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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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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部”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君谦开口道:“把脸洗干净再来见我。”说完未曾等面前三人反应便径直走了过去。
面前的“陈部”正是被君谦加急叫回来的小六。恰好陈部的事情出现了转机,一时间几人倒是将赶回来的小六给忘了。
被留在原地的小六摸了摸鼻子,“真是奇了怪了,主子怎么每次都能认出我?”君谦简直是小六易容方面的克星。
小六回过神,周围的气氛难得的有些安静。墨秋倒是算了,虽然看起来挺温柔的,但话从来不多。但云岐今儿是怎么了?小六心中疑惑,转头看向云岐。
云岐正站在原地发着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愣是没见他动上一动。
小六暗自咂舌,“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云岐自然不知道小六在想些什么,他现在仍然在林与闲的那个目光中回不过神。
虽说墨秋的描述有些过于抽象,但从刚刚见到的那一面来看,云岐突然觉得墨秋那样的形容实在是很贴切。真真不像是凡间人。
墨秋看着云岐的样子,心中暗自失笑。想来主子等了很长时间,墨秋也是等了很长时间。这么忽然的见了一面,像眼前这个回不过神的模样倒是也算正常。
等到墨秋估计时间该差不多了的时候,便开口笑道:“终于让你见上一面了,有什么想法?”
云岐回神道:“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听到云岐的话,墨秋笑笑刚要开口,便又听云岐道:“但要我说...”
云岐的话一停,墨秋便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本以为云岐能说些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诗来。便见云岐睁着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看着他道:“换成是我,我也愿意等!”
云岐的话听的墨秋太阳穴一跳,有没有令人眼前一亮另说,让人心中一跳是足够了。
墨秋挑眉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味深长的看向云岐,“你敢?”
听到这两个字,云岐下意识的直了直腰,随后便想起了自家主子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嘴硬道:“想想总行了吧!”
墨秋仍是那副带着笑的模样,“想想恐怕也不行。”
云岐没话说了,便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小六身上。从来的路上一直被忽略到现在的小六,这时才终于被云岐揪出来。
“小六!你怎么一回来就耍我。”云岐愤愤道。
云岐心里想不开,眼前的人单是面对面的看,完全看不出有小六的影子。
虽说主子点明了小六的身份,但到了现在云岐也没看出小六是哪里露出的破绽。
小六从刚刚二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中,大致也明白了这是云岐刚被挑起来的一股无名火,便故意岔开话,对着云岐问道:“主子今日心情不好?”
这话问的云岐一愣,刚刚林与闲经过时他只顾着看人了,等到林与闲走了又只顾着站在原地回顾刚刚林与闲的眼神。
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主子的心情。何况君谦喜怒向来是不行于色的,即便真的生气。他若是不想让人察觉,那旁人轻易也是察觉不到的。
总之一句话,云岐压根不知道自家主子不高兴了。
云岐有些拉不下面子,便开口向小六问道:“你难道没看到主子身边的人?”
小六一顿,有些疑惑道:“什么人?我那会儿连主子都没看到。”
看到墨秋和云岐的表情时,他便猜到是主子来了,不要说是看人了,他硬是连头都没敢回。
这时云岐才想起来,君谦走过来时小六是背对着君谦的。云岐撇撇嘴,“切,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墨秋倒是和往常一样,君谦出来时的表情也是明晃晃的散发着低气压。墨秋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致也能明白君谦不自觉的做法。
受了别人的气,君谦断然不会开口声张,但一定会找机会把受的气还回去。但若是换成林与闲的气,想来君谦是会自己咽到肚子里。
从今日君谦的状态来看,显然和平日不同,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对待林与闲时的特殊。
墨秋默默叹口气,看着面前还在嘀嘀咕咕的两个人,一时间有些头大。
这两人凑上去能让茶馆说书的老先生气的拍板子走下台,将这两位“请”上高座。
云岐出了君谦和墨秋之外的人,都能挑出刺来。但在这些人里,偏偏小六又是一个例外,面对云岐的无差别攻击,小六总是有办法将云岐哄得服服帖帖的。
小六和他们不同,他们常常活动的地方就是寺庙和京城,偶尔会出去也是为了完成一些必要的任务。
而小六学得的本领,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常年待在一处,所以这些年下来小六走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随便拎出来一处讲讲,对于云岐“这只从未出过笼子的鸟”来说,每一个都是足够的诱惑。
“想什么呢你?”云岐的手在墨秋眼前晃了晃,对于墨秋的失态显然不是很理解。
墨秋下意识的回过神,看向一旁拧着眉的云岐,“你说什么?”
一听到墨秋的话,云岐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我说,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主子怎么回事?”
墨秋听到云岐的话,略微一愣意识到,原来有的鸟是即便打开了笼子,也不会打着翅膀飞走的。
任凭远方的风景会有多么美好,它也只会回过头飞向自己心中牵扯着的那一根线。
将自己从心里的想法中摘出来之后,墨秋便听出云岐话里别扭的担忧,有些好笑道:“不必了。主子自己的事情,心里总归是有数的。”
君谦做事向来是有他的道理,任凭他们担心,最后的结果也是君谦已经设想过的。这时候插手,也帮不上什么忙。
云岐自己心中明白,向墨秋询问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听到墨秋的回答,也算是能彻底放心。
这时便又听小六开口道:“既然不去找主子了,那有件事我就现在说了吧。”说完后,小六转头看向墨秋。
云岐最禁不住有人吊他胃口,小六话音刚落,便开口催促道:“你看他做什么,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事?”
小六默默翻了个白眼,也没真想吊着他,仍是看着墨秋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在路上看到墨聩了。”
云岐听到墨聩的名字,下意识的看向墨秋,倒是没看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墨聩和墨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长兄如父四个字在他们身上就是标准的案例。
墨轶出事那年,墨秋八、九岁的样子,墨聩刚好十五岁。
和墨秋略微有些不同,墨聩算是在飞羽卫里长大的,飞羽卫的那些人对于墨聩来说都是一直敬仰着的叔伯兄长。
墨轶原是想让兄弟二人一人习文,一人学武。墨聩便是从小学武的那个,而墨秋则是习文的那一个。可惜最终还是有太多的事与愿违。
所以云岐有时会忍不住想。若是十年前的事情没有发生,想必墨家会先后培养出两个状元。一个学武的哥哥,一个习文的弟弟。也许他们也会向现在一样,坐在一起。
不过和现在不一样的是,那时的他们不会有见不得光的身份。他们都会是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
“他说什么了?”墨秋看着小六开口问道。云岐赶忙回过神,没人发现他那一瞬间的失态。
“说一切都好,勿念。”小六开口道。
墨秋点点头,没说什么。自从墨轶和飞羽卫出事后,墨秋就在没见到墨聩向往常那样爽朗的笑过。
在墨轶没能熬住的那年,墨聩守完墨轶的头七,向君谦请示后便离开了。除了君谦和墨聩两个人,没人知道那天夜里他们聊了些什么。
只是在向君谦请示完之后的第二天,便再没能看到墨聩的影子。从那之后,更是连一封信也难见。
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再常提起,只当墨聩是被派出去,做很重要的事。重要到连他们也无从得知。
但事实究竟如何,恐怕也只有君谦知道,君谦从没对墨秋说过墨聩的去向,墨秋也从来不问。只有偶尔几次君谦会告诉墨秋,墨聩一切都好。
墨秋虽不知墨聩究竟在做什么,但他最明白的一点便是墨聩心中的仇恨,绝对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减少。
他们结下的,是千余条性命。亡魂已难归,生人未敢离。
活着的人里,没人会比墨聩更害怕见到那些不会再有回应的先辈。真相未曾大白于天下一日,有人便一日难得安寝。
所以墨秋从不过问墨聩的去向,各人有各人的使命和追求。即便是担心,那也是各人自己的事。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默,小六刚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未曾等到他开口。突然出现的人便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陈部看着面前的“自己”,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下意识便看向相对熟悉的墨秋,开口便是,“我才是真的。”
“......”
突然的安静让陈部大致能够知道些什么,索性轻咳了一声。
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未曾过问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来还是自己今日的刚刚得知的消息更为重要。
想到此处,陈部没了顾忌,便开口道:“他在哪?我有急事。”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君谦,墨秋不经意的皱皱眉,云岐刚想开口,便被墨秋制止。
陈部既然现在这个时候找到他,便说明是真的有急事。
墨秋当下也不犹豫,便向陈部指明了君谦的去向。看到之后 ,陈部便直接走了过去。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第二日。
林与闲看着手中的信,有些高兴的同时又略微有些诧异。
信的结尾处,赫然是君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