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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   但凡君谦下定决定要做的事情,一般来说便很难被人改变。他说要去见君学才,那便必然会去。只是事到如今,墨秋也不知君谦会用何等身份去见君学才。
      再怎么说来,君谦还是要叫君学才一声叔叔才对。毕竟两人之间还有一层可以说是浅薄的血缘关系,但对于身处皇宫的众人来说,这点子浅薄更是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如此看来,君学才的目的又不知是些什么。
      这些对君谦来说,好像都没有什么影响。君学才要见林与闲,那君谦便先去会会他。毕竟林与闲只是君学才为了查探君谦的靶子。
      君谦一直不想林与闲参与到这些事情里,但林与闲从生下来就注定逃不开。即便是君谦,也只能尽可能用自己的能力去护着他。
      不过这种能力一旦显露,便会格外引人注目。为了杜绝这样的引人注目,君谦便只能尽力在所有人未曾反应过来时,将周围的一切障碍都清理干净。
      君谦的目的迟早要被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早晚有一天要公之于众。清白二字,由墨写成,众人三言两口,清白便平白成了脏污。
      君谦此生便是要将这盆脏水洗净,露出清白原本的模样。
      “也该是时候了。”君谦遥遥的望着,目无归处,心无定所。
      对于君谦的抉择,林与闲皆是一无所知。
      林与闲飘乎乎的回到了丞相府,杨善喊了好几句,他都没听见。
      脚下轻轻的踩着云般柔软,脑袋中好像被人强硬的塞了一团棉花。一团一团,柔柔软软化成了君谦的模样。
      “少爷!”杨善骤然加大了声音。
      林与闲一惊,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怎么了?”
      杨善显然没想到林与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忙又压低声音,“没什么事,只是叫了少爷好几声都没见少爷应。一时有些着急。”
      顿了顿,杨善眨巴着眼,有些好奇的看着林与闲开口,“少爷不是说午饭不回来了吗?怎么忽的回来了。”
      听到杨善的话,林与闲被问的一愣。他确实对杨善说过,今日不回来吃。但面对君谦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撒了谎。
      林与闲自然不是不愿同君谦待在一起,他只是觉得君谦当时的状态,让他有些害怕。总觉得留下来会发生些不可预料的事情。稍有些风吹草动,便被惊的拔腿要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习惯。
      但林与闲自认平日里并不是会逃避的人,在林朗白看来,甚至会觉得林与闲有些莽撞。说是莽撞,其实更像是一种少年人独有的少年意气。
      那日林与闲跨上邢台给柳家父子送上一壶酒的事情,林朗白也只是微微叹息。
      从他的角度来讲,林与闲此事做的并不妥当。何况君谦也已经将人皮面具送到了府上,即便要去,在他看来,也应该是要做好防护才对。
      但林与闲就是孤身一人的站了上去,仿佛偌大的世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不过最终林朗白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虽不再是少年,但也未曾丧失全部的少年意气。即便他碍于种种不能上前,但也无法违心说出不该那般的话。
      平白凉了一颗炙热少年心。
      少年总会长大,林朗白只是希望世界让林与闲长大的方式能够稍微温和一些。
      不要让他的孩子平白遭遇诸多苦楚,但自从林朗白将他抱回来时,便知这孩子有个注定平凡不了的人生。
      所以林与闲对于自己有时候见着君谦便想拔腿跑开的事情,多少也是有些不解。更会有些隐隐的恨自己的不争气。
      林与闲看了杨善一眼,最终也没开口解释些什么。
      杨善怂怂的看着林与闲,知道他不乐意说,也不再开口多问。不过小少爷这副模样,平日里倒是很少见。更因为少见,所以杨善才有些怵的慌。
      “中午不用准备我的那份了。”林与闲对着杨善开口道。
      杨善一怔,顾不上林与闲高不高兴,有些着急的开口道:“少爷生气也要吃饭啊。”
      看着杨善着急忙慌的样子,林与闲有些失笑,“没生你的气,我不饿。晚饭早些吃便是了。”
      杨善还想开口再劝,但看了林与闲一眼之后,还是只道了句是。随后杨善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少爷要是饿了,随时叫我。”
      林与闲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两声,“知道了。”
      看着杨善点了头,林与闲才转身走了。
      杨善看了一眼林与闲去的方向,是林与闲专门放医术的地方。一个房间堆的满满当当的,不仅有医书,还有胡杨外出行医时寻得的诸多宝贝。
      胡杨随意惯了,东西也没个准头,很多东西也就是随手丢给林与闲,不过每样东西林与闲都是好生收着的,生怕哪天胡杨要用到。
      毕竟这些草药关键时候可都是能救命的东西。
      杨善看了看林与闲的背影,不免觉得有些不解,按理说少爷应该更喜欢去书房才对,怎么最近总是往药房里跑。有时候杨善甚至看到林与闲第二日清晨是直接从药房出来的。
      不是林与闲看书的时候睡着了,那便是林与闲一夜未睡。
      杨善虽说是担心,但林与闲的事情他也不能总过问。更何况,杨善心里始终觉得林与闲将来一定会是干出一番大事的人。
      在杨善看来,林与闲干的都是能救人一命的大善事。他自然不能去拦,也不能开口去劝。他能做的也只是整日里变着法子找些好玩的东西,拿给林与闲看。
      只要能哄得林与闲开心些,他便觉得自己也高兴。
      林与闲最近查看医书的频率确实要比以前高上许多,比起医书上的记载,他更喜欢的其实是读些圣贤书。
      拜胡杨为师的那段日子,他也记不太清了。只是听林朗白说是林与闲自己哭闹着要跟着胡杨行医,才有了拜师这一出。
      至于当时为什么样学医,他早已在那场水中忘了个干净。
      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沓纸,上面记载的全是各种气血亏空的病例。和君谦的症状一模一样,不论是他还是胡杨,每每给君谦诊脉的结果都不慎乐观。
      林与闲开始时只是觉得可惜,毕竟君谦此时正是一个人人生中顶好的年纪。但现在来看,林与闲更多的却是害怕,日子拖的越久,他心里便越是没底。
      给人看病越久,林与闲越是能感受到一种回天乏术的无力感。但他不敢将这种无力感放到君谦身上,更害怕会在君谦身上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他觉得自己真是会受不了,这种想想便觉得难过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希望发生在君谦身上。
      所以他只能怨自己的学术不精,日日将自己扎根在这些医书里。每每翻开其中一本,都如此渴望能够从中窥到一丝生机。
      林与闲安安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走到一层层的书前抽出了一本。他记得之前在这本书上看到过遗忘记忆方面的描述,抽出时间看看,顺便在抓些药。
      往日里不觉有什么,他不是爱追溯过去的人。对于过往的那段记忆的消失,也谈不上又多深的执念。何况他当时出事时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更是绝不得有哪里不对。
      直至拖到如今见到君谦,他才明白过往记忆存在的目的并不一定只是为了追溯,更多的还是一种怀念,或者说是一种信念。
      那股信念支撑着君谦独自走过了漫长的十年,这十年间林与闲从未参与,也没办法参与。
      他只是尽可能的想要想起来一些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共同回忆。
      而不是让君谦一个人守在原地,他想重新参与君谦的那十年,即便只是以回忆的形式。
      可惜君谦现在对于林与闲所做的一切都不知道。
      两人如此这般看似平静的过了几日后,便到了君学才和林与闲约定好的时间。只不过这个时间连林与闲本人都不知道罢了。
      “明日我有些事情,便先不过来了。”林与闲托着腮看着君谦喝完一碗药才放心的开口。
      君谦没多问,他甚至知道林与闲要去做什么事。这事儿甚至逃不过他的指示,林与闲在雨淋阁找的木头已经到了,雨淋阁的云媚昨日刚给林与闲送信说了。
      所以林与闲明日便要去雨淋阁看上一看,毕竟这份回礼林与闲也觉得拖的有些太久了。
      君谦点点头,“什么时候得空直接过来就好,这里对你来说也是熟悉了才对。”
      林与闲轻笑了一声,他确实是整日里往亲王府跑,不过大多时候还是来送些药材。有了什么新的药方子,林与闲便恨不得立刻用到君谦身上。
      他自己也没放过,在丞相府里也是整日守着药罐子。时不时的给自己灌上一口,或是扎上一针。
      杨善回回看见都吓得不行,生怕林与闲一不小心将自己扎出个好歹来。
      更何况,在他看来林与闲压根没有生病的迹象,却还是整日的抱着药喝。杨善只是看着便觉得嘴里发苦,更何况林与闲那么嗜甜的一个人。
      杨善要劝,劝不住,也没什么法子。只好在府里备上好些甜点,饭菜里都很不得多加两勺糖。直将林朗白吃的坏了两颗牙,才算是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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