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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定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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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和郁津离开海安洲的那日,天气晴朗,阳光和煦,就连海风也变得愈加柔和。
“姐姐,到了那边一定要给我写信。”珑亭中,红酥依依不舍的握住陶桃的双手,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
陶桃回握住她的手,“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这么伤心。”又伸手帮她抹掉眼泪,“若是遇上合适的,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要想着,不要总是忙着食疗馆。”
红酥点了点头,“姐姐,若是定州不好,你一定要回来。”她紧紧的握住女人的手,又伸头看了看郁津的方向,小声道:“若是郁大人待你不好,也不要忍着,反正咱们有银子,啥也不怕。”
因为这半年多陶桃的“洗脑”,加上店中帮忙的一些女子大部分是被休或和离,红酥倒是有了几分“新时代”女性的思想。
“扑哧.....”陶桃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转头看了眼郁津,见他冷冰冰的站在马车前,若不是那出众的样貌和气质,倒真有几分马夫的模样,便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的赚银子,搞男人!”陶桃作势将拳头捏紧。红酥哭笑不得。
“陶姑娘,该出发了。”谢林朝着二人招了招手,“再不走,到定州就要天黑了。”
陶桃闻言,轻拍了拍红酥的手,朝着马车走去。
出城门时,已是巳时,于忍面露不舍。
“王爷,一路平安。”
“海安洲的城门便交给你了,守好城门便是守好海安,守好京都。”郁津低声朝他说道。
“是!”于忍卸下佩刀,朝他行了个礼,“恭送王爷。”
郁津点了点头,转身跳上了马,郁津虽是大男人,却又格外的细心,马车的四周封了一圈牛皮纸,坐垫上还加了一层层软垫,案几上放了两个暖手炉,还有一座用铜炉封好的金丝炭,狭小的一方空间,倒是格外的温暖。
自几日前和他说开了以后,二人的感情急剧升温,但谢林和贺安祖倒是好似习以为常了一般,好似两人就应该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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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定州,郁津出示了令牌后便进了城,不同于海安洲的临海多风,定州干燥,就连风也好似冷厉的镰刀一般,所以这里的人喜辣重口,尤其爱一些腌制食品。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再转个弯便要到准备好的府邸时,突然前面的小巷中冒出了几人,皆着粗衣,戴粗布。
“桃儿,不要出来。”郁津低声朝着里面说道,便跳下了马,冷冷的走到谢林、贺安祖的身后,打量了下面前几个好似是村民的人。
“你们是何人?”他冷冷道,“是要劫财?”
好其中应是头领的人站出来打量着他们三人:“俺们可不是强盗,只是想看看从京中来的大官是何种模样。”
“那你们现在看到了,怎么还不走?”谢林气冲冲道,没想到刚到这地方,便给他们来了场下马威。
“你不会也和上几人一般,和土匪勾结抢俺们的血汗钱吧?”那人朝着郁津直接说道,眼中充满敌意和打量。
早在来这里之前,郁津便已经知道这定州匪患横行,和当官的脱不了关系,所以这里的民风更为剽悍,能直接冲入官邸破口大骂,更能直接剁了当官的。
“不会。”郁津淡淡道。
贺安祖见那人还不让开,颇为不耐道:“京都来的王爷,还能看得上你们这些个银子?”
他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最能打消他们的敌意和疑心。
“俺们就先信你们一次。”那领头的人闻言倒确实有几分收敛,收回了手中的斧头,有有些不自在的补充道:“日后要是剿匪,若是有用得到俺们的地方,就去城西的‘余氏铁铺’找俺,俺一定在所不辞。”
说完,便带着几人离开,谢林看着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不禁冷笑:“有这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剿匪呢?”
“你以为他们不想吗?”郁津淡淡道:“但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顶梁柱,若是有个好歹,便只留下孤儿寡母的,如何过活?再者土匪最是记仇,若是被他们盯上,便一辈子不得安生,他们只是平头百姓,怎么和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斗?”
谢林闻言,面露惭愧。再看向那几人远去的方向时,双目多了些敬佩和同情。
贺安祖看了眼城门的方向,耳尖动了动道:“公子,太子殿下应该到了。”
郁津闻言也看向了城门,果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恩,谢林,你先带着陶桃进去府中歇着吧。”他朝着谢林道,又走到了马车前,利落的打开布帘。
“你先回去歇着,我还要见一个人。”他有些迟疑,却还是直接道:“是太子。”
“恩。”陶桃乖顺的点了点头,她刚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安,“你小心些。”
郁津点了点头,便将布帘又合上,对着谢林使了个眼色。
陶桃前脚刚踏入府中,郁思齐后脚便正好到了二人面前,他着束装穿长靴,眉间稳重,嘴唇紧抿,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模样。
“二弟。”他下马,眼角不经意的溢出了一份笑意,“在此等我?”
“恩,”郁津也带上了几分笑意,他与太子的感情一向不错,二人虽是表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刚刚在城门遇上一群村民,扛着斧头,别着镰刀,拦下了我,将我好一顿质问。”郁思齐颇有些无奈,“定州的老百姓真是......不容易。”他说完又看向了郁津,“你是不是也遇到了?”
“正是,”郁津点了点头,“许是被官匪勾结弄怕了,但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怎么会得知今夜我们会到这里?”
郁思齐也被问住了,愣了愣,“是啊,他们怎么知道的?”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疑惑和警惕。
“定州水很深,你要小心。”郁思齐拍了拍他的肩膀,“父皇说过,这里只有你能治理,我只是来学习观摩下,顺便看看你那个......小媳妇。”
看郁思齐本正经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坏笑,郁津无奈,“大哥,你就不要在拿我开玩笑了,再说她好不容易跟我来了定州,你不要又把人吓跑了。”
郁思齐撇着嘴点了点头,“恩~~~”他故意拖着声音道:“不能把人家吓跑了。”
郁津见他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郁思齐点了点头,几人拐了个弯朝着府邸走去。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夷族那边新任大汗上位了。”
“哦?”郁津挑着眉看向了他,“祁琮?”
“是他。”郁思齐眯着眼睛看了眼月色,“听说祁吾刃因失血过多去世,临走前把位置给了祁琮。”
“恩。”郁津淡淡应道,惹得郁思齐看了他两眼。
“我时常想。若是你不跟姑姑姓,回到了夷族,只怕你都不用争,祁吾刃那老家伙便会迫不及待将位置给你。”
“没有假设,而且我从未想过回去。”他淡淡道。
郁思齐点了点头,“不知将来和夷族的关系会如何,祁琮此人,比他父汗更有几分手段,只怕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不行就打。”郁津双目阴沉,“总能打得他心服口服。”
郁思齐闻言看了眼他,笑着道:“你说的对,倒是我妇人之仁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大笑进了府,谢林忙迎上来,“太子殿下。”
“恩,你跟着二弟出来历练,倒是比在京都还要稳重了几分。”
“嘿嘿.....”谢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还是公子教的好。”
将郁思齐安置了以后,已是亥时,郁津还是有些想见陶桃一眼,便朝着她的厢房走去,到了门口,见里面的烛光还亮着,心下顿时一暖,她也在等自己吗?
“桃儿,睡下了吗?”
陶桃本躺在罗汉床上,听到男人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小声道:“这么晚了......”她虽是现代人,却也染上了几分古人的“习性”,总是觉得半夜与外男相会很是大胆。
“就看你一眼。”郁津低声道,他垂着眉头,“我不进去。”
陶桃闻言打开了门,飞快的瞟了眼门口的男人,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下有几分羞涩,“太子殿下安置好了吗?”
“恩,都弄好了。不见你一眼,今夜我怕是睡不着。”郁津紧紧的盯着她。
陶桃目光躲闪,有些不好意思,“明天不就可以见到面了吗?”
“不一样,今天是今年,明天是明天,时间不同,心境也不同,所以当我想见你的时候,总是有些忍不住。”
“而且,我明日大概会很忙,应该会顾不上你,贺安祖留下,你去找铺子、买东西都让他跟着,这样我才能安心。”
这些天,陶桃已经慢慢习惯了他的粘人和占有欲,“恩。”她低头应下。
“咳咳咳——”郁思齐没想到自己出来找点吃的便看到二人正小声的咬耳朵,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