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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被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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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牡丹花的花蕊部分小心卸下,钗子中果然出现一卷纸,随后她走到桌子旁,将这张轻薄泛黄的纸张慢慢展开,海安洲的布防要塞逐渐显露在二人面前。
“这......这是海安洲的城防图!”红酥诧异的看着这张轻薄的城防图,“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在那口井中,修葺食疗馆的时候,我请了刘师傅下井,他在井内的一处石砖内找到了这只钗子。”
陶桃也是初次打开这张城防图,她细细的打量着,这里是南市、南城门、那处是烽火台、南码头......但怎么就只有南面的部分?北方的呢?
她顿时皱紧了眉头,仔细的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北方的部分,这张城防图缺了一半?
“这张城防图,不是完整的。”陶桃低声道,“还有另外一半。”
“怎么会呢?”红酥疑惑,“老爷在的时候,曾经说过,城防图是海安洲的根本,更是曦朝的根本,所以他一直都随身携带,怎么可能缺了一半?”
陶桃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随后开口道:“所以丢失的,便是他随身携带的那一半。”
陶桃看了眼红酥,将城防图小心翼翼的重新卷起来,放到白玉牡丹钗中,“事不宜迟,明天早上我要把城防图给郁大人。”
红酥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那姐姐之前为什么不直接给大人呢?郁大人还贴了告示,一直再寻找城防图呢。”
陶桃低垂着眼眸,一半的脸颊隐藏在黑暗中,“我爹的死另有隐情,那时候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更不知道谁是真心为我,谁又是想利用我。”
“姐姐之前难道不相信郁大人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吗?”红酥直接问,“他身份高贵,要什么没有呢,怎么可能只为了一张城防图而故意接近我们?而且,前一段日子,姐姐可以假装没看到,但我都看在了眼中,郁大人是因为在意你,才故意接近你。”
陶桃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心下并不赞同红酥的话,女子总多情,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所以只要男人给了些许的信号,便心如小鹿,脑补出一出才子佳人的画本,却不知人家可能并无此想法。
“现下我知道郁大人是个赤子真心的人,他胸怀大义,”又想到自从他来到海安洲以后,带着难民们开垦荒地、村民们耕犁收割,陶桃嘴角带上了笑意,“心中有百姓,之前是我小人之心,现在我相信他。”
红酥点了点头,“郁大人来了以后,大家伙的日子是好过了很多。而且大人作为堂堂离安王,却很低调,要是不说出来的话,谁知道他会是从京都来的王爷呢!”
听着红酥啧啧称叹的话语,陶桃脑海中浮现白日见到他冷漠憔悴的模样。未婚妻身患绝症,自己却无能为力,换做是自己也会痛苦无奈。
“红酥,明日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见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红酥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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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细雨连绵,冷风夹着海风像刀子一般割在脸上,陶桃裹紧了身上的大氅,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用余光瞥了眼四周,警觉的竖起了耳朵。
乌发被斜飞的雨丝蒙上一层雨雾,鬓发之间,赫然插着昨晚藏着城防图的白玉牡丹钗。
“哒哒哒......”后面传来了马蹄声,她顿时全身绷紧,状似无意的往后一瞥。
“陶姑娘,去哪里?需要我们带你一程吗?”金达穿着蓑衣驾着马车,拼命的睁开眼睛冲着陶桃大声道。
坐在里面的金林氏也伸出了头,“陶姑娘,这天气你不在食疗馆呆着,怎么出门了?”
她见是熟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用了金大哥、金大嫂,我有些事要办,马上就到了。”
见她态度坚决,金氏夫妇无奈,只能先驾着马车离开。
看着金家的马车消失在前方,陶桃叹了口气,心下疑惑:难道自己算错了?
正当她转身要返回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慢吞吞的“哒哒哒......”声,有人在自己身后!
陶桃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等的人,果然来了!她的大脑好似如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噗通——噗通——。
“你变得聪明了。”见陶桃没有回头,只是直直地站着,后背僵硬,男人语调轻快的说道,他语调上扬,透着一股心高气傲。
“那还不是被你耍的团团转。”陶桃回头,抬起眼皮,看向了这位鼎鼎大名的细作沈从安,把原主害惨了的男人。
透过雨帘,祁琮的脸显露在她面前,陶桃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吊在心口,差点惊呼出声。
面前的这张脸,和郁津即使没有十分相似,但也有八分!
只是相对于郁津的棱角分明,气质冷淡,这个男人的脸部更加的阴鸷,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
“你......”陶桃咽了口唾液,轻轻舒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该叫你沈从安,还是叫你祁琮?”
男人歪着头,看着她似笑非笑:“我喜欢你像以前那样叫我。”
“以前?”陶桃嘴角不禁冷笑,“世子可能还不知道,以前的陶桃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重新认识下,”祁琮挑了挑眉,“我是夷族世子,祁琮,汉名为沈从安,你可以叫我从安。”
见他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陶桃心下更加恶心,这个男人害了原主和她的爹,拿走了一半的城防图还不满足,如今又故意接近,只是为了另外一半。
“我想,我和世子没有重新认识的必要。”陶桃冷着脸,“我一个小小的守备之女,高攀不起夷族世子。”
“哦?但是我觉得有必要,”祁琮悠闲地坐在马上,手抵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尤其是,你身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
陶桃抬眸,身体不禁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整理了下自己的大氅:“世子是为了城防图?”
祁琮愣了愣,好似没有想到她会用如此闲适轻松的语气,说出几方人马拼命寻找的东西,他的双眸顿时闪过一道精光,“你觉得呢?”
“可惜,城防图已经不在我手里了。”陶桃眯着眼睛,好似一只得逞的猫咪,轻柔的笑道。
见她脸上露出自己之前最沉迷的笑容,祁琮不知为何,感觉心下好像漏了一拍。
“什么意思?”他收回自己的绮思,沉下了脸,“根据我对陶山的了解,那半张城防图应该就在你头上的那支发钗中吧。”
他的眼神落在了那支钗上,不禁回想起那日搜遍了陶山全身,也没有找到他一向随身携带的城防图,最后,他注意到陶山一向不离身的木质发簪。
陶桃瞥了他一眼,“世子若是对我这支钗子感兴趣,那我就送给你。”说完,她便拿下头上的发簪,走到祁琮面前递到他面前。
祁琮目光随着她的走动一闪,立即从马上跳下来,虎口辖着她的下巴,眼眸散发出狠戾的光芒,冷声道:“你耍我?”
陶桃目光平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直视他,“不敢,只是另一半城防图,我给了该给的人。”
“郁津!”男人沉声,又眯着眼睛靠近她的脸庞,一双鹰眸细细的打量她,“我低估了你,你果然不是以前的陶桃了。”
陶桃听到他的话,心下一抖,看他不像是发现原主被换了芯,而是像被吊起了兴趣一般,心下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的你,我更喜欢。”说完,他便将陶桃猛地抱起,翻身上马,搂着她迎着雨幕急奔。
陶桃坐在马背上,被颠的好似五脏六腑都要翻了出来,她忍住心下的呕吐感,脸色苍白,
看着自己离村庄越来越远,她心下愈加不安,捶打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厉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祁琮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你把我要的东西给了别人,我要讨回来。”说完,更加快了速度,骏马奔驰,二人身影不出片刻便消失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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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陶桃让你送来的?!”郁津捏着手中的城防图,双眸紧紧盯着红酥,眼底划过一丝不安,“她还有没有说别的话?”
“姐姐说她要等人,”红酥被他散发出的低气压吓得小声道,“让我坐着秦伯的牛车。一大早便让我赶紧出发,还让我给......给林姑娘带了些玫瑰软酪。”
说到这里她反应了过来,顿时睁大了眼睛,带着哭腔对着郁津慌张道:“姐姐是为了等沈从安!”
“沈从安?”郁津猛地抬头,“祁琮?他来找你们了?”
“他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姐姐,我昨天就觉得她突然拿出城防图不对劲,本来说好的她来送,但是快就寝时,她又让我今天一大早便送来。”
说完,红酥便抽泣了起来,“姐姐是不是出事了?那个沈从安是不是又想来害她?”
郁津闭上了眼睛,喉咙发出痛苦的声音,心下好似刀绞一般,“她只让你给我一张城防图吗?还有没有让你带其他的话给我?”
红酥抽噎着,抬起眼小心的看了眼面前的郁大人,见他面容痛苦,愣怔道:“没有。”
她话音刚落下,门外又传来谢林的急匆匆的声音:“公子!莫溪言看到陶姑娘被祁琮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