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马甲是特摄反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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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房间内昏昏沉沉。
在把古代魔方交给桐生战兔之后，五条悟回到了咒术高专。在咒术界的有个秘密的房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入的。就像是女王蜂的蜂房会在蜂巢的最深处一样，摒弃了一切危险，世上最安全之处。
咒术界绝对的掌权者们，就藏在这个房间里。
五条悟不喜欢他们，他走进房间里的时候，那群皮肤都已经皱成一团的老人们正聚在一起讨论，那场景就像是制作失败的柿饼一样，干瘪、霉变、惹人厌恶。
“如果古代魔方成功解谜的话，我们就等于获得了两件咒具。”
“两件？”
“虽然不知道里面封印着什么，想必那一定是很强力的东西。封印的容器本来也能算是特级咒具，加上里面藏着的东西，是我们赚啦。”
“可是如何解密？天逆鉾已经损毁，无法强行解密。”
房间的地面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尘埃，五条悟走过去的时候，没有激起半点尘埃。甚至没有在地面上留下脚印。
不久之前，咒术界发现了前所未有的咒具。
表面是附带有密码盘的精巧道具，如果稍微推测一下这个东西的诞生时间就可以很轻松地发现，这个是来自于数万年前的东西，以当时人类的技术水平，要制造出这样的东西，简直让人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更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个东西是一个特级咒具。里面大概封印着什么东西——但解开封印之后，也许收获的就是两个特级咒具也说不定。
注意到五条悟进来了，这些人的讨论也没有半分停歇。
“解开封印也许很困难。”
“你这叫什么什么话，不解开封印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样古老的咒具吗。”
“但的确没有办法。”
五条悟粗暴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五条悟随意站在一边：“解密的事情，我已经找到方法了。”
高层们听到了这样的话，他们的声音更加混乱了。
“你已经找到了解开封印的咒术师？”
“特殊的术式吗？”
五条悟戴着墨镜，这让其他人无法看清楚他完整的表情。他们只能看到五条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比画着，像是个小孩子一样：“那上面有密码盘的吧？知道密码，一切就好办了。”
他这样说着，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高层问：“是用占卜的术式来推算出密码吗？”
五条悟听到他们的话，露出了相当愉快的表情，他用夸张的语气说：“比那个还厉害哦，是我很钦佩的人呢。”
高层说：“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情姑且就交给你了。”
五条悟说：“嗯，一切已经在进行中了。”
兴许是想到了一贯以来五条悟不靠谱的情况吧，高层像是偶然间想起一样，忽然向五条悟提问：“你说的那个钦佩的人，是谁？”
五条悟想了想，他好像故意想气这些高层似的，“我用搜索引擎找了一个物理学家。都说物理数学是相似的东西，所以我把东西给他了。”
虽然是咒术界的老古董了，但是他们搜索引擎是知道的，至于物理学和数学，也是知道的。
咒术界难得一见、就算在非咒术的角度来看，数万年前这样精密的咒具，也足够震撼人心。可在五条悟的口中，这就好像是最普通的事情一样，说出来的话也轻飘飘。
正是如此，这些高层们几乎愤怒到了极点：“五条悟，你做得都是什么荒唐事，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就决定咒具的未来！那只是一个没有咒术的人！”
五条悟强调道：“那是个年轻的物理学家。”
“那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展开不了领域，祓除不了咒灵。”高层说，“怎能把如此重要的咒具交给他？普通人都是孱弱的，承担不了这么重的责任。”
五条悟再次强调：“他真的很厉害，说他是顶尖学者也不为过。”
他很少夸奖别人，像这样赞美一个普通人，更是破天荒头一次。
“可他没有咒力。”
“无需讨论。解开特级咒具封印的事情不必让他插手，另外未来犯罪者的死刑，五条悟，就由你来完成。”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他面无表情，只是用那双苍蓝的眼睛注视着昏暗的房间。
“我拒绝。”
高层的声音显然已经带上怒意了：“你今天很奇怪。”
五条悟冷冷道：“这太荒唐了。那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你们说的，要保护普通人，不能插手他们的事情。”
“占卜结果显示，他在未来会成为连续杀人犯，所以没什么好怜悯的，也不必愧疚，去执行死刑吧。”
五条悟说：“难道未来犯罪就不可笑吗？因为一个人未来注定要成为罪大恶极的存在，所以提前将他关押起来。”
咒术的表达形式多种多样，其中能进行简单占卜的术式，也并非没有。
前段时间，咒术界进行了简单的占卜，内容却不是咒灵会出现在哪里之类的词。他们对一个普通人进行了占卜，占卜结果显示，他未来会是一个连环杀杀人犯。
尽管现在他还是一个无辜的，占卜中的未来会如何实现也未可知，但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对于五条悟来说荒唐的事情，对高层们来说就未必荒唐了。
高层怒不可遏：“难道你要包庇罪犯吗？！”
五条悟冷冷地说：“有什么错？”
那既是在说他自己这样做没有错，也是在说即将被执行秘密死刑的人没有错。
高层冷冰冰地说：“当然有错。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在诅咒师夏油杰入学咒术高专的第一天，我们就会对他执行秘密死刑。”
五条悟转身离开了昏暗的房间，冷淡的话语比最厉害的术式还要伤人，难得六眼也觉得低落。他在灿烂的阳光下站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他脸上就又是那样的轻浮又不正经的笑容了。
算了，他想。
没什么好惊讶的，过去如此，未来也如此。
他最后问：“那个未来犯罪者，名字叫什么？”
高层说：“浅仓威。”
第五章
系统在桐生战兔的要求，和账号的设定之前做了简单的平衡。
比如说桐生战兔是一个年轻的物理学家，也是一位出色的学者。因为桐生战兔本人的智商就非常超群，所以系统做的只是修改了各个搜索引擎的首页，在桐生战兔最近的研究成果中，挑选了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上去。
他是真正的天才，虽然对于桐生战兔本人来说，那些研究成果只是最为微不足道的一类，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得了的成绩，这一点东西，足够让他的名声响亮起来。
桐生战兔为檀黎斗这个账号设定的关键词也不算难办。
准确说，只要是和游戏相关的事情，对檀黎斗来说，就不会是多么难以实现的事情。哪怕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游戏构想，只要是檀黎斗，那就不是问题。
最复杂的是浅仓威。
浅仓威这个账号，从诞生的第一秒开始，就注定了他一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无可救药。就这样直接越狱，顺从角色的设定来进行的话，才比较符合账号的性格。
但偏偏，账号的主人不那么想。
他给浅仓威设定的关键词是无罪。
既是无可救药的坏人，又是无罪，系统模拟了许多种选项，最后得出了最佳的答案。为咒术界提供占卜结果的人，自然也是系统。
到底是咒灵存在的不科学世界，占卜这种事情，只要是和咒术沾边的，就会有人相信。
于是，浅仓威在占卜结果中，成了在未来无可救药的坏人。这个未来也许是十年、二十年，也许就是明天，浅仓威会袭击普通人，大开杀戒，带来无可救药的恐慌。
但毕竟这些只是未来发生的事情，现在的浅仓威，还是无辜的。
咒术界的高层们在这个问题上，只犹豫了不到一秒。
浅仓威是普通人，高层们一般来说，是不会主动干涉普通人的。于是他们把浅仓威关进了监狱中，他成了无罪又十恶不赦的囚徒。
桐生战兔这个宿主的要求也完成了。
系统怎么想暂不可知，在挂机下，檀黎斗的游戏顺利发售，被乙骨忧太买回家了。
封面上写着《檀黎斗的世界》，看起来比一般的游戏盒子更大一点，打开之后才发现，这个游戏做了贴心的设计，支持多平台运行，甚至嫌麻烦的话，在手机上也可以用盒子里附带的编码激活然后畅玩。
乙骨忧太打开了游戏。
他看到的是游戏中的原野，柔软的草地上盛开着鲜花。他走了没多久，就有和平时看到的怪物差不多的东西来挑战。
之前从桐生战兔哪里听说了一些和咒灵有关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个游戏的角色大概是按错咒灵的样子来设计的。
游戏的战斗模式很多，但因为是新手的关系，所以暂时只能按照系统引导，规规矩矩释放技能。
游戏的世界里，一切都轻松了起来。
乙骨忧太慢慢朝安全区走，游戏负责引接新人的NPC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他说自己的名字叫檀黎斗。
这个游戏的名字就是《檀黎斗的世界》，所以会有叫这个名字的NPC来负责引接的工作，这倒也不奇怪。
NPC檀黎斗大部分时候的不会说话，只有在乙骨忧太游戏遇到问题的时候才会出来稍微解释一下。但是那样的情况其实也不怎么多，年轻人很少有平时不玩游戏的，所以在玩新游戏的时候，结合了之前的游戏经验，也不会难以上手。
乙骨忧太渐渐体会到这个游戏的乐趣了。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无与伦比的真实感。枯燥的学习也好，无趣的工作也好，谁都会感到厌烦的吧？但如果是在游戏世界的话，就没有关系。
所有事情都被实现设定好了数值。付出一小时努力的话就会有一小时收获，命运的馈赠被明码标价放在你面前。
真好啊，游戏的世界。
稍微了解一点这个游戏以后，乙骨忧太就接到了一个据说是隐藏任务的东西。
这个游戏到现在，玩家也有很多了，基本的游戏攻略大家都会放在网络上。乙骨忧太查阅了这个游戏目前为止的所有攻略，没有一个攻略提及了他接到的这个任务。
他不怎么擅长叙述游戏相关的内容。
但是这个NPC的确是长得太像他了——黑色的头发，充满少年感的五官，和少年感截然不同的浓重黑眼圈以及过于阴郁的气质。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更加巧合的事情是，这个NPC的恋人去世了。
——如果是游戏的话，遗憾就会被弥补吧。
他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他将复活药送给了那个NPC。NPC得到了原本只有玩家才能拿到的东西，自然是对他感激不已，他复活了自己死去的恋人，身上阴郁的气息也被一扫而空。
他的恋人也出现在了游戏里。
这个任务对于玩家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乙骨忧太损失了一瓶很难肝的游戏道具复活药水，并且损失了宝贵的游戏时间，这些时间，他本来可以用以游戏升级用的。
但现在他只是做了一件似乎没有回报的事情。
NPC带着复活的恋人和游戏玩家道别，于是乙骨忧太的游戏也到此为止了。但乙骨忧太却觉得很轻松、很安宁。
如果有这样的游戏，那就太好了。
为什么现实世界不能像这个游戏一样简单呢？
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只要积攒着过好每一天就足够了。也许会有遗憾，但不会有难以弥补的真正遗憾，一切在游戏世界里都还来得及。
在下线之前，名叫檀黎斗的引接NPC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会希望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吗？]
虽然是迷惑的台词，但大概是游戏开发者自满于自己的心血吧。
乙骨忧太看着游戏画面中的那个NPC。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就太好啦。”乙骨忧太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大概会幸福的吧。”
第六章
大概是游戏开发者的恶趣味，在这个游戏里，许多人都被问到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你会希望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吗？]
如果一个两个人被问到了这样的问题还好，但偏偏是每个人都被问到了。于是这样的问题自然而然就被当成了是游戏的一个环节。
而且因为这个游戏的自由度很高、拟真度也很高，游戏本身的游戏性也十分出色，所以这个游戏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了。
而且这个游戏是多平台互通的，就算是在手机上也可以玩。
现在的年前人之中，如果说有谁没有玩过这个游戏的话，简直会变得像濒危动物一样，被一群人围起来，猛力安利这个游戏。
有趣的游戏谁都会喜欢的。
就算是被咒术界通缉的诅咒师，在人类世界中在人类世界中也能生活得很好。夏油杰身上披着袈裟，两个女孩子在他身边玩游戏，游戏音量震天响。
孔时雨和夏油杰讨论完了一些不是那么适合少年人听的话题，他问：“你们在玩什么呢？”
美美子抬头，漫不经心地回答：“菜菜子在练级。”
菜菜子也说：“美美子喜欢这个游戏。”
好吧。
虽然这两个小姑娘说话的方式的确是怪异了一点，但是孔时雨还是听明白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兴致勃勃地说：“你们的ID叫什么，说不定我们还能组队呢。”
夏油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随口说：“新游戏？”
菜菜子说：“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买到，第一次去买的时候，最后一盘游戏被阴沉的少年买走了。”
美美子说：“所以换了一家店后，我们报复消费，买了四盘游戏卡带。”
夏油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片刻后问：“四盘？”
美美子说：“黑心中间商和夏油大人的份我们也买啦！”
黑心中间商孔时雨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掌机：“玩吗？附赠了手游版的激活码。”
夏油杰随意扫了他一眼回答：“不用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菜菜子，美美子，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
那是支开她们的意思。
两个小姑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中间心不在焉地按着游戏里的选项，就连游戏里蹦出了[你会希望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吗？]的选项都不知道，匆匆选了YES之后，她们也没多在意，只是眼巴巴地说：“夏油大人，有什么话是连我们都不能听的吗？”
夏油杰说：“乖。”
孔时雨在一旁，只觉得夏油杰这个态度怪异到吓人，他叼着烟没吭声。一阵沉默后，两个小姑娘的身影已经看不到的时候，孔时雨才说：“浅仓威越狱了，你之前去见过他的吧。”
夏油杰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了吗？”
“你和浅仓威见过面之后，浅仓威就越狱了，你这样，会被咒术界的那些人那些人怀疑哦。”孔时雨比划了一下，“算了，我猜你也不介意这个。”
夏油杰身上的咒灵众多，会有一两个咒灵拥有特殊能力，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帮助浅仓威越狱，这并不是难以做到的事情，更何况那只是普通人的监狱，再怎么戒备森严，缺乏对咒灵的了解，也是没有办法抵御夏油杰的那些手段的。
夏油杰半晌没有回答，孔时雨有点疑惑了，他问：“真的是你？”
夏油杰说：“谁知道呢。”
……结果他给了这样一个意义不明的答案。
孔时雨只能说：“我以前做过刑警。”
夏油杰偏过头看他：“所以呢？职业病犯了吗？”
孔时雨说：“你放浅仓威出来，会出大乱子的。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他是最穷凶极恶的一个，甚尔跟他比起来，都勉强算是温柔了。”
夏油杰脸上的微笑在一瞬间消失了，他冷冷道：“闭嘴。”
夏油杰接过孔时雨的手机，顶替他玩游戏。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游戏的电子音乐伴随着他们的交谈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显不出半点感情，尽数冰冷。
他看到游戏里蹦出的选项[你会希望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吗？]，好几年没玩游戏了，他随便选了一个YES，然后沉默了下来。
夏油杰说：“如果是游戏的话，不想做的时候，选放弃任务，就可以不负任何责任地逃避一切。选错了也不要紧，总会有重开游戏的机会。”
他好像是在对孔时雨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现实世界的话，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只能一直走下去。”
他退回到了游戏的登录界面，看到了游戏的标题《檀黎斗的世界》，发出了一声鼻音。他把手机丢回给了孔时雨，说：“现在做的事情也好，放走浅仓威的事情也好，五条悟那个家伙，大概很快就会发现的吧。”
夏油杰说到这里的时候，大概是想笑的，但他最后嘴角又垂了下来，于是他最后一点笑意也敛去了。
***
五条悟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他平时一直在祓除咒灵的路上。忙碌的人一旦松懈下来，就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十七岁，还是那个DK。
他一向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于是他走到街边有露天遮阳棚的甜品店，坐下来点了一桌甜食。
精致的甜品糖分高得吓人，过于甜腻的口味无法让大多数人顺利吃下去，但对五条悟来说就刚刚好。
此刻桐生战兔皱眉坐在五条悟的面前，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吃蛋糕上的奶油。
没吃几口，他就放下勺子，表示自己吃完了。
而五条悟却兴致勃勃地把这家店的菜单全都点了一遍，一堆甜食放在他的桌上时，就算是桐生战兔也觉得有点震撼。
五条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问：“你也需要来一点吗？”
桐生战兔说：“这倒不必了……”
五条悟一个人吃了一会儿，他好像完全不在意面前的青年想说什么一样。
而桐生战兔也是等他吃完之后才开口的：“五条先生，你上次委托我研究的古代魔方……来历你清楚吗？”
其实完全不清楚来着。
但他问的这个人名叫五条悟。
五条悟说：“这个是价值几十亿的的收藏品。”
五条悟说：“美元。”
作者有话说第9章 马甲是特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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