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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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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辽阔,地之广博,被远处夕阳如血之晚霞连接一处,让落魄不堪的疲惫灵魂蒙上死寂光泽,
风掩沙,夜落萧萧无尽,人不归,家住苍烟落照间,丝毫尘事不相关。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桑!
羊肠小道,蜿蜒不绝,连绵于灰茫天色间,夜幕已渐浓郁,昏黄天地已融为一体,似乎分不清前路,
曲折路边尽是枯草蓬松,风拂过,便四散卷成圆圆的球翻转着滚向远处,空旷田野中连寻常野草也难得见到几棵,往日的麦田中已干裂如龟背,翻裂开的土壤中露出枯死草根,也不知这片土地有多久没有雨水润泽,
一阵无情的狂风呼啸而过,扬起漫天黄尘,霎时,整个天地被砂土湮没,
这段路仿佛通往生命尽头,不知要走多久才会见着人烟,又有谁会在这样土地上远行?
想必除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便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愿意走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上了,
小路的前方能有人烟的地方,方圆百里唯一的镇子,清泉镇。
清泉小镇,
其实一点也不小,
而且是偌大的一个镇子,
只是从来也没有过清澈的泉水,
一年到头,连一片青绿之色也罕见的很,
整座镇子坐落在一条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河堤岸上,扭曲的河床在这里拐着一个弯,弯里面便是镇子,大约镇子里活到八九十岁的老人家也没有见过这条河有水的模样,
小镇镇口突兀的竖着一株枯干的大槐树,张牙舞爪的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红色布条,那是为保佑离家的游子、远行的丈夫、外出养家糊口的人们唯一祈祷方式,每日里不知有多少女人痴痴的守在树下,不论寒暑,一直都会有人眺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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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已是掌灯时分,
镇口处的大路上,
缓缓走来一个形影孤单的人影,
走近来才看清楚,居然是个年轻人,灰头灰脸的看不出年纪,只是身材异常单薄,双肩瘦削,在萧瑟的寒风中袖着双手,裹着一件被风吹得涨的圆鼓鼓,无法分辨何种颜色的袍子,身子紧紧缩成一团,似乎已不堪旅途的辛劳,
凌乱的头发上、面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黄土,额头上过早的爬上了几条深深的抬头纹,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布满愁云,倔强的鼻子,一边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一边慢慢的走进清凉小镇。
夜未深,镇中民宅已早早闭门上栓,空荡荡的街上渺无一人,沿着街道直行,便有两家对门的客栈,北面的是‘大青槐’,南面斜对过便是‘风波坊’
‘大青槐’是一家名副其实的客栈,只是看起来生意实在差的可怜,
门前的招牌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尘,微风吹过,便簌簌的落下来,
门前一个面目凶狠,店伙计打扮的壮汉正背靠一扇大门打盹,嘴角拖着一串口水,脸上不经意间闪现暧昧的笑意,却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
瘦弱的少年歪着头看着他肆无忌惮的睡相,停住脚步,过了半晌,这个大汉也没有一点短时间内睡醒的样子,这少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便欲离去,
恰在此时,街道斜对过的一处院落中传出一阵尖锐的铜锣声音,敲的震天响,随即一阵人群沸腾了般的嘈杂叫嚷,连绵不绝,将整条街震翻了天一般,
倒是这阵巨大声响,将那店伙计模样的壮汉惊的跳了起来,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拔脚离开的少年,
他连想也不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少年身体,口中激动万分的叫嚷道:
“客官,您来我们‘大青槐’住上一晚,绝对不枉此生,本店冬凉夏热,价格公道,比之寻常客栈舒适万分。。。”
少年被他骇了老大一跳,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人已经被他抱起,半拖半扛的拥进客栈内,
客栈大厅内倒是宽阔的很,十几张槐木桌子,几十条板凳,都是崭新成色,只是上面好像从没有使用过,桌子上的灰尘已经有半寸厚,
硬实的地面上,一脚下去便是一个脚印,飞扬起一阵灰尘,
被拥到大厅之中的那少年冷冷道:“这位大哥,能否将在下放在地上,难道你平时都是这么喜欢抱着一个男人?”
那大汉脸上青筋□□,嘴里急道:“你须答应我,放下你后,你可别想着逃跑!”
那少年无可奈何的道:“我答应你好了!”
大汉喜上眉头,将他放在地上,人却连连后退挡在客栈门口,脸上堆着殷勤,嘴里笑嘻嘻的道:“我们‘大青槐’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全凭客官自愿,我们这里回头老客可多着呢!”
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自愿的表情,四周打量了一番,口中冷漠的道:“真是一家好客栈!”
那大汉眼里放出光来,对着少年竖起大拇指道:“客官真是识货,这清泉镇里也就数得着我们这家了!”
他扭头对着大厅后面一声暴喝:“槐花,快点死出来,有贵客到,死眼婆赶快招待着。”
话音方落,大厅内侧的一处入口走来一个足有一头大象般粗壮的女人,胸口的两块肥肉已经搭在肚皮上,颤悠悠的摇摆个不停,脸上涂着厚厚一层胭脂,口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惊喜的发出破锣般声响:
“真是老天有眼,好歹有人住店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话,臃肿的身躯已经走了过来,
少年看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嘴里好像泛起一大口苦水,
唤作槐花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廉价香粉味道,挥舞着手中纱巾追着躲闪的少年,不住的替他扑打身上的灰尘,脸上笑成一朵花,嘴里不住道:“客官,真是辛苦了,这种乡下小地方,客官定是头次来吧?敢问客官,您是想住个上等套间,还是实惠点的双人房间?”
少年无可奈何的停止了躲闪,口中有气无力的道:“我只想吃饭,能不能快一点?”
那槐花停下来挥动的手臂,笑眯眯的道:“饭?俺们有的是鸡鸭鱼肉,天上跑的,地上飞的,水里爬的,应有尽有,不过,今天晚上只有面饼子!”
那壮汉忽然插嘴道:“面饼子二十文一个,粗面饼子十文钱一个,黑饼子只要五文钱一个,糠菜饼子一文钱一个。。。”
少年眉头一皱:“你们不如去抢好了?还开的什么客栈?或者你们干脆改名叫做饼店,如何?”
那壮汉脸上瞬间便变的凶悍起来,正要发作,
那槐花便接道:“哎呀,小哥哥真是会说笑,好了好了,饭钱好商量,好商量。。。”说着,伸手在壮汉耳朵上拧了几圈,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壮汉脸上放晴,揄挪道:“客官先住下再说,住下再说。。。”
少年冷冷看着他,缓缓道:“我是外乡人,不问个明白,怎敢劳烦两位掌柜,我是个穷光蛋,相信二位也看的出来,我看,我还是出去找个廉价的客栈落脚吧,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说着便静静盯着两个人,不再作声,
壮汉模样的小二脸上一紧,似乎颇为失望,那槐花眼睛咕噜一转,笑嘻嘻的道:“这年头坏人遍地都是,看你年纪轻轻的,晚上在这清泉镇逛悠,甚是危险,在俺‘大青槐’保你见不到半个恶人。”
那少年用置疑的眼光看着她,嘴巴一努,好像危险近在眼前一般,
那大汉被他看的颇不自在,一时间脸上凶悍之气便涌上面孔,正待张口驳斥于他,
那槐花已拉住少年的袖子,羞答答的道:“还没有请教客官姓甚名讳,敢问。。。”
那少年冷冰冰的道:“我姓骆。”
槐花听着一怔,对着大汉道:“天杀的臭汉,还不赶紧将这位小哥的包裹拿到上房?”
那骆性少年的包袱比之一个枕头也重不了多少,
唤作郭酒的壮汉引着他上楼去,进了一间宽绰的房间,房内一张宽大木床,一张方桌,新糊的厚厚窗纸被外面呼啸的狂风吹的‘哗哗’作响,
窗台上却摆着一小盆不知名的小花,一串微绿的叶子,瘦弱的枝茎挑着三两朵似遥远夜空隐约闪亮星辰的花朵,煞是幽怨。。。
仔细看着。。。
又像是黑夜中闪着荧光的狼的眼眸!发出孤独凄婉的淡淡香味。。。。。。
柔弱的小小花朵随着窗外透进之风无助的颤抖,房内其他除了灰尘便空无一物,
少年痴痴的看着窗台上粗糙的泥盆,浅绿的叶子,淡蓝的渺小花朵,喉头一动,眼里闪烁着些许光泽,嘴角嗫嚅着没有发出声响,
那魁梧大汉用手指敲击着房门,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嘴里冷哼一声,重重的掩上门,只留下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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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内,一张擦拭过的桌子边上,方才还在门口的大汉一条腿踩在屁股下的凳子上,端着一个茶碗,正面无表情的喝着碗中的酒,桌上摆着一盘凝结着白花花盐渍的萝卜干,嚼在嘴里‘嘎嘣’作响,听着楼梯脚步声音,斜着眼睛便看到缓缓走到身后的骆性少年,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与刚进店时判若两人,
那少年淡淡的道:“来一碗你喝的茶。”
说着,已坐在他对面,
大汉脸上已浮酡红之色,咬着舌头道:“这种茶很苦,还很辣,你喝得下?”
那少年似乎没有听见:“来一碗你喝的茶!”
“这种茶是苦的,还很辣,并且还很贵!”
‘当啷’几声响声,五六枚铜子跳跃在桌上,其中一枚不住的打着转,在它没有完全静止之前,壮汉手里的茶碗便放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抬起眼帘时,桌上铜子已经消失,
那少年视若无睹般道:“来一碗你喝得茶,并不是要你碗里的茶!”
大汉‘吃吃’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板牙,
“现在只有这一碗,喝也罢,不愿意喝的话,就送给我好了。”
说着,伸出骨节粗大的手指摸了摸额头,一双浓眉大眼盯着那碗茶道:
“老子叫郭酒,听我的名就该知道我喜欢什么了?”
那少年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淡漠的光芒,端起那碗有辣又苦的茶,小口呷了一口,顿时,喉咙中似乎眨眼便燃烧了起来,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
郭酒‘哈哈’大笑不止,半晌才停顿下来道:“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北方有一群牧羊人,他们每年都酿造一种用来招呼朋友的酒,叫做‘狂跳曲’,据说第一次喝这种毒酒的人都会跳了不停,然后会拼命的去找一整盆羊□□喝下去浇灭它,否则,这个人会跳到天亮,不巧的是,我这里没有羊奶。”
说完,盯着平静的少年,眼睛突然睁的圆鼓鼓,摇着头:“我七年前见过他们酿这种酒,我第一次喝的时候,追着一只母羊跑遍了整个山谷,差点便被山里的狼群给吃了。”
那少年忽然低下了头,静静的道:“骆小桥,是我的名字,我不喜欢追逐一只羊,不论是公羊还是母羊。再说,你也没有羊让我追!”
郭酒‘嘿嘿’一笑,浓密的眉毛下面居然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只是这种深沉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你说过只喝茶的吧?”
“是,我喝茶!”
骆小桥将手里的茶碗推到郭酒面前,
郭酒皱着眉头道:“看不出,你还挺大方,我在你这种年纪还躺在我老娘身边吵着要吃韭菜炒鸡蛋呢!”
“所以你是郭酒!”
“而你是骆小桥,不是郭小桥,也不是骆酒!”
骆小桥淡淡的一撇嘴,
“那花。。。叫什么名字?”
“天晓得,不过有人给它取名叫‘狼眼草’。”
“狼眼?狼烟?”骆小桥喃喃的道,
“嗯,它一年只开一次花,花期只有三天,这种花只能用狼的粪便栽培才能活下来。。。”
“三天。。。三天足够了。。。比一天要长一些,有时候比一个人的一生还要漫长!”
郭酒竖着耳朵,想听清楚他的话,后面一句始终没有听到,便挥挥手道:
“你喝茶也醉?”
骆小桥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道:“方才住店之时听着一阵敲锣打鼓,人生沸腾是何缘由?”
郭酒脸上嘎然一笑,嘴里道:“清泉镇表面看上去是个不起眼的小镇,鸡不下蛋,狗不拉屎,更别说种粮食了,一年的收成养不活两个娃,之所有会有这么多人,那是因为清泉镇便是边关最有名的地下‘赌镇’!”
骆小桥眼里神色甚是不解,他端起茶,应该是毒辣异常的‘狂跳曲’才是,轻轻啜了一小口,
郭酒面上已是蒙上了一块红布一般,脸色发起紫来,想是这‘狂跳曲’的确够劲,他呼出一口浓浓的酒气,将一截萝卜干扔进嘴里,缓缓道:
“这里一千多口子人家,大部分是靠着对面‘风波坊’过活,这‘风波坊’就是这里的财源了,‘风波坊里起风波,风波过后死一窝’,他们赌的是命!”
骆小桥眼里更加迷惑,轻轻道:“人命?听上去倒是有趣,却不知道如何赌法?”
郭酒‘嘿嘿’一笑,声音变得低沉起来:“‘风波坊’。。。的确是无风自有滔天浪。”
听他声音似是蕴含着无限感慨,看着骆小桥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仿佛看到自己曾经依稀的往昔,埋头吞进去一口烈酒,慢慢道:
“他们赌的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便活下来,那是只用生死来判定胜负的赌局,倒下的输,最后站着活下来的便赢!”
骆小桥歪头看着他:“便是赌拳了,就像牌九,骰子,或者就是。。。”
郭酒打断他的话道:“不一样的,能做上‘风波坊’中‘斗者’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空手相搏,任你剑法高强,还是刀术神鬼莫测,都不顶事的!”
骆小桥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冷冷道:“这世上,最难的就是赚钱,这种法子赚钱倒是和人的本性没有区别。”
郭酒‘哈哈哈’狂笑,笑的弯了腰,将硕大的头颅碰到桌子上,‘嗵嗵’直响,用手指着骆小桥的鼻子,几乎喘不过气,
不屑道:“你有兴趣不妨去看看!”
骆小桥已站起身,走出门外,仿佛只要他迈开腿便不会停止,便不会迟疑片刻。
郭酒酣红的脸色泛起醉意,仿佛已不胜酒力,看着少年背影,摇着头,将硕大而沉重的脑袋重重磕在桌上,眨眼便发出如雷鸣般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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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坊,是处偌大的宅院,四周高墙林立,整个院墙周围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八丈高的墙,是厚实坚硬的青石堆砌而成,间隙亦用石灰连接,光滑如镜面,几十年的老宅子了,连一点青苔都没有,只有阵阵骤起的狂风夹杂着沙砾击打声,发出磨牙般的酸涩。。。。。。
骆小桥走进去的时候,高大的门楼,却没有门,没有门槛,大概这里随时准备着有人上门做生意吧,而且,一点门槛也没有。
看上去,生意好的不得了,与郭酒的‘大青槐’简直有天壤之别,
青石板铺成的通道,打扫的一尘不染,两个年轻的家丁打扮之人,手执扫耙,似乎没有一刻停止过清扫路面,虽然,向前一步以后,身后转眼便又飘落一层灰沙,但是,两个人没有丝毫不耐烦,一直不停的在清扫,似乎会扫到天亮也说不定。
这荒凉贫瘠的小镇,狂风夹裹着黄土沙尘不住的将这荒野小镇笼罩其中,只要张开嘴,便灌进满口的砂土,若是在房外站上片刻,准保你土头土脸的像刚从野地里爬出来一般,
这里却很干净,出人意料的干净,
没有人搭理他,似乎没有人去注意他的存在,
他只是顺着石板路七折八拐的转入甬道,走了大约两百七十三步,便看到一座宽阔的大厅,厅中灯火通明,不是传来阵阵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狂呼,他静静的走过去,厅内热浪袭人,显然地下或者周围墙壁夹层中烧着炭火,此时厅内聚集了百十多号人,正围着中间一个用粗如儿臂般铁棒围成的笼子歇斯底里的呼号,
笼子中两个袒胸露背的粗壮汉子正做殊死搏斗,身上的衣服赫然已经被对方撕扯精光,碎成布屑随着脚步风声轻微的抖动。
其中一个身材极其健硕,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嘴角一颗硕大的黑痣,黑痣上还生着两三根长长的黑毛,脸上肌肉扭曲做一团,眼睛里射出野兽般的光泽,
胸上布满浓密的蜷曲黑毛,胸前肌肉贲张,像隆起的馒头,嘴角流出一大串殷红的血液,右边的耳朵似乎只剩下一点皮肉连接在光秃秃的脑壳上,看上去这只耳朵是被生生扯脱下来一般,口中不住的随着呼吸吐出一口口血沫,喷到空中便似绽开一团血雾,
双手紧握,举起比之钵还要硕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的落在对手胸前、头顶,脊背,拳拳到肉,招招到骨,击打在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身上,发出沉重的击打声响,
对手比之他至少矮了一个头,此时已无招架之力,双手紧紧抱于胸前,脸上已血肉模糊,身体业已摇摇欲坠,一条腿蜷曲着,似乎已经折断,鼻腔处已塌了下去,血如一道泉水不住的喷涌,将他前胸浸湿,也喷溅他对手赤裸的上身,这人已失去知觉,只是人还未及倒下而已,
周围喊声震耳欲聋,整栋房子中气氛犹如着了火,人们的眼光中放出野兽般眼神,有些捶胸顿足,大声呵斥、叫骂不绝,
一个胖子低下头,脸上满是绝望,身体颓然的倒在背后的柱子上,手中一物落在地上,是两片竹签,似乎刻着字,这便是赌注的筹码了,看上去这次输了不少,
突然,大厅中慢慢静了下来,方才群情鱼跃的吵闹,似乎一转眼便被施了魔法,变得鸦雀无声,
铁笼中。。。终于有一个人倒下,在他瘫软如泥的身躯上,一张无法辨认的脸庞上带着疲倦的恨意,一只肿的像馒头一般的眼睛中生命的光芒正在缓缓熄灭,终于,身体痉挛着,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