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对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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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念气强冲的时候，直接被轰到了最底层。”
说完，陆北昊顿了顿，似乎想要云襄搭腔。
“哦，然后呢？”
云襄一本一本地翻看起来，心不在焉道。
皮都擦破了。这句被陆北昊生生咽下。
他继续道：“后来我用血做引，血流向了一个地方后，屏障并没有消失，我将念气注入到那个汇聚血的地方，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我取得了屏障的控制权，阵法似乎把我认成了主人。”
“念力注入得越多，我能控制的时间越久，可以开的口子越大。”
闻所未闻。
阵法可以识别血脉就够离奇了，错认主人怎么可能？
陆北昊滔滔不绝讲自己是如何测出需要多少念气才能开与云襄等身的屏障口子。
云襄不理，专心致志地翻阅书籍。
眼前这本《念气怪志》越看越毛骨悚然，记载了众多念气的奇怪用途。
看着看着她突然惊叫道：“将念气注入到晴明穴，可将死者身体内的毒素排出，从而制造出死者并非死于毒害的假象。”
云襄听见藏书阁下方传来细微的声音。
许是柳心菱跟过来了。
云襄想，并没有在意。
陆北昊被云襄的话吸引，并没有听见。
他凑到云襄背后接着她刚刚念的那段道：“如用此法，死者晴明穴会发黑，太阳穴会深深凹陷......”
这个用途闻所未闻。
将死者的毒素排除，再高明的医师也无法诊断出来死者属于他杀。
许多命案就可以以自杀蒙混过去。
陆氏顶层藏书阁竟藏有如此阴毒的书。
云襄的眉头越皱越深。
陆北昊的视线本来还在云襄手里的书，见云襄陷入沉思，偷偷瞄她。
少女的侧脸轮廓温柔，近看皮肤白皙光洁，鬓边的几缕碎发勾在耳朵后面，弯出好看的弧度。
他看得痴了。
云襄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着他，更是让他喉咙一紧。
当陆北昊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将脸凑得极近。
就像旋涡，而云襄就是旋涡中心。
他无法自拔。
云襄似乎有了察觉，微微扭头。
见状，陆北昊紧张得心如擂鼓，索性眼睛一闭，朝着云襄的脸亲过去。
他的唇还未贴上云襄的脸，极强的剑风凌厉地向陆北昊刺过来，藏书阁的书本被卷得四处飞窜。
陆北昊当即就意识到了危险。
他顺势滚到一边。
剑顺着他滚的方向追去，在他身上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
云襄还没从陆北昊要亲她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就被面前的景象惊到说不出话。
她看向楼梯口，熟悉的身形令她骇然。
龙化后的符年因为强破陆氏屏障，被反弹得不成人性。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一只眼睛死死闭着，血泪从那只眼睛滑到下巴处，一身的红黑劲装也难以掩盖他失血过多的事实。
可他依旧伸着左手，勉力操控着佩剑将陆北昊刺成刺猬。
眼前的惨状让云襄瞳孔剧烈振动。
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哽咽道：“符年......”
陆北昊释放出巨量念气包裹全身，符年见御剑无法再刺穿他的防御，便将剑唤回了手里。
陆北昊的胸口处汩汩地淌血，将白色的陆氏服饰染成了红色。
他持剑看向符年。
眼前男子的身形与之前婚礼时挟持云襄的男子重叠在一起。
陆北昊盯着他，咬牙道：“果然，你没死。”
符年强行睁开那只受伤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半边脸都是血，像是刚从地狱爬回人间。
“但有的人已经死了。”符年冷笑。
说罢，符年以极快的速度近了陆北昊的身。
陆北昊想起自己被符年接了三招之耻，不敢懈怠，誓要将面子全都讨回来。
他持剑防住。
二人战至激烈，一旁的云襄却像热锅上的蚂蚁。
陆北昊是知晓云氏不能突破筑基期秘密的人。
如果陆北昊被符年杀了，这条线索就断了。
但符年要是被陆北昊杀了呢......
她最不想看见的场景发生了。
云襄喊道：“符年！动静这么大，很快其他人就赶过来了！”
她试图劝说符年离开，如果陆北昊纠缠，而她一定会掩护符年离开。
陆北昊一听云襄明显是站在符年那边，嫉妒的火苗几乎将他焚烧。
符年却似乎是丧失了理智，连云襄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燃烧着念气维持龙化形态，跟陆北昊死战。
陆北昊的修为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在龙化的符年面前也落了下风。
看准时机，符年一脚将陆北昊踢翻在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哗啦啦地滚落，砸在陆北昊头上。
陆北昊胸口处的伤裂得更开了，似乎已经无法动弹。
符年眼底是化不开的冰冷，他御剑，毫不犹豫地向陆北昊的心口刺去。
下一秒，莲状的铁制叶子在陆北昊身前展开又收缩，抵御着符年的剑。
难言的痛苦在符年眼眸中闪烁。
“莲”曾经挡在他身前，将他从柳阳华手中救下，如今“莲”挡在陆北昊身前，抵御他的攻击。
他低头大笑起来，笑得红了眼眶。
那笑声在这充斥着血腥味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云襄听得心中极痛。
那一刻千钧一发，她终究为了不让线索断掉使出了“莲”保护陆北昊。
而此刻，她不得不走到陆北昊身前，防止符年进一步行动。
“符年，你不能杀他。”云襄侧头，见陆北昊尚有一息尚存，于是将后面的话堪堪咽回去。
符年的笑声渐渐止了，他将剑收回，看云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姜老头......他的死状就是晴明穴发黑，太阳穴深深凹陷。”符年极勉强地扬起嘴角，泪伴着血倏地从眼角流下，“我真蠢啊，这么多年就像个笑话。”
云襄面色煞白。
她虽没听符年提起过姜老头。
但也能听出他于符年是很重要的人，而他的死因被掩藏，大概率跟陆氏有关。
如果是陆氏的人杀的他呢？
云襄全身如至冰窖。
符年的目光就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剐在云襄身上，深入骨髓。
他血红眼底逐渐蔓延着杀意，声音森冷阴寒，宛若人间厉鬼。
“云襄，别逼我杀你。”
他叫她“云襄”。
泪水瞬间模糊了云襄的视线。
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对着树刻了一遍又一遍的“云襄”。
他说：“阿襄，难道在你眼里，七年相陪比不过一个少主头衔？”
他说：“我不想要功名富贵，我只想要你。”
他说：“他来到桃花源，是上天的安排，有些人注定是要去做拯救别人的大英雄的。”
而如今，他说“云襄，别逼我杀你。”
符年神色微动，但片刻就恢复了肃杀的神情，仿佛刚刚的动容是幻觉一般。
他明知道。
他动不了手。
心理防线刚建立起来就已经溃不成军。
此刻符年能感觉到，陆章等人马上就要逼近。
他强迫自己不再看掩面哭泣的云襄，忍着伤口的疼痛，转身破窗而逃。
云襄听到声音的时候，就见符年决绝的背影消失在了窗口。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像是耗尽全身力气一般跌落在地，呆呆地看着地面出神。
陆章和陆夫人随后焦急地出现在了藏书阁顶层。
只见陆北昊浑身是血，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而云襄目光呆滞地坐在地面上。
陆夫人扑过去将陆北昊扶起，给他诊脉。
陆章察觉到藏书阁顶层的阵法被强力所破，大为吃惊。
“怎么回事？襄儿。”
云襄置若罔闻。
似乎灵魂都已经被人抽去。
陆章皱眉，不再问。
柳心菱此时也已经赶到，见云襄的神色大惊道：“襄姐姐，你怎么样？”
她试图将云襄扶起来，云襄却纹丝不动。
“襄姐姐，你别吓我。”柳心菱急哭了。
陆章和陆夫人此时也意识到云襄的不对劲。
那之后，陆北昊重伤昏迷了好几天未醒，而云襄什么话都不说，仿佛已经哑巴了。
必然是有人袭击了陆北昊，而在场的云襄又什么话都不肯说。
陆章不管如何逼问云襄，云襄都一言不发。
“我陆某人最后问你一遍，是谁袭击了北昊？”陆章彻底失去了耐心，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神情怒不可遏。
云襄愈发憔悴，嘴唇苍白得如死人。
“阿爹，襄姐姐受了惊吓，等襄姐姐恢复过来再问也不迟。”一旁的柳心菱焦急不已。
“你看看北昊现在是什么样子！”陆章迁怒到柳心菱身上，“你作为北昊的妻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柳心菱噤声。
陆章将视线转回到云襄身上，狠厉道：“云襄，别怪我不客气。”
哪怕是这样，云襄依旧不为所动。
陆夫人见云襄这样心里有了猜测，她咬紧了唇。
她对符年的仁慈竟反噬到了她亲儿子身上。
这令她痛苦不已。
陆章呼吸渐渐粗重，他身为陆氏家主的权威从未被如此挑战过。
陆章下令道：“即日起，将云襄关入水牢，少主一日未醒，一日不许放她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对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