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们和离吧！》止枭

26、026，上堂

　　执笔早已等在前厅外面，苏青砚吃过饭，吩咐执笔喊肖正过来照顾豆丁，同窦樱凝示意了下，便向外走去。
　　窦樱凝嘱咐豆丁乖乖等肖正，起身跟在苏青砚身后，一路出了苏府。
　　衙门距离苏府不过步行盏茶的路程，距离十分接近，路上还有路过的渔民同苏青砚打招呼，看得出来，苏青砚虽才来海山县半年，但十分得民心。
　　或许其中还有外貌加成，苏青砚眉目清俊，气质温润，唇边时常带笑，看着就温柔好相处——至少不熟的人都会这么觉着。渔民见之不觉惧怕，偶尔还能开些玩笑。
　　到了衙门，几人先去了后衙，后衙本是官员居住的府宅，但常年败落，海山县穷，上一任县令没本事带领渔民致富，府衙没有余钱修复后衙，那里便一直空着，就连上任县令都是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苏青砚来了海山县之后，瞧后衙确实没法住人，也在外租的房子，巧的是，租的就是上任县令的屋子。
　　后衙只收拾出两间屋子，用来更衣和必要时短暂休息。
　　苏青砚去换升堂穿的官服，窦樱凝四下打量。
　　后衙同样是三进宅院，但比苏府宽敞，房间也多出几间。内院有个池塘，只是如今荒废了，池塘里面是稀稀落落的荷叶，更多的是枯萎的荷叶杆子，堆积在池塘中，脏乱难闻。天气再热一些，怕是蚊子和苍蝇都少不了。
　　池塘旁边是个不大的凉亭，穿过凉亭就是正房。
　　窦樱凝对这个格局挺喜欢的，夏天时在凉亭乘凉，吹着风看荷花，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见过苏夫人。”身后传来两道声音，窦樱凝回头，见两个男子对她拱手行礼。
　　一人头戴纶巾，面容亲切随和，和苏青砚那种似笑非笑的随和不同，窦樱凝能感觉到这人是真的暖男，笑容如阳光。
　　另一人则完全是暖男的对照组，容貌俊逸秀气，但板着脸严肃的很，全身剩下写满了礼仪规矩，行礼走坐一板一眼，微微垂头不愿直视窦樱凝，仿佛看一眼就是违背了非礼勿视。
　　窦樱凝瞧他眼熟，一时却想不起他是谁。且窦樱凝隐隐觉着，这人对她不喜。
　　暖男像是看出窦樱凝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在下是苏大人指定的主簿慕韶安，这位是县丞原景尧。”
　　窦樱凝赶紧回礼问好，也终于想起来，这个原景尧是谁了。
　　苏青砚在自家私塾进学，他的文采在私塾中是拔尖的，一个人发出的光亮太过耀眼，就容易遮挡了其他人的光。苏家私塾的人都只念苏青砚文采好，却忘了除去苏青砚，私塾中也有几个不错的。
　　若非没有苏青砚，他们就能享受到苏青砚受到的吹捧。
　　这些人中，原景尧就是其中之一。
　　一般人受到和苏青砚之间的惨烈对比，有人嫉妒眼红，有人一言不发，有人低头奋进，试图超越。
　　原景尧是那个低头奋进最狠的。他不甘心比不过苏青砚，别人学一天，他学两天，别人写一篇策论，他写两篇。原主那个脑子里只有许翠儿三个的性子都听过一耳朵原景尧的勤奋刻苦。
　　苏父曾说，原景尧天赋不差，加之勤奋刻苦，一朝科举，出不了一甲，这评价算是极高了。但后来似出了什么变故，科考时只考中三甲同进士出身。
　　恒阳国制度中，三甲同进士需在翰林院学习，三年后视情况授官。在上头有关系的想要得个官职相对容易。没关系又没银子打通关系，想要等到官府的任命文书就看运气了。
　　原景尧家境并不好，无背景无银钱，按理应该在翰林院学习等安排。眼下出现在这里，应是苏青砚使了什么法子将人带出翰林院，请其担任自己的县丞。
　　苏青砚任满后有举荐资格，可以举荐原景尧做下一任海山县县令，这样也算给了原景尧一个出路。
　　窦樱凝自觉想明白了这一切，但想明白了没用，她现在只觉着尴尬。
　　原因无他，原主当初跟私塾中几乎所有学子都借过银钱，当然，也跟原景尧借过。
　　事情东窗事发前，原景尧还私下找过原主，说原主最好将银子都还回去，不然他就禀明苏父。原主着实惊慌了一下，但没等她找许翠儿商量怎么办，苏父已经知道了。
　　偶然一次，原主遇到过原景尧同苏青砚建议，娶妻娶贤，原主那样的，合该下堂。
　　按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合该闭口不言，但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嘴，足以见他的刚正，和他有多看不上原主。
　　苏青砚当时笑而不语，看不出什么心思。
　　言而总之，窦樱凝没感觉错，这个原景尧诚如她感觉到的那样，是真的对她不喜，或者说，看不上她。
　　窦樱凝还能怎么办，都是原主的锅，背着呗。

　　苏青砚从房间出来，对两人点头算是招呼，当先往前面大堂走。慕韶安和原景尧一左一右跟上，还别说，三个都是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白面小生，扎堆儿走一起，当真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苏青砚头戴官帽，一身大红，往日素青的淡雅温润染上一丝艳色，薄唇弯弯带笑，格外妖冶惑众。
　　现代不少漫展都流行穿汉服，好多男生穿上汉服，带上假发，再化妆美颜修饰一下，总能帅的一群小姑娘嗷嗷叫。许小米曾拽着窦樱凝去过，窦樱凝虽忙于工作，忙于打工赚钱，对男女之情没时间多想，但本质上她还是个年轻姑娘，对鲜嫩的小帅哥不说想要上下其手那么冲动，但多看两眼，多欣赏一会儿的心一点不缺，当天拍照手机内存都满了。
　　谁还没有一颗爱美的心了？
　　眼下三个帅哥扎堆儿在一起，纯自然生长，脸上没有装扮，头发不是假的，衣服服饰不是现代高仿，行走间是从小的教养，窦樱凝只觉赏心悦目。
　　重新思考，若是原主和苏青砚不是夫妻，天天和帅哥住在一个屋檐下，窦樱凝觉着每天心情都会好很多。
　　若是和原景尧没有当初的尴尬事儿，窦樱凝现在的心情就能更美一点。
　　可惜不行。
　　而紧接着，窦樱凝就直面大型尴尬现场。
　　衙门升堂，百姓在衙门外向内张望，高台上苏青砚端坐其上，主簿、县丞站于两侧，头上明镜高悬，赫赫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