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兮》淡淡妆成

6、病来如山倒

　　晏宁最近时常喃喃自语，半夜唉声叹气，还总是盯着大树、花草看老大半天，甚至还总是跟猫猫狗狗说话。情绪也十分反常，一下子烦闷不堪，一下子悲伤若泣，一下子大笑不止……

　　“师兄，晏公子最近怎么了？”麦冬看着晏宁最近种种反常的行为，十分好奇。

　　五味子看了一眼在病人堆里讲故事的繁花，又瞄了一眼对着药材发呆的晏宁，“啧啧”两声，不屑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女人。”

　　“麦冬啊，你看看晏宁那个傻样，以后别学他。”五味子对晏宁现在这个样子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漂亮姑娘嘛，至于嘛。

　　“麦冬，虽然你年龄还小，但再过两三年也是成家的年纪了，找妻子不要过于看重外貌，但求温良贤淑，宜室宜家。像繁花那般女子，做红颜知己或者做妾还行，但不可求娶为妻。”五味子苦口婆心告诫麦冬。

　　麦冬十分不解，“为什么呀？我觉得繁花姐姐人挺好的，不仅长得好看，还温柔漂亮，这不就是书文里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我就说你头脑简单吧！你说那繁花一个女子为何一个人独自出现在这个偏僻地方，而且整天在病人堆中唱唱跳跳，这里的病人可都是患有瘟病，连男人都害怕，但她却不怕，可见胆子可不是一般大，你见过这样的女子吗？”

　　麦冬摇摇头。

　　“而且从她的曲艺舞技、神态谈吐，便知道不是一般人，估摸着是哪家贵族出逃的歌舞伎，这样的女子大多水性杨花，不安于室。”

　　“繁花给病人唱歌跳舞，是想让他们开心一些，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麦冬一向很尊重师兄，这是他第一次反驳五味子。

　　“而且，师兄，你没有发现吗？自从繁花来了之后，我们这都没那么死气沉沉了，病人们笑容都多了起来，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看你也被迷住了！”五味子颇为生气，他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师弟居然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几天的女子反驳他。

　　“我就是觉得繁花没你说得那么不堪。”麦冬不敢正面与师兄起冲突，但还是坚定自己想法，小声叨叨。

　　五味子指着晏宁，交代麦冬：“我还要诊治，懒得跟你争辩，去，把那个呆子拍醒，煎药去。”

　　繁花最近觉得身子有些无力，原本她怀疑是不是月事快到了，但算了一下时间，还没到时候。

　　原本强撑着，但今晚尤其疲惫无力。繁花神情厌厌，虚弱地朝着麦冬说道：“麦冬，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麦冬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向繁花，发觉她的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这里有我在，你劳累了一天，赶紧去休息吧。”

　　“嗯……”

　　繁花一回到房间，都不想洗漱，直接倒头就睡了。

　　一夜过去，天色泛白。

　　麦冬和五味子早早起来准备食材药材，一个煎药，一个做早饭。

　　“咔嚓！咔嚓！咔嚓！”

　　晏宁挽起长袖，正满头大汗地劈柴火。

　　锅炉中白色的蒸汽徐徐升起，炒锅中的菜香随风飘来，勾人食欲，

　　让一大早就起来干活的晏宁顿时饥肠辘辘。

　　“早饭做好了，师兄、晏公子过来吃早饭吧。”
　　听闻，晏宁立马甩手丢下斧头，奔着饭桌而去。

　　一旁路过的五味子，差点被他扔来的斧子砸到，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饿死鬼，赶着吃饱投胎啊，我的脚差点被你扔的斧头砍到！”

　　“我的功夫你还不清楚，砍不到你，胆小鬼！”
　　晏宁鄙视了五味子一番。

　　“吓到我也不行！”

　　晏宁懒得理他，没瞧见繁花的身影，开口问麦冬：“繁花呢？”

　　繁花一向起得早，这还是头一次看她睡得那么晚。

　　“估计还在睡，应该是昨天太累了，我做好早饭就在屋外叫她了，可是没应我。”

　　晏宁觉得奇怪，他丢下饭筷，“我去看看。”

　　晏宁来到繁花屋外，正想敲门，但想起前天被拒绝的画面，有些踟蹰，要不还是让麦冬来吧……

　　“咚咚咚……”

　　最后，晏宁还是敲响了门。

　　“繁花，你起了吗？早饭已经做好了。”

　　屋内没有动静……

　　晏宁又再次敲门，“繁花，你醒了吗？”

　　繁花还是没有答应……

　　晏宁心中有些不安，“你再不回答，我就进去了？”

　　屋内仍是静悄悄……

　　“我进去了。”

　　晏宁打开房门，发现门居然没锁，他着急往里走去，发现繁花正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猛然松了一口气。

　　但仔细一看，不对劲，繁花的发髻没散，衣服也还是昨天那套。

　　晏宁走近一瞧，繁花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时红通通的，而且还在冒汗。

　　他靠近繁花，急切呼唤：“繁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繁花脸上双眉微蹙，神情有些痛苦不安，但双眼仍是紧闭着。

　　晏宁再次靠近，“繁花，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繁花还是没有反应，晏宁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晏宁冲出房门，拉起正在吃馒头的五味子，一边拉着他跑，一边解释：“繁花生病了，你快去看看！”

　　五味子手中拿着馒头，口中还未咽下咸菜，就被一股脑拉起来，像一阵风一样被晏宁带到繁花房间。

　　这人力气真大！

　　“你还杵在门口干吗？快过来看看，繁花很不舒服。”晏宁着急催促。

　　五味子嚼着咽下口中的咸菜，来到床前替繁花诊脉。

　　听着那熟悉的脉声，五味子神情渐渐凝重。
　　“麦冬，快去，把白巾拿来！”

　　五味子拉着晏宁走出房门，把门带上。

　　“怎么了？”

　　“她染上瘟病了。”

　　晏宁那惶惶不安的猜想被证实，一下子让他也不知所措。

　　“那……那怎么办？严重吗？”

　　“现在还没到严重的阶段，但你也知道这瘟病现在没法治，而且有传染性，我们必须跟繁花保持距离。”五味子严肃的强调。

　　麦冬拿着白巾递给他们，五味子和晏宁带上白巾。

　　他们又再次走进房间，五味子向麦冬说道：“麦冬，检查房屋内的门窗，现在繁花正处于发热期，不能受寒。”

　　“好的。”

　　麦冬赶紧去关上大门，检查门窗。

　　“晏宁，你去煎药，必须让繁花喝下，我现在先给她针灸。”

　　晏宁听从安排，去到药房煎药。

　　就这样，他们早饭没吃，一直忙碌到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