。”
“除了让我安心剿匪,难道舅舅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当然有了。”郁思齐啧啧道,“外戚干涉内政,其罪当如何?若皇亲伙同土匪,又当如何?”
郁津沉默片刻,紧紧地盯着他道:“所以舅舅这是告诉我,放开手去干,皇亲如何,国戚又如何,若是犯了法,便一视同仁!”
郁思齐笑着点了点头,“这不就是了?幼时总是你给我背黑锅,现在也该是我还债的时候了。所以,你只管去查,就算是查到了宫中,还有我顶着呢!”
二人正说着,便看到了不远处迎面走来的陶桃,郁思齐朝身边人使了个坏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说着,便朝自己院子走去。
“诶?太子殿下怎么走了?”陶桃走到郁津面前,奇怪道。
“你找他有事?”郁津假装吃味,不高兴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说的?”
“哎呦,我的郁大人.....”陶桃苦笑,“您连这醋都要吃啊!今天的鲁公子,许大人,还有现在的太子,你要是这样吃醋的话,只怕你便不是离安王了,而是醋瓶王。”
郁津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那又如何?反正,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说着,便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刚刚大夫怎么说?可有什么要紧的?”
陶桃抬眸情不自禁的娇声道:“真没有什么事,大夫也说只是有些水土不服。”
郁津点了点头,“那就好,若是有身体不适的情况,一定要和我说。”
“我知道啦~”陶桃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嘴唇,耳尖不禁红了一片,便连忙低下了头,“你一直看我干嘛?”
郁津见她满脸通红,不禁脱口而出,“总是看不腻。”
“咳咳咳......”见二人马上便又要抱在了一起,贺安祖不禁重重咳嗽了一声。
陶桃便站直了身子,看也不敢看贺安祖,便匆匆忙忙的朝着后院走去。郁津见她走远了,这才将目光收回,看向了贺安祖,“怎么了?”
“公子,您还记得我们在海安洲遇到的那个瀛人吗?”他垂下眼眸狠狠道,“我怀疑许临风便是那个人。”
“他?”郁津惊讶,“为何这么说?”
“今日我见他身手不凡,尤其是轻功,甚是了得,与那日出现的瀛人招式间有许多重合。就连出拳的方式,也有那刺客使柳叶飞刀的痕迹在。”
郁津没有开口,先前误会了祁赫是那刺客,他对贺安祖的判断有所保留。
贺安祖好似是知道他的顾虑,便开口道:“大人,属下也是猜测,毕竟过去了那么久,我也可能是看岔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在定州期间,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恩,”郁津点了点头,“他们连太子都敢动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的。”
“那属下要不要从海安调一些精兵过来?”
“有备无患,你还是调一些过来,不要从海安洲直接过来,先绕道去京都,然后来到定州,记住,从京都出发的时候,声势浩大些。”
贺安祖握拳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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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陶桃早早起了床,她将小厨房采买来的一些处理好的鸡剔骨取肉,然后又准备了一些孜然粉、辣椒粉,准备弄一些香酥鸡架。
“陶姑娘,起这么早?”郁思齐竖了个懒腰,来到厨房伸着头说完,便看见正在腌制鸡架的郁津,顿时睁大了眼睛,“你这是在做东西?”
“怎么?不行?”郁津冷冷道。
郁思齐点了点头,“是不行,”然后他假装愤怒道,“你不是说过什么君子远离庖厨!现在......”
“哎......”他摇了摇头,自己何时见过自己表弟这样过,爱情,真是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就是一向禁欲的人,也免不了。
“偶尔尝试一次,也很不错。”郁津淡淡道,不太熟悉的将处理好的鸡架放到烧热的油锅中。
“滋啦————”热油四溅,郁思齐被吓得忙后退一步。
“你这是下厨吗?”他抚着胸口怀疑道,“我觉得你是想要谋害我。”
郁津看了他一眼,又将剩下的鸡架全部都放入油锅中,根据陶桃平日做的那样,学着用筷子慢慢的推着鸡架,使得受热均匀。
不出片刻,一锅香喷喷的鸡架便出炉,陶桃在上面撒了一层调料,郁思齐实在抵不过香味,便小心的捏了根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下,确认卖相不错后,才放到了口中。
“恩......不错。”他不情不愿道,“但是比陶姑娘的手艺,可差远了!”说完,他又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
郁津见状,和陶桃相视一笑,“你也尝尝。”
陶桃点了点头,拿起一根咬了一口,入口香酥,油脂与鸡肉完美平衡,味道很是不错。
“好吃!”她眯起了眼睛笑道。
郁津便就着她手中咬了一口,看着面前小女子错愕的表情,他更加心满意足,“是很香!”
吃完了早膳,陶桃坐着马车,身后跟着贺安祖来到了南街市,这次她决定走到底去看看,昨日听了鲁洋的话,她知道这里甚是危险,但越危险的地方,便越有可能藏着他们想要找的人。
“陶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贺安祖小声道,他敏锐的察觉到周围都很多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只还有一点点便到底了。”陶桃说完,便朝着车夫道:“麻烦您快些。”
贺安祖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狠狠地瞪了眼两边的大汉们,握紧了身后的那把砍刀。
果然!北街市走到底,出现了一家奢靡华丽的乐坊,上面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陶桃下了马车走上前,认真看了下,这才认出写的是‘韵丝坊’。
她抬头看了眼这韵丝坊,正想进去时,便被二楼一位临窗弹唱的蒙面歌姬吸引住了眼球,她走上前几步。眯起了眼睛打量着。
“伏蕖?”她惊讶道,“她怎么在这儿?”
贺安祖听到这个名字,也抬头看了一眼,心下也甚是诧异,“她不是被流放了吗?”
陶桃低着头沉思,又抬起了头往上看了一眼,不过片刻,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难道,刚刚是自己看花了眼?
想到这里,她便要进去看看。
“陶姑娘,稍安勿躁!”贺安祖忙拦住她,“这里有些古怪,万一......您要是出了事,我不好交代,而且刚刚那歌姬看起来便是海安洲的伏家女,若真是她,只怕这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的对。”陶桃点了点头,又抬头打量了下面前的这处小楼,鲁洋只是在餐桌上提了一嘴,却给了她一些线索。
身处铁铺、肉铺之间的韵丝坊,看起来甚是华丽,却又处处透出一股阴森寒凉。
二人转身离开时,楼上的那位歌姬走到栏前,正缓缓的拿下面纱,只见她左脸覆着一块精巧细致的粉色面具,眼神淬了毒一般紧紧盯着陶桃离开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