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风起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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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杰最终还是没能如愿逃脱。
曲江将人押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浩浩荡荡一堆人从酒吧走出，许思杰头上还被罩了层黑色头套。吴浩等人也在队伍之列。
顾廿归始终紧绷着身体，在人群中搜寻明城的身影，可是一无所获。
他冷着一张脸拨通了曲江的电话。
“明城人呢？”
曲江有些意外顾廿归开口就问明城的去向，还以为他更关心酒吧内的情况。
“哦，明城说他不能跟我们一块出来，叫你再多等半个小时。”
顾廿归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有没有受伤？”
“额，应该没有吧，我没怎么注意。”
顾廿归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又对曲江吩咐道：“先把人带回市局关着，晾他一晚上再说。”
“明白。”
电话挂断，顾廿归将手机随意撇到一边。
他缓缓张开手掌，明城交给他的戒指被他攥的太过用力，手心已经被硌出一条圆弧状的血痕。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盯着那枚戒指出神，眼底的寒意也渐渐散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沉闷的解锁声响起，顾廿归赶紧抬头看去。
明城拉开车门，将自己摔在驾驶座里：“我去，少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累死了。”
见没人回应，明城侧头看过去，结果正对上了顾廿归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
“怎么了？”
明城此时还没有察觉，他的眼角下方被酒瓶碎片划了道口子，还在往外渗血。
顾廿归抽了张纸巾按在他的眼角上。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明城对于他这一举动有些排斥，拍开他的手。既然只是同事，那这样的亲密举动总归是不太合适。
他转身去捞安全带，语气是有些疏离的平静：“顾廿归同志，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今天这种情况，我进去是最稳妥也是做合适的解决方式，如果贸然行动他们有一百种的方式将人藏起来或者直接送走，到时候你要去哪抓人？通缉吗？他还不够格。”
“那你有考虑过你自己吗？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喂！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一击吗？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划到被保护的那一栏。”明城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我是一名警察。就算我遭遇过什么不测，也不用你时时刻刻记在心里，总是给我一些我根本不需要的优待。”
“明城，除了是警察这个身份带给你的责任，就没有其他值得你放心在上的吗？”顾廿归有些愤怒道，“擅自行动之余你有考虑过身边人的感受吗？吴浩那人就算再不构成威胁他也是名毒贩！是个残害无数女性的人渣！没有部署！没有计划！没有配枪！单枪匹马就敢往里闯，你那胳膊腿儿是塞了钢板了还是会变形啊？经得住你这么霍霍！”
明城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被憋了回去。
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扯动嘴角，笑骂了一句。
他仰躺回靠背，这次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顾廿归的所有担心都是正常的。他承认这次的“擅自行动”是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的。脑袋一热就进去了，没考虑其他的。吴浩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虽然犯的罪十恶不赦，但是骨子里的懦弱胆小的藏不住的，跟裴聿一比根本不在一个量级，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回事。
只是没想到顾廿归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来也对，队友的生命高于一切，换作是徐楚铭要是知道这次行动只是他的临时起意，说什么也不会帮他伪造身份混入其中。
“吼什么啊？”明城斜眼看着顾廿归，“是我错了，我认。但你有理好好说不行吗？那么大声是要跟我干架啊？”
”我……“
顾廿归被这人的认错态度搞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刚才嚷嚷的最大声，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控诉他的声音大。
顾廿归转头看向别处，叹了口气。
感受到胳膊被拍了两下，他一回头，却看到明城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手。
”戒指呢？”
顾廿归一愣，随后将虚握成拳的左手抬起。
黑绳缠绕在他的食指上。他张开手掌，戒指瞬间落下，在空中弹了两下后左右晃动着，在霓虹灯的照射下闪着点点银光。
明城浅浅一笑，将戒指接过，看了半晌才又重新戴回脖子上。
“你一直戴着它？”顾廿归问道
“嗯，我醒来这戒指就在我身上，对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就一直戴着了。但有点可惜，我把这戒指连同与它有关的人一并忘了。”明城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单身久了，买来哄自己玩儿的。”
顾廿归被他逗笑，道：“忘了也没关系，只要它（他）在你身边就好。”
……
两人回到市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可刑侦支队依旧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进进出出忙活着。
罗鹏不知在跟谁通着电话，见到二人回来，跟对面简单交代一句就挂断了。
“臭小子，给我滚过来！”罗鹏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遍整个办公区。
众人纷纷回头观望。
一包纸抽打着旋儿的从办公室内飞出，直奔明城面门。
明城一个闪身躲到顾廿归身后。
越过顾廿归的肩膀冲罗鹏喊话：“罗队，你说话就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罗鹏办公室内。
明城在办公桌前站着，听罗鹏劈头盖脸的把他一顿骂。
顾廿归右手插兜，左手拿着纸抽站在他身侧。罗鹏说一句，他在心里点一下头。
徐楚铭从王安大队回来，隔老远就听到罗鹏在那一顿狂吼。
“你可以啊你！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知道个屁！今天是把队友锁车里，明天呢！以后呢！您还想干什么啊……”
“给我闭嘴！我说还是你说……”
徐楚铭觉得有些稀罕，他们的罗大队长兼他的师傅，除了骂他还能骂谁骂得这么起劲儿？他倚在门边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
罗鹏这边还没骂够，就看到磨砂玻璃门上躲了一大坨黑影。
“徐楚铭！你也给我滚进来！”
全队上下，也就徐楚铭一人敢在他办公室门口听墙角。
徐楚铭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的推开门。结果没想到屋里站着的是明城和顾廿归。
“呦，我们大明星怎么一回来就挨骂了？是不是……”
“别在这贫！”
徐楚铭话还没说完就被罗鹏吼了一嗓子。他赶紧闭嘴，在明城旁边站好。
“你们俩真是一对儿活宝啊。擅自行动就不说了，明凡意弟弟的身份也敢说用就用，一个敢给，一个敢演，怎么着挺好玩儿呗？”罗鹏在办公桌前来回踱着步，“我再说一次！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有多大能耐，在我的队里就得守我的规矩！再有一次就给我哪来的回哪去！”
又抬手指了指明城和徐楚铭：“你们两个，一人一万字检讨书，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给我交上来！”
徐楚铭有些无厘头：“不是，这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就要写检讨书了？我犯啥事儿了？”
明城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大哥你快别说话了。”
赶紧赶在罗鹏再次发火前说道：“罗队，我有新发现。”
罗鹏皱着眉头看他，随后拉开椅子坐下：“讲。”
其余三人这才纷纷找地儿坐下。
“吴浩那边出现了新面孔。”明城道，“很年轻，戴着毛线帽。他没说几句话，但给我的感觉十分诡异，倒有几分裴聿的风格。我问过曲江了，被抓的那几个人里，并没有他。后来我又自己在‘夜来’转了一圈，那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
顾廿归转头看他：“他有可能是张旭吗？”
明城幅度有些小地摇头：“不太像，那人也就大学生的模样，但张旭已经跟在裴聿身边好多年了，时间对不上。”
“明城，明天你去一趟物证鉴定中心，找画像师模拟一下人像。”罗鹏道，“如果真的是裴聿身边的新人，那我们就需要时刻警惕着。”
“还有，我今天把长舟市所有的医院和心理咨询工作室都跑了一遍，根本就没找到任何关于张晨依心理方面的就诊记录。抗抑郁的药物如果不是医生开的处方药是不能轻易买到的，她那些药的来源现在是个问题。我已经让他们对比药瓶的编号去一一核对了，可这样的话会很花费时间，就只有等了。”
罗鹏端起保温杯猛灌了几口，道：“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提审许思杰以后再做打算。”
又冲他们挥挥手：“滚滚滚。”
……
他们说的话一路听下来，徐楚铭大概猜出了今晚明城被骂他也被要求写检讨书的原因。明城那小子当时就是故意把话说的那么紧迫的，搞得他真以为是什么临时任务，手上的活儿全都放一边了，专门做他最坚实的后盾。结果搞了半天这小子是诓他的。
从罗鹏办公室出来以后，他一路无话，只是沉默着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明城见他有些不对劲，忙喊住：“徐楚铭，你这是闹什么情绪呢？”
“我哪敢跟大明星闹情绪？你有想法有主见，还谁都敢骗。”徐楚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是在想，如果今天这其中那个环节出了错，你就有可能搭在里面了。吴浩是没脑子，但也架不住他人多啊，一人给你一拳，我现在都可以等着吃席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下半辈子怎么过啊？”
徐楚铭说完这些话就拉开车门上车，招呼也没打一声驶离了市局大门。
“靠，这都什么事儿啊。”明城无奈站在原地，“我都说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怎么还没完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风起09
