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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蝙蝠之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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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
从眼眶中蔓延着的，撕裂般的剧痛，他感到光明逝去，鲜血的味道汹涌的充斥了呼吸困难的鼻子，他感到窒息的痛意。
克莱门特的长睫颤动着，在血的沾染中糊成几片，他努力的睁开眼，仅剩一只的眼睛中倒映着熟悉的身影。
他胸腔的气力快要消失了，火烧的苦痛迫使他咳出破碎的内脏与血，克莱门特只是笑，他什么也没说，那只漂亮的眼睛满溢着爱意和决断。
他狠狠的吸了口气，又尽数咳了出去，边咳边说：“……就这样了，布鲁斯。”
他埋进布鲁斯怀里，冷硬的盔甲却令他很舒适，他就这样呆在这，等待着生命的终焉。
可这不该是他的结局。
克莱门特应该熠熠生辉，他该是骄傲的野玫瑰，他有大好前途，他拥有无尽光明。
他不该在哥谭的泥泞中，缓缓枯萎，凋谢。
冬风冰冷刺骨，卷起灰黄色的叶子掠过他身边，冷白消融在肌肤之上，开始下雪了。
布鲁斯突然觉得好冷。
像是有一只手拽着他往下坠，从云顶一路落至深崖，冰冷的海水吞没他，冷的发抖，又难以呼吸。
他想起雪山的跋涉，想起彼此拳脚相加的日子，想起从无到有的那段生活，他想起同床共枕的温存，想起交锋中的每一次对视，他还记得克莱门特靠在门边，眉眼弯的温柔，瞳孔中映着他的身影，和一束耀眼的光。
他向他告别。
他愣怔的搂住已经冰凉的躯壳，直到有人从他手中强硬的把人夺过，他才几近疯狂的抬起头来。
杰森抱起克莱门特的尸体，他面色冷然的看着布鲁斯，即便隔着一层面具，他也感受得到眼神中的痛苦。
很可笑，曾几何时，他最希望看见这种神情出现在布鲁斯的脸上，但如今看见了，却没有想象的那样痛快，有东西哽在胸间，咽不下，吐不出。
“回家吧。”
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布鲁斯微不可闻的喃喃道：“我们回家吧。”
漆黑的身影迈出，杰森跟在他身后，垂眸，目光锁定着克莱门特的脸，最后轻轻的与他肌肤相触，加快步伐。
修长苍白的手垂下，晃动着死神的钟摆。
【获得CG◆BE◆归途失散的迷亡者】
【解锁成就：无尽的血与泪】
【解锁新物品：故人之匣】
【无尽的血与泪：达成一百次死亡的BE结局】
【故人之匣：拥有储存与重复时间线的功能<开启存档与读档模式>】
“你他【哔】的【哔】系统我【哔】你【哔】【哔】【哔】——！你【哔】脑子是不是有【哔】啊找个恋爱苦手来打你这【哔】测试，我真是【哔】了【哔】了！”
听着自家主人的素质发言，系统01心平气和的向他解释：“亲，这不是你的错捏，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咳、咳咳，不好意思串台了，错的是这群狗男人啊！”
克莱门特微笑，阴森森的发誓：“我最后再玩一次，玩不过去我他妈把你炸了。”
不等01说什么，他很快就开始了游戏。
开局没有任何的提示。
视角左上方有一行字，写着【潘多拉的诅咒：作为得到力量的代价，你失去了一条腿】
克莱门特靠在床上，左腿没有传来任何感觉，他垂着眸思考自己得到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但很快就被打断了。
一个老人推开了门，他看着床上的克莱门特，露出了一个笑容，其中夹带着的爱怜并不起眼：“……少爷，布鲁斯又少爷来找您了。”
他朝克莱门特递过去一支针剂，温声问道：“您要见他吗？”
克莱门特抬起眼来看他，开口：“他来做什么。”
自己的声音很嘶哑，即使像是正常那样说出的话，也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
他想，这具身体一定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导致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损害。
“布鲁斯少爷说，他担心您，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自从你不断的拒绝与他见面之后，他经常会在家宅里等上大半天。”
“……”克莱门特缓慢的动了动手指，呢喃道，“是吗。”
他没有问谁，脸上流露出动容的神色：“……那就，见见吧。”
“你去叫他上来。”
管家点点头，顺从的退了出去。
布鲁斯被领着走上来，他轻轻的推开门，动作难得小心翼翼。
他的少年挚友，那个在黑暗中给予他光亮的人，在他不在哥谭的这段时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摧残了。
他看见克莱门特垂着头，长发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剪过，房间的光线很暗，窗帘也关上了，他看着听见声音的青年转过头，目光看着他，像是一潭死水。
布鲁斯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感到悲哀。
克莱门特，克莱门特。
他在心底一字一句的呢喃着，他走过去，朝久别重逢的朋友伸出手，抚上他的面颊。
在他回过神之前，他几乎是半个身体都挡住了克莱门特的视线，布鲁斯俯身和他头碰头，就像以往克莱门特安慰他那样。
“我在这里。”
克莱门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给他回应，他只是静静的注视他，很久很久才绽开一个惨白的笑颜，他呼唤布鲁斯的名字，靠在他胸口，眼泪不停的往下坠落。
他搂住布鲁斯的脖子，紧贴着他的脸，低声抽泣。
克莱门特的内心依旧很冷静，他的手臂收紧，哽咽着问：“……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布鲁斯、爸爸妈妈……他们都死了……我已经、已经没有家人了……”
“不要离开我、不能离开我……布鲁斯，我只有你了。”
布鲁斯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他知道，克莱门特已被哥谭的黑暗摧毁，而他没来得及做任何事，没来得及做任何挽回。
他擦干克莱门特的泪水，柔声问他：“要去韦恩庄园吗？搬过去和我一起。”
他明白这是危险的，他的另一重身份可能会暴露，但比起这件事，他更不希望再失去什么了。
克莱门特靠在他身边，闭上了眼睛，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好，不再言语。
伤痕累累的彼此安静的靠在一起，直到克莱门特沉沉睡去，布鲁斯才将他安置好，打电话让阿福布置房间。
管家站在门外递给他整理好的针剂，低声道：“我年事已高，希望您能照顾好少爷……这箱子里面放着镇定剂，少爷的情绪很容易崩溃，还请您多多担待。”
旋即从地上拿起另一个盒子：“这是少爷的药物，外敷药用于按摩腿部不至于肌肉萎缩，内服药可以最大限度的维持克莱门特少爷的身体健康，即使少爷已经产生了耐药性，效果已经变得一般，但依旧是足够的。”
“至于吃食，少爷对海鲜过敏，请一定一定注意，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虾也足够让少爷死去。”
“最后……”管家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尝试了很久，依旧无法填补少爷的伤疤，布鲁斯少爷，您一定要爱他。”
布鲁斯握紧拳头，他咬着牙，不禁悲从心来。
他回头看着克莱门特，看见他被柔软的被子包围，惨白的面颊尽失血色，却也算难得的平静。
他像一只人偶，任由黑暗摆布。
“……”布鲁斯轻声发誓，“我会比所有人都爱他。”
——
克莱门特睡的时间很长，谁都不知道他是否会在梦中贪恋过去，亦或者某一日，就在过于漫长的睡眠中失去生息。
他隔着一层意识空间观察布鲁斯·韦恩，这个让他失败了一百次的男人。
这一次的轮回是他完全没有踏足的一次时间线，这里目前没有迪克，没有杰森，没有提姆，没有很多悲剧，就代表了他有很多可以挽回的事情。
经历了一百次的生生死死，要说一点感情都么有才奇怪。
但很可惜的是，他这一次的身份没有一点战斗能力，而因为心理阴影随之而来的嗜睡、精神失常、情绪不稳也注定让他没办法协助蝙蝠侠。
目前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累赘，还是沾点精神病的那种。
好麻烦，不管怎么看都是地狱开局。
潘多拉交换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
——
第二日，还在睡梦中的克莱门特睁开眼就已经坐在了开往韦恩庄园的车上了。
他的父母和他的左腿都在车祸中被吞噬了。
克莱门特不安的朝布鲁斯靠了靠，自然而然的得到了一个枕膝。
他的额头抵着布鲁斯的小腹，感受到一只手正贴着他的后脑勺一点点抚摸着，他不声不响的抱紧布鲁斯的腰，闷声呼唤：“布鲁斯。”
“嗯？”贴心的男人轻声回应。
克莱门特的手心一片冷汗，记忆开始在大脑里翻江倒海，汽车在碰撞中四分五裂，母亲和父亲紧紧的护着他，血液从他们的身上流下来，钢铁洞穿他的小腿，痛苦令他的理智开始融化。
他感受到自己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一股疼痛也似乎在早已痊愈的伤疤中隐隐发作。
他用沙哑的声音再度呼唤了一次布鲁斯，但他没听见回应，他意识到自己大概要变得麻烦起来，只是断断续续的喘息、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词语：“……镇定剂……”
小臂附近传来一瞬的刺痛。
布鲁斯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不停的、不停的安抚他临近爆发的情绪。
克莱门特不想惹麻烦，他下意识的畏惧行走的车，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他，如果在车上没能控制住自己，有可能引发车祸。
所以他忍耐着，等待药效的发作。
小小的车厢里只有他的喘息此起彼伏。
最后他倒在布鲁斯的大腿上，瞳孔涣散的捕捉他的脸，他看见布鲁斯笑的很温柔，他的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克莱门特迟钝的朝他张开手，他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扯扯唇角模仿似的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夸夸我吧，布鲁斯。”他浅笑。
我有忍住、我没有惹麻烦，所以不会看见火，不会看见四分五裂的钢铁巨兽，不会看见红色的粘稠，也不会看见有谁在自己眼前消失。
所以，夸夸我吧。
布鲁斯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好孩子。”
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